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嫿是將門之後,又是南陵的功臣,能娶她為妻,那是光耀門楣的事情,爹娘和哥哥都極為讚同的。”蕭常林言辭之中對雲錦嫿沒有半點兒輕視之意。

李青檸不由一愣,齊王府的人何時這樣開明了?

她的那個公爹,跟她爹一樣,最是食古不化。

他們家娶妻,首要條件就是家世清白,姑娘賢名在外。

雲錦嫿什麽都好,不過,到底是嫁過人的了。

齊王府的人,竟然肯接受她做自家的兒媳?

“嫂嫂,這是太後賜婚,本就是無上榮耀。”蕭常林又補充了一句。

李青檸默默點頭,這,才是最重要的吧?

“如果能與武安侯做了妯娌,我們必然會和和美美的。”李青檸溫柔地笑笑,算是答應了蕭常林的請求。

“多謝嫂嫂!”蕭常林躬身一禮,興衝衝地走了。

剛吃過晚飯,蕭常林的小廝旺財拿了一封書信進來。

“公子,門上有人送了書信,要您親啟呢!”

蕭常林打開書信,隻看了一眼,就命旺財給他泡茶去了。

他一目十行看完了書信,隨手扔在水盆裏。

字跡漸漸模糊,他推開窗子把墨水倒在了花牆下。

這口軟飯,可真香!

娶了雲錦嫿,不但財色雙收,這名利一樣不少。

隻是,即使仁壽太後沒有給出這些誘人的條件,他們齊王府也是願意讓他與雲錦嫿結為秦晉之好的。

他什麽都沒做,那些競爭對手就自動消失了,讓他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嘖嘖,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蕭常林這裏暗自得意呢,靖遠侯府卻吵翻了天。

龐德一路上忍著怒氣,回到府中就把兒子帶入了書房。

桌子拍得“啪啪”響,震的他手掌生疼。

“老子叮囑你的話,你全當做耳旁風了嗎?連一個二嫁的女人你都當做寶貝,你這是饑不擇食了嗎?”靖遠侯氣得口不擇言。

“爹,您想想,如果雲錦嫿一無是處,為什麽輸了的人都不甘心?還有,您也聽見了,齊王府的老王爺不反對與雲家聯姻呢!沒有三分利,誰趕五更集?

那蕭常林平日眼高於頂,被他拒絕的姑娘還少嗎?這門親事,如果不能給他和齊王府帶來足夠的好處,你以為他們會答應?既然是好事兒,我們為什麽要拱手相讓呢?”

龐世文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放屁!我看你就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老子不同意,你就休想把她娶進門兒。這便宜,誰愛撿誰撿,我們家不稀罕!”靖遠侯堅持己見,不肯鬆口。

“二嫁的女人您看不上是吧?那好,明兒我就把醉月樓的花魁姑娘娶回家來。”龐世文混不吝的勁兒上來了。

“你敢!”靖遠侯抄起桌上的茶壺照著兒子砸了過去。

“砰!”

茶壺砸在了龐世文的腦袋上,落在地上跌了個粉碎。

再看龐世文,額頭上腫起了一個紅疙瘩。

他伸著脖子瞪著眼睛,活脫脫一隻發怒的大鵝。

“你怎麽不躲?”靖遠侯又生氣又心疼。

“您再好好想想,我還是不想便宜了蕭常林。”龐世文捂著腦袋退了出去。

靖遠侯氣得直喘粗氣,有什麽好處?

一頭母豬有人爭,你都會覺得它眉清目秀的。

不過是爭著吃香,他們才覺得雲錦嫿好。

之前,不是都無人問津嗎?

齊王府的老王爺不止摔壞了腿,還摔壞了腦子。

隻要他有三寸氣在,雲錦嫿就不能進靖遠侯的大門。

給雲錦嫿賜婚的事情,暫時擱置下來。

五個候選人,隻有蕭常林時常出現在雲錦嫿的麵前。

其他那幾個人,幾乎都閉門不出了。

以博學多才聞名的白雲飛,回府之後,捧著那三副對子,晝夜苦思冥想。

對子沒對出來,憋得他三天沒上茅房。

火大!

趙強比試之後,打點了行囊,辭官歸隱了。

臨行之前立下誓言,什麽時候能與武安侯的武藝不相上下了,他再入朝為官。

那張宇,醉酒之後睡了個昏天地暗,三天後才在一片哭聲中醒了過來。

看著身上穿了壽衣,地下擺了一口棺材,他嚇壞了。

好險好險,他差點兒被活埋!

驚懼之下,嗜酒如命的張公子,戒酒了。

至於靖遠侯府的世子,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性情大變,與過去的新歡舊愛都斷絕了關係,轉而隻喜歡那些清俊的小倌兒了。

一時之間,京城裏流言蜚語滿天飛。

有人說雲錦嫿是掃把星轉世,哪個男人接近她就要倒大黴。

誰家要是娶了她,輕則夫妻不睦,重則家破人亡。

兵部侍郎張大人站出來說了公道話,力挺雲錦嫿。

畢竟,他們家是受益者。

他兒子不但戒酒了,而且還洗心革麵,投身軍營,發誓要做跟武安侯一樣的人,立誌報效國家。

不幸的是,三天後,張宇在訓練的時候,摔斷了胳膊。

這下,雲錦嫿走在大街上,男人們都對她敬而遠之了。

畢竟,誰都不想走黴運。

患難見真情。

蕭常林沒有被流言蜚語嚇退,對雲錦嫿不離不棄。

這一天雲錦嫿剛巡城回來,兩個人在東城“偶遇”了。

“武安侯,我爹爹服用了你贈送的老參,病情大有好轉。為表謝意,我嫂嫂在府內擺下了酒宴,特意命我請你前去赴宴呢!”蕭常林努力拉近兩個人的關係。

“哎呦,蕭公子。您沒聽說嗎,有個女人命犯寡宿,合該一生孤獨。但凡有男子與之親近,會損了自身的福報。您聽我一句良言相勸,還是遠離這喪門星吧!我是最大的受害者,這前者之鑒,您不可不防啊!”

蘇子文突然出現了,拉著蕭常林好一陣陰陽怪氣地輸出。

“蘇子文,你的意思是遇到我的男人要倒黴是吧?”雲錦嫿語調清冷。

“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蘇子文冷哼。

“砰!”

雲錦嫿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蘇子文“噔噔噔”連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來。

“嗯,還挺準!”雲錦嫿拍拍手,笑眯眯地俯視著他。

有些人,就是賤骨頭。

上趕著找揍,她要是不肯成全,那就不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