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奶娘忙點頭,回身又看了一眼兩個孩子,才大步走出裏間。

慕雲秋回身看著她走出去帶上門時,藥可言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坐在外屋的桌前,像是今兒不與她多說說話,她便不會離開了似的。

慕雲秋也懶得再管她,如今對她的寬容,便是因為她救了一霖和伊曉,否則,依照她那種極端的處事方式,自己是不會主動與她多說兩句話的。

想到一霖和伊曉,慕雲秋的嘴角才有了一點笑意。

在刑部,她給燕家的族人求情,便是為了他們兄妹。她現在已經不用在乎那些百姓的流言蜚語了,但他們不一樣,她不想,他們剛邁出家門,聽到的就是自己娘親的“凶狠殘暴”。

他們將來的路還很長,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藥奶娘關上房門,回身便看到藥可言氣哼哼的坐在椅子上,麵對著門外,像是被什麽人氣到了。

“大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擔心她身子未好再添新疾,藥奶娘慌慌張張走到她身後,幫她輕拍著後背,安慰道,“您這身子還未痊愈,可不能生氣,若是落下什麽病根子,您叫咱們藥家一大家子人怎麽活?”

藥可言回頭瞥一眼藥奶娘,“閉嘴!”說著打掉藥奶娘的手,站起身來,便要去敲裏間的門。

“大小姐,夫人此時心中有事,擾不得。”藥奶娘見狀,趕忙上前攔著,“我方才看到了,她不想讓人打擾,您先回,改明她心情好了,我再去知會你?”

藥可言像是沒聽到藥奶娘的話,一把將她推開,執意要開門,“起開,作為救命恩人,我進去看看成王和曉公主還不行啊?”

“不行!”蕭廷自門外走進來,背著手,冷著臉,走過來,“你為了什麽才救他們的,你自己心裏有數。”

說完,低頭看一眼她踮起一半的其中一隻腳,吩咐藥奶娘,“送你家大小姐回房,沒什麽事,少往這兒跑,這裏不歡迎外人!”

藥可言憋紅著臉,無言以對,想要跺腳,腳心還彌漫著陣陣酸疼,下不去腳。

藥奶娘見她不說話了,趕緊過來扶著她,好言相勸,“大小姐,皇叔和夫人向來不喜歡外人進裏間的,你還是回去吧。”

“放屁!你不是外人啊!”藥可言毫不客氣的回頭臭罵一句。

蕭廷擱在房門上的手收了力氣,冷哼著回道,“不是!”

“你!”

許是被氣急了,藥可言竟忘了腳心還有紮傷,氣急敗壞的話說不下去了,便用力跺了一下腳。腳底傷口傳來鑽心的疼痛,她咧了咧嘴,愣是沒喊出聲來,咬著牙甩開藥奶娘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門。

“煩請藥奶娘記住了,日後,不經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成王和曉公主。”蕭廷又留了一句話給藥奶娘,才用力推開房門。

裏間,一霖和伊曉的笑聲十分悅耳,聽得蕭廷心中也覺著愉悅起來。

“你不歇著,一個人帶他們,累到了,可如何是好?”看到慕雲秋彎著腰與一霖和伊曉正玩得不亦樂乎,蕭廷大步走過去,自身後環上慕雲秋的腰。

慕雲秋臉上的笑容瞬間停滯,床榻上的兩個小人兒也跟著收起笑容,兩隻大眼睛好奇的緊盯著麵前的母親。

蕭廷沒有看孩子們的神情,隻是覺得抱著慕雲秋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安心了,“真想生生世世都把你綁在身邊。”

“那也要先與我說說,你與她之間,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當!”慕雲秋用力掰開他的的手,回身在一霖身邊坐下,仰頭看著他。

蕭廷這才想起來,剛才在門外,他似乎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沒什麽,就是在藥西豐那裏得知解毒的方法時,我屈尊降貴,親自求她幫我們救一霖和伊曉。”蕭廷盡可能的控製著自己的思緒不跑偏,把這些話說的盡可能像真事一點。

慕雲秋哼笑著搖搖頭,“屈尊降貴?她會吃這一套?”

藥可言的性子,不是一丁點的怪,那可以說是異類的那種,怎麽可能會因為他簡單的“屈尊降貴”懇求一下,便冒那麽大的險,答應救人?

“她什麽人,你我了解的還會不一樣?”慕雲秋站起身來,湊到蕭廷臉前,沉著聲音道,“你若不是答應她什麽讓她心動的事,她怎麽可能冒死救人!”

“呼……”蕭廷認真的看著她,靜默了片刻忽地笑起來,回身繞過她坐在她方才坐著的位置,還順帶將她拉倒在他懷裏,低頭用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摩挲了一會兒,才接著道,“你說你,一個武將,長那麽聰明的腦子做什麽?”

“你這麽聰明,我做的那些事,落入你的眼中,豈不是成了跳梁小醜的小把戲?”

“說人話!”慕雲秋一個字一個字的,提醒他。

說話顛三倒四的,一看就是背著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答應她,若是她救了一霖和伊曉,便留她在你身邊。”蕭廷騰地坐直身子,言語間滿是無奈,揪著眉頭與身邊的兩個孩子訴說他們娘親的“蠻橫無理”。

“嗯?”慕雲秋不敢置信的坐起身來,“留在我身邊?”

她也是女人!藥可言怎麽可能會提在這種可笑的條件?

可蕭廷的臉色就是在告訴她,這件事是真的,是再真不過的真了。

“你當真沒聽錯?”

慕雲秋還是有些不信,在藥城遇到藥可言,到被藥可言纏著叫姐姐叫了這麽久,她可是一直都認為,藥可言是拿她做擋箭牌,最終的目的還是蕭廷才對。

想著,她的視線在蕭廷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幾個來回,雖然年紀有點大,但,光從外貌上根本看不出來,再有風流氣質和俊朗的臉皮加持,藥可言怎麽可能會棄他,選擇自己。

不用問,光看慕雲秋那眼神,就知道她不相信他的話。

“怎麽,你莫不是真想留下她吧?”想了想慕雲秋平時那種神奇的處事方法,他忍不住下意識的問道。

慕雲秋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咧著嘴角回道,“廟小,供不起那般大的佛!”

蕭廷這才鬆了口氣,隨即轉頭看了眼門外,見藥奶娘還未回來,便抓緊時間與慕雲秋商議,在京城找奶娘的事,“你覺得,若是從京城尋個奶娘,他們兩個能不能適應?”

慕雲秋低頭看一眼兩個正瞪著眼睛,聚精會神的聽他們說話的孩子,“你什麽意思?”

小孩子這種東西,不都是有奶就是娘嗎?他們哪有什麽適應不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