19 叛徒(2)
郊外一片漆黑的草地上,月亮在黑霧飄散之後才露了出來,月光傾灑,草地上,四個俊美男子分兩邊而立。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你!”飛握緊了雙拳,咬牙死死的看著麵前的藍發男子。
信,他跟著小姐的時間跟影的時間一樣,從小姐六七歲的時候就跟著,十幾年了,他竟然真的要背叛小姐!
影攔住有些衝動的飛,目光如炬、死死的盯著信,仿佛看見死人一般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信,請你走一趟吧。商少爺,這邊請吧!”
影和飛的麵前站著信和商雲,隻是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信甚至都沒有辯解什麽,隻是安靜的站在商雲旁邊。
飛氣的渾身顫抖,辯解一句也好,哪怕一句也好,為什麽他一句話都不說!商家到底給了他什麽好處?把他當藥人的對待,小姐救了逃跑的他,他竟然要背叛那麽相信他的小姐!不可原諒!
“飛,住手。”
輕輕的一句話,阻止了飛要衝上去的動作,也讓信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變了一下,全身顫抖而僵硬。
月妖蘭一步一步走來,最後顯出了自己的臉,臉上仍舊帶著很普通的笑容,仿佛沒有覺得信背叛自己有什麽。
影拉著飛退到了月妖蘭和蘇夏的兩邊,眼神警惕。信抬頭似乎想說什麽卻又沒有說出來,抿著唇終究是低下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著一句話不說的信,月妖蘭的心甚至沒有一點波動,自從知道信的異常以來,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隻不過這個結果是自己知道的而已,恐怕,當初這個孩子救他的時候就是他們設計好的。
“商雲,雖然我跟你是敵人,不過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也許我們該合作一下了。”
“我憑什麽相信你?”商雲站在月妖蘭的對麵,這個女人很聰明,甚至是簡流閣的閣主又有金木閣作陪襯,這樣的女人雖然適合作為合夥人,但是他們之間還是有著疙瘩,商家和唐家,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你隻能相信我,放心,那個女人也是我要殺的,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商雲,我們的事情之後再說。”
商雲看著月妖蘭一言不發,這個女人跟小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曾經自己因為擔心信一個人在這邊不習慣又怕被人欺負所以經常來,隻是那個時候,信似乎很喜歡呆在她的身邊,這個女人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後來認識唐景之,對這個孩子更加的了解,說一不二的性格,也許,她會是改變商家的人吧。
“可以,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信。”
月妖蘭看著旁邊低頭站著的信,傷害他?恐怕自己真的下不去手,“商晴天和那個女人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有事讓信來告訴我。信……別回來了。”
轉身離開,月妖蘭月眉緊蹙,信的態度說明了一切,即使知道他還在乎自己,可是,他的心卻一直在商家。
眨了眨眼睛,想起來了一句話,忘記了是誰說過的了——與其被人背叛不如背叛別人,至少不會受傷。
不遠處,紫和青晨安靜的站在那裏,看著月妖蘭走回來都擔憂的看著她。
“我沒事,回去吧。”月妖蘭扯了個笑容往回走,卻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醜,背叛,真的是一個難以形容的詞語。
紫的眼神暗了暗,回頭看向了不遠處的信和商雲,也許再等等便可以…
“紫,妖妖要用商雲這個人,不要輕舉妄動。”蘇夏站在紫的身邊皺緊了眉頭警告了一句,“等所有的事情結束了,隨你怎麽折騰,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紫轉頭追上前麵的月妖蘭,什麽也沒說。
青晨隻是扇著扇子,一下一下,臉上迎著冷風,真是個多事的冬天,一到冬天就不得安生,這幫人就不能在冬天的時候老實點兒麽?總是這麽折騰小姐,真是討厭呢,這麽討厭的人現在不能殺真是可惜了啊!
蘇夏斜了一眼青晨,真正危險的在這裏呢,絕對是一個比紫還恐怖的男人。
“姑爺有什麽要說的麽?放心,我不會現在殺了他們兩個的。”青晨笑眯眯的轉頭看著蘇夏,語氣輕的不能再輕了。
蘇夏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沒事,你繼續想事情。”
青晨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想自己的事情,不過他腦袋裏麵到底在腦補什麽就不得而知了,可是看著青晨全身冒著寒氣的模樣,不用想都知道會有什麽樣的效果。
影和飛沉默的跟在蘇夏的旁邊,均是一幅不要跟我說話的黑臉,蘇夏揉了揉額角,事情真是讓人覺得鬱悶。
房間裏,月妖蘭安靜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兩個人,一個是之前講故事的那個人,一個是說著奇怪語言的人。
看著之前講故事的那個人,月妖蘭下了命令,“告訴我,讓你講故事的那人究竟長什麽樣?做了什麽?你還看見了什麽?”
聽著那人的描述和講述,月妖蘭基本上肯定了是森林那邊的人,而那個人走的方向是城東的一個方向。城東麽?也就是說那人就在這裏,之前看到的那個白衣女人也在這城池裏,可是,那個白衣女人究竟是不是所謂的神女?一切的事情攪在一起,月妖蘭覺得腦袋裏亂極了。
“我先休息了,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就找歐陽澤天,紫,除非大事不要找我。”
讓一群人出了自己的房間,月妖蘭特別疲憊的走到了床邊,剛想躺下就被蘇夏阻止了一下,“怎麽了?”
“洗澡水準備好了,你先洗個澡,然後再睡吧。”蘇夏將月妖蘭抱到了浴桶的旁邊指了指裝滿水的浴桶。
月妖蘭無奈的先洗了個澡,這才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著了,也許是太累了,月妖蘭睡得很沉很沉,半夜的時候有點發燒,蘇夏叫香可過來看的時候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想必是累極了。
蘇夏披著外衫坐在外屋的椅子上看著香可,“怎麽樣?”
“沒有什麽大礙,小姐最近繃弦繃得太緊了,所以才這麽累。但是不能總是這麽的拖著,對小姐的身體不好,而且正好還在冬季的時候,寒毒已經侵蝕了小姐整個身體,如果再找不到解藥解掉的話,恐怕拖得越久,小姐身體的承受能力就越差了。”
旁邊的紫閉著眼睛靠著椅子,一句話都不說,他不知道現在還能說什麽,商家、危名峽穀是必定要去的,隻是現在剛剛顛覆了西野政權,此刻撤離的話西野餘孽必將卷土重來,小姐不可能放任這些事情的。
“主子,都城那邊的快報。”棋空悄聲摸進了房間裏,站在蘇夏的身後將一份快報的折子交給蘇夏。
蘇夏打開折子看著裏麵的內容先是一愣,隨後便溫柔的笑了笑,“西野那裏有月將和兩個皇兄幫襯著,雲卓大師也帶著雲天和七殺抵達西野,我想我們可以準備動身去危名峽穀了。”
將折子遞給紫和青晨,蘇夏跟歐陽澤天討論了一下有關於這裏的戰爭的事,隻要解決了這裏他們就可以直接盡快去危名峽穀了。
等月妖蘭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了,睡得有些沉了,換好衣服之後便走出了裏屋就看見青晨在外屋算賬,“海邊怎麽樣了?”
“小姐,醒了啊。海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後天就出發前往危名峽穀了。”青晨將一杯清茶遞給月妖蘭笑眯眯的說道。
月妖蘭眉頭一皺,“不行,暫時還不能去危名峽穀,西野這邊還沒有徹底解決完,這個時候我們撤出去的話,西野的餘孽絕對會卷土重來的。”
“小姐,你先別急,你看看這個。”青晨將昨天棋空送來的折子遞給月妖蘭。
月妖蘭納悶的看了一眼青晨,隨後將茶杯放下,翻開折子,入眼的便是二哥熟悉的字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歎了口氣,二哥的這個決定下的時候該用了多重的心思?不喜上戰場的二哥在以前為了自己跟著大哥上了戰場出謀劃策,如今又要為了自己同蘇澳一起征戰西野。
正巧這個時候衛陽府上的管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青晨大人!王妃,您醒了,外麵有個灰衣服的人找您。”
灰衣服的?月妖蘭皺了皺眉頭,“讓他進來吧。青晨,幫我準備點吃的,去問問香可有沒有治療頭痛的藥。”
“小姐,頭疼的很厲害麽?”青晨擔憂的看著月妖蘭,還是將香可帶過來的好。
“可能是睡多了,先吃點藥吧,實在不行再找香可過來就是了,讓他先別聲張。”
青晨點了點頭,連忙出去了,正巧跟灰煙擦肩而過。
灰煙依舊是那副笑容,雙手插在寬大的袖子裏端在身前,不過似乎耳邊的頭發有燒焦的痕跡。
月妖蘭看著明顯有些狼狽的灰煙,“你幹嘛了?怎麽這麽狼狽?”
“嘿嘿嘿,小姐,給你看個好東西!”灰煙雖然狼狽,但是語氣裏盡是輕快。
灰煙費勁的將身後背著的棺材平放在地上,但是卻沒有急著將棺材打開,而是蹲在地上將封著棺材的封條揭了下來。
正巧這個時候青晨回來了,將一份藥草遞給月妖蘭,“小姐,香可說把這個吃了就行了,一個時辰之後要是還疼的話他就過來幫你看看。這裏是什麽?”
灰煙隻是嘿嘿笑著,“小姐,據說你找到隱藏在你身邊的叛徒了。嘿嘿。”
月妖蘭點了點頭,不明白為何突然提起來這件事情了,青晨在旁邊站著,看向灰煙的眼神有一絲銳利,這個人究竟想要說什麽?
“小姐,你被人擺了一道。”灰煙的語氣很沉,他雖然隻對某些事情感興趣,到處晃蕩無所事事的,但是他卻跟灰霧一樣,對於小姐的保護近乎於偏執型的執著,有人欺負自己的主子,自己當然不會放任不管。
月妖蘭一愣,什麽意思?
青晨瞪大了眼睛看著灰煙,他說什麽?被人擺了一道?難道叛徒不是信?那是誰?可是,信的狀態的確…
灰煙這才將自己放在地上的棺材打開,一股濃重的藥水味兒傳了出來,這藥的味道是專門用來保證屍體的完整性的,在灰家的地下月妖蘭聞過這個味道,隻是青晨從來沒聞過,乍一聞到這個味兒差點沒吐出來。
棺材的蓋子整個翻了過去,裏麵藥水裏躺著一個人。
青晨捂著嘴瞪大了眼睛,“信?”
月妖蘭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看著棺材裏的人,這是怎麽回事?
灰煙這才起身將屋裏的窗戶打開,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跳了進來,走到月妖蘭的麵前單膝跪地,“見過月小姐。”
“你是誰?”
“月小姐應該見過一身黑衣的人了,而且他也告訴過你你身邊的叛徒已經出現了。”
月妖蘭眯了眯眼睛,背後的那個人?看向灰煙的時候皺緊了眉頭,這是怎麽回事?
月妖蘭坐了下來,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看向一身白衣的男子和棺材裏的人的時候眼神銳利,她思考著所有的可能性,可是,事實會跟她想象的一樣麽?
房間裏的安靜,再加上詭異的藥味兒,仿佛一個讓人不查的陰謀突然出現了一樣。
蘇夏跟歐陽澤天回來的時候,一推開門一股子讓人惡心的藥味兒讓兩個人差點沒吐出來,捂住口鼻低著頭看著傳出來味道的屋子中央的棺材,隨即瞪大眼睛、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這是怎麽回事?
紫推開兩個人,皺緊了眉頭看了一眼棺材裏的人,信?瞬間抬頭看著屋裏的人,當看見灰煙身邊的那個白衣男子的時候眼睛微眯,右手成爪抓了過去,速度極快,快的就連灰煙都沒來得及反應。
隻是那白衣男子卻輕鬆的避開紫的手,抓住了紫的手腕往身後一帶,紫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屋內桌子椅子粉碎一片。
聽見聲音的人都跑了過來,影和飛站在月妖蘭的麵前警惕著那個白衣男子,紫捂著右臂勉強的站了起來,這個男人竟然一招就直接卸了自己的胳膊?
就在兩方人再準備動的時候,月妖蘭一掌拍碎了自己身邊的桌子,“打什麽!當我是死人麽!”
屋子裏跪了一片,除了蘇夏和歐陽澤天以外,所有人都單膝跪地低著頭。
房間裏剩下的椅子隻有月妖蘭坐的這一個了,其他的都被剛才的那一下弄碎了,月妖蘭身上的寒氣大作,嘴唇緊抿著,看來她是對他們太好了,沒有自己的命令都敢直接動手了。
抬眼看了一眼外麵的人,在不遠處看見了衛陽府邸內的人,“摩爾基亞,讓衛陽府上的人去拿幾把椅子來放在院子裏。騰飛,將屋裏的這些碎東西扔出去,除了簡流閣和金木閣的人以外,其他人不得進入院子,進來一個殺一個。剩下的人都給我跪著!”
月妖蘭生氣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除了看見棺材裏的人有些煩躁以外,紫他們的擅自動手也讓月妖蘭的火氣點到了極點。
聽見這邊的聲音之後,正在煎藥的香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在再看見月妖蘭沒有受傷之後鬆了口氣,隻是這一屋子的人怎麽都跪著?這個時候有些遲鈍的香可才聞到屋子裏的味道,找了一下味道的來源,這…這不是…不是說…
“小…小姐…這…昨天不是還活著呢麽?”香可傻眼的指著棺材,這怎麽回事?
“香可,我的頭很疼,有沒有什麽藥?”月妖蘭的腦袋都要炸掉了。
香可這才回頭看著月妖蘭,“小姐啊,你剛吃完藥,這種止痛的藥草是不能多吃的。咦?怎麽會有腐屍的味道?”
對於屍體的味道香可可以說很是熟悉,他畢竟是大夫,什麽樣的屍體沒見過?隻是,不是棺材裏的人,而是…這個白衣男人不是活著麽?為什麽他身上會有腐屍的味道?香可納悶的圍著這白衣男子轉了好幾圈,一會兒蹲下來看一看,一會兒再轉一圈。
蘇夏無語的看著香可,這小子有夠遲鈍的!這男人可不好對付,他就不怕對方一掌拍死他麽?
香可糾結的看著那個白衣男人,然後走到月妖蘭身邊,“小姐,為什麽他身上會有腐屍的味道?”
月妖蘭看了一眼那白衣的男人,“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麽?”
“白。”
“白?”這什麽名字?月妖蘭嫌棄了一下,就因為他穿了一身白衣服所以叫白?
摩爾基亞將院子門口的椅子一個一個搬進來,香可看見摩爾基亞有些累就跑出去幫他搬椅子了,最後兩個人合作的將椅子搬好,安靜的站在一旁。
不過安靜的僅限於摩爾基亞,公主剛才那一掌太嚇人了。
至於香可還是時不時的糾結的盯著白看,皺著眉頭想著為什麽會有腐屍的味道。
月妖蘭坐在椅子上,順便讓蘇夏和歐陽澤天都坐下來,“灰煙,說,怎麽回事,這個人…”
還不等月妖蘭說完,香可一聲尖叫就將月妖蘭的話給截斷了。
“啊!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