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裏間**躺著,等著我。”關山月出去沐浴更衣了。
蕭槿安揉了揉鼻子,低笑出聲兒。
這話,如果是小姑娘對他說的,那該多動聽啊!
“錦嫿,我進來了啊!”蕭槿安輕叩門扉。
雲錦嫿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隨口應了一聲。
蕭槿安推門而入,他身上隻穿著褻衣褻褲,像在自己家裏一樣慵懶隨意。
一頭長發半幹未幹,水珠從額前的碎發上滾落,順著他半敞的領口滑了下去。
因為剛出浴的緣故,他白皙的肌膚染成了嬌豔的桃粉色。
柔軟、細膩。
像飽滿的水蜜桃一樣光滑,分外的誘人。
雲錦嫿別開了眼睛,耳朵尖微微發紅。
她捏著自己的脖子,把口水一點一點咽了下去。
怎麽回事兒?
她有點兒心猿意馬呢?
“錦嫿,你出去,我要給他行針了。”關山月拿著一盒銀針走了進來。
雲錦嫿長出一口氣:您老人家來得可真是時候!
蕭槿安瞬間黑臉: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把衣服脫了,平躺在**,隻留一條裏褲就行。”
蕭槿安躺了上去,關山月拿起了銀針,寒光一閃,還沒等紮在穴位上,就見他的病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關山月:“……”
他萬萬沒想到,蕭槿安是個膽小如鼠的人。
他手裏拿的是救人的銀針,又不是殺人的刀槍劍戟,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
嘖嘖,錦嫿配這麽個窩囊玩意兒,還真是委屈。
除了天下至尊的身份,這人好像沒有什麽優點。
也是,就他爹那德行,爛種子能長出什麽好苗來?
“哎,醒醒!”關山月一邊點了他幾個穴位一邊呼喊。
蕭槿安剛醒過來,看著關山月手裏的銀針,再次暈了過去。
“我救不了這個嬌貴的皇上,膽子太小,他見不了我的銀針,暈過去兩次了。”關山月走出來,無奈地搖頭。
雲錦嫿:“……”
不會吧?
他們切磋武藝的時候,用的都是真刀真槍。
蕭槿安還曾受過劍傷,當時血流如注,他卻沒有退卻,堅持到了最後。
“關伯伯,您再試一次吧!”雲錦嫿軟語相求。
這是世上唯一能救蕭槿安的人了。
“行吧,他如果再暈過去,你就另請高明吧!”關山月很勉強地答應了。
“我,我陪您。”雲錦嫿諂媚地笑。
“看看,心疼了吧?”關山月撇著嘴笑。
雲錦嫿剛踏入裏間,就捂住了眼睛。
蕭槿安脫得光溜溜的,就隻留了一條短短的裏褲,四仰八叉地躺在**。
該看的不該看的,她都看到了啊!
“小子,想活命你就給我睜大眼睛。”關山月一聲低吼。
什麽毛病?
幾根銀針就能嚇掉他的魂兒?
“蕭槿安,蕭槿安,我在呢!”雲錦嫿什麽都顧不上了,趕緊跑到他的身邊。
用力攥住了他的手。
不能暈不能暈,否則,這條小命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心疼不心疼的她不知道,但是她真心不想他死啊!
“錦嫿,我怕。”蕭槿安眼神飄啊飄的。
不敢麵對關山月。更不敢看他手裏的銀針。
“你是怕針還是怕死?”雲錦嫿讓他自己選擇。
他是成年人了,能對南陵負責,還不能對自己負責嗎?
“怕針更怕死。”蕭槿安實話實說。
關山月兩眼望著屋頂,錦嫿拚命護著的是個什麽玩意兒?
就這麽個窩囊廢,能讓南陵國泰民安?
死就死了吧!
“我要是死了,你可怎麽辦啊?”蕭槿安眉宇之間籠罩了一層哀愁。
“你死了我帶她回醫仙穀,給她找個相貌英俊,身體健壯的男人,生幾個兒女,過平淡幸福的生活。”關山月淡聲說道。
他有什麽資格擔心錦嫿?
“錦嫿,你來給我行針好不好?如果行針的人是你,我,就沒有那麽怕了。”蕭槿安低聲央求。
關山月:“……”
你小子不會是嫌棄我長得醜吧?
再怎麽說老子也是你娘一直放在心裏的人。
你這是在質疑你娘挑男人的眼光嗎?
“關伯伯,我能不能從背後開始行針呢?”雲錦嫿問。
關山月狐疑地問:“丫頭,你學過?”
小師妹那半吊子水平,也敢為人師表?
雖然是自己的女兒,也不能隨意禍害啊!
“在祥龍寺跟了然大師學過一點點。”雲錦嫿自認還是有點兒行醫經驗的。
關山月緩緩點頭,那老和尚是懂一些黃岐之術的。
雖然沒有多高明,但是勉勉強強能跟他醫仙穀三流大夫相媲美。
“學了多久?”關山月隨口問道。
哼,小師妹很過分啊!
丫頭想學醫,為什麽不送到醫仙穀去,讓他親自教導呢?
“一刻鍾。”雲錦嫿老老實實地回答。
關山月:“……”
還,真是隻學了一點點!
“我教了你針法,你敢運用嗎?”關山月不放心地問。
“敢!”雲錦嫿毫不遲疑。
不是有高手在身邊嗎?
她就是把蕭槿安給紮偏癱了,關伯伯都能給治好了,且不會有什麽遺留問題。
“你,敢用她嗎?”關山月又問蕭槿安。
“敢。”蕭槿安更幹脆。
關山月真是服了這兩個人,一個敢提要求,一個就敢答應。
皇上這條命在他們眼裏,好像也沒多珍貴。
“這裏,進針一寸。”關山月在蕭槿安的腰部點了一下。
雲錦嫿的力道控製得很好,銀針準確無誤地刺入了穴位,深淺恰到好處。
“這裏,進針一寸五。這裏……”關山月一連指了十幾個穴位。
“蕭槿安,不疼的,這有什麽好怕的呢?”雲錦嫿有些不明白了。
男人安安靜靜地趴著,針落下去的時候,他並沒有過激的反應。
“錦嫿,我小的時候,母後身體特別虛弱,常年藥不離口。後來,仁壽太後以宮裏削減用度為名,停了她的藥,命太醫用針灸之法給她治病。
那麽長的針,一針下去,鮮血四濺,母後痛得昏了過去。太醫每日都來,母後每天都會昏迷很久。那個時候,我真怕她再也醒不過來。
母後在我的哭聲中醒來,太醫再次行針的時候,她自己撕裂了身上的衣服,誣陷太醫輕薄她,要告訴父皇。
太醫害怕了,答應暗中給她用些珍貴的藥材續命。母後扯下了他的荷包,作為證據,這才保住了性命。從那個時候起,我看到銀針,就想到母後被欺被辱的那一幕。”
蕭槿安低低的聲音蘊含著滿滿的恨意。
關山月眼角濕潤了,瞧瞧把孩子嚇的。
等有了機會,他要讓那個毒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