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已經二十三招了。您再不還手,屬下可就贏了。還是王爺不把屬下放在眼裏?“

燕奚痕眼見她強勢凜冽,也不驚慌,隻是手中長槍也揮動了起來,挑、刺、擊、破。每一個招式都簡潔有力,沉穩凶猛,猶若猛虎下山,長蛇出洞。槍法雖是沒有馨冉的招式看上去讓人眼花繚亂,卻是自成章法,防守有序。

馨冉眼見他回擊,槍勢沉穩,顯是長年在戰場上磨練的一套自成槍法,既省力又見效,好勝心起。頓時更是將手中長槍舞動地宛有雷霆之勢。

蘇亮在台下看得起勁,隻覺兩人槍勢一動一靜,一急一緩,卻是旗鼓相當,想來莫說是兩百招,怕是五百招兩人也是難分勝負的。

台下燕雲衛更是個個麵有震驚,他們皆是武功高手,自是也看出馨冉功夫不弱。昨日還心有不服,覺得這個長相女態的男子出盡了風頭,如今見她竟能和王爺戰成平手,看向她的眸光中已經收斂了輕視,多了幾分敬重。

燕奚痕和馨冉再戰數十招,眼見她槍勢非但不弱反有漸漲之勢,隻覺心口一陣堵悶,已是越來越狐疑,不敢再確定自己心頭所想。

他本就是要馨冉贏的,此刻又心思煩亂,頓時便讓馨冉找到了破綻,一個後空翻,手中長槍順勢自上而下,劈向燕奚痕。

燕奚痕神色一變,急忙運氣後返,險險避過她這一槍,可胸前卻是被掛起一道裂痕。他眸光見馨冉翻動間,身姿優美,心頭一動,眉宇一亮。

長槍點地,借力在空中轉向,手中長槍驟然掠起,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擊向正撲將過來的馨冉。馨冉眼見槍影以轟山之勢向自己擊來,向側急掠幾步,身形側轉,手中長槍擊上燕奚痕長槍中部。

一個借勢卸力,又在這股大力的推動下,身軀於空中急轉數圈,衣袂飄飛,正午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照在槍尖上,竟如一朵金蓮在台上緩緩盛開,濃麗炫目。

燕奚痕被那光華所憾,眸有笑意,心中微安,移目間整好對上馨冉略帶倔強的眼神,黑深的瞳仁中,竟似有隱隱光華,冷冷地注視著他。

他心一顫,越發肯定心頭所想,迅即揉身輕縱,再度向馨冉攻去,他氣運全身,長袍隨風輕鼓,兩人再鬥數招。眼見馨冉一槍擊向右肋,他身形忽然一側閃過這一招,身體驟然後飄,手中長槍在身前數個回旋,竟脫手而出,擊向馨冉麵容。

馨冉不料他會將長槍脫手擊來,眼見槍影逼近,槍勢淩厲,紅纓更是旋的她一陣頭暈,她不由間已是身軀後仰。那知身子一仰,燕奚痕竟驟然閃近,右腳探出勾向馨冉左腳。馨冉頓時站立不穩,向後倒去。

燕奚痕卻是雙眸陡然一幽,一把扣在馨冉拿槍的手腕上,一個禦力,馨冉手中長槍脫手而出。燕奚痕左臂如海底撈月,頓時便摟住了馨冉向後仰的身軀。

馨冉隻覺腰際一緊,抬頭正撞上燕奚痕幽深難辨的雙眸,頓時隻覺腦中空白,有些不明所以。

而燕奚痕此刻卻控製不住狂跳的心,大掌之下柔軟的腰肢令他心馳神**,一陣狂喜衝入心頭。他驟然收緊臂彎,扣緊馨冉,望向她的目光越發熾熱熠熠。

她不免蹙眉冷聲道:”王爺就算贏了也不必如此羞辱與我,我易青堂堂七尺男兒,願賭服輸,任由王爺處罰便是。“

她說罷仰頭偏首,麵容更是一片清冷之色。

馨冉方才一翻動作,使得軍衣衣領微開,此刻一陣掙紮更是將白皙的脖頸全然露了出來。說話間那修長的脖頸間分明便有喉結上下滾動,在熠熠陽光下異常刺眼地靈燕奚痕陡然窒息,他隻覺腦中轟鳴一響,手一顫,竟一個脫力鬆開了手。

馨冉失去依托頓時跌落在地,氣惱地爬起來,卻見燕奚痕一臉驚慌失措,麵上甚至帶著幾分失魂落魄。馨冉眨眼間,他卻已是恢複了常態,隻是麵容看上去仍顯陰沉。

尚不待馨冉說話,燕奚痕已是上前一步,跨國馨冉:”你招式武功不在本王之下,輸便輸在應敵經驗不足之上。今日之事不再追究,本王帳中少一名親衛,你自今日起到我帳中候命。“

他說罷竟不再看馨冉一眼,跳下點將台匆匆而去。

馨冉望著他修長的身影遠去,隻覺一陣迷糊,弄不明白他這沒頭沒腦的一陣倒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步兵營的兄弟們眼見燕奚痕不再追究此事,一陣歡騰,隻上前衝馨冉打了招呼,便出了中軍營地向步兵營而去。

馨冉眼見燕奚痕剛讓自己入了燕雲衛,他們即刻便與自己拉開了距離,不免心中有些失落。見蘇亮麵有所思站在台下,她幾步走近,蹙眉問道。

”王爺今日是什麽意思?“

蘇亮猛然醒過神來,圍著馨冉來回轉了幾圈,直盯得馨冉渾身發毛,退開兩步,怒目瞪他。他才收回怪怪的目光,聳聳肩:”你問我,我問誰去?“

他說罷,笑著湊近馨冉,一手抬起搭在馨冉肩頭,目光賊兮兮道:”你老實交代,你是怎麽讓王爺這般反常的?“

馨冉蹙眉,正欲拍下她搭在肩頭的手,卻是燕奚痕不知為何又從主帳中揮簾而出。眼見這一幕,麵色黑沉瞪向蘇亮,大喝一聲。

”讓你今日去操練騎兵陣法,怎麽還在這裏偷懶!“

蘇亮一驚,忙應了一聲,向騎兵營跑去。馨冉一愣,再看向主帳,燕奚痕已消失不見,若不是回頭見蘇亮在中軍轅門外衝自己吐舌頭,馨冉險要以為是出了幻覺。

她怎會覺得燕奚痕方才的吼聲有些氣急敗壞呢?真是怪事天天有!不再多想,馨冉邁步向步兵營而去,總是要收拾下東西,要搬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