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將那藥可言拿來問話!”

大夫的話說完,蕭廷立刻精神了,回頭冷聲吩咐蕭青。

蕭青點頭,回身出門。

“哎呀,你著急找人做什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開門通風,驅味!”大夫看一眼已成光杆將軍的蕭廷,有些無力的勸道,“您還是讓下人開門開窗通風,然後立馬去備一些薄荷回來,放在夫人的臥房內。”

蕭廷聞言,如夢初醒,回手將手中的短刀甩出,穩準狠的射斷阿英和何掌櫃兩人靠在一起椅子的腿,隨著短刀刺入牆內,阿英和何掌櫃也因椅子缺腿而撲倒在地上。

“皇叔?皇叔?您有什麽吩咐的?”阿英被摔的不輕,揉一揉磕疼的額頭,爬起來,正好對上蕭廷的視線,趕忙站起身來,迎上去問道。

蕭廷看一眼剛爬起來的何掌櫃,“你現在立刻將所有的窗戶和門都打開。”

阿英領命去辦。

蕭廷又看向何掌櫃,“何掌櫃,你去花草市場選一些薄荷草回來。”

何掌櫃也點頭轉身出了客棧。

所有人都在忙碌著祛除客棧內的味道,影響力大的卻是魘草味道,沒人在意到,客棧對麵的茶樓上坐著一個年輕姑娘,姑娘所看著的方向,正好是慕雲秋休息的房間。

雖,沒看到慕雲秋,但,她的臉上卻漾開了滿意的笑容。

藥可言心情愉悅的用茶盞的蓋子敲著茶盞沿。她早就知道慕雲秋來了就留不住,便隻能想這中辦法留住她,她已經將其中迷迭香的分量降到了最小,便是危險,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街巷上來來回回走動的人漸漸少了,藥西豐再次出現在了客棧的門前,卻沒敢進去。

今兒下午的事,守在客棧外的城衛早已上報給他了,這種事發生在他們走了之後,一猜就是他家那惹禍精幹的。實在不知道他來道歉能否得到原諒。

“主子,藥西豐求見。”

蕭青站在門口,看著正在用晚膳的蕭廷和慕雲秋。

慕雲秋秀眉微蹙,冷聲道,“他自己還是帶著人?”

蕭青回頭看一眼身後,“帶著一個隨從。”

慕雲秋看向蕭廷,“夫君做主吧。”說完,便繼續吃菜,直到蕭青帶著藥西豐進來了,都未抬一下頭。

“藥西豐見過皇叔,今兒給皇叔帶了點東西過來,請皇叔笑納。”藥西豐上前見禮的時候,手中捧著一個布包,布包上繡著一朵十分好看的花,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男人帶的東西。

蕭廷頭也不抬,看著桌上的菜,時不時的挑一些慕雲秋喜歡的菜送到她碗裏,仿若沒看到藥西豐一般。

藥西豐見蕭廷和慕雲秋都沒理會他,便往後退了幾步,候在一旁,等著他們用完晚膳,再次上前,將布包奉上,“皇叔,這布包中的草藥,可保夫人母子平安。”

他不提這事,蕭廷還打算就此跳過,不跟他們父女計較,畢竟藥家在大潮過的影響也是不容小覷的,哪知,他還自己主動上來提了這事。

“藥城主還是請回吧。”蕭青見蕭廷臉色不對,便上前要送他離開。

“蕭護衛,這藥草是咱們藥城的寶物,其中的藥引十分難得,為保夫人……”

藥西豐還要說下去,蕭廷忽地哼笑一聲,“不敢啊,今兒令千金的一塊手帕,便將整個客棧的人都熏的昏昏沉沉,您這藥不會是為了讓我們幾個走不出藥城吧?”

蕭廷此言一出,藥西豐嚇得立刻跪倒在地,“皇叔冤枉啊,言兒不是可以用帕子來還您幾位的,是她自己本身每日都要泡了藥浴才能安眠,她身上和衣服上本就有那個味道。”

蕭廷冷哼一聲,轉回身來,“這麽說,還是要怨我們自己身體不夠好嗎?”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藥西豐邊說邊磕著頭,“下官句句屬實,您也知道,全國的魘草一直都緊缺,原因便是因為,魘草大部分都被下官扣押了,言兒出聲那年藥家內訌,她娘……她娘是在她麵前走的,所以,所以這些年她一直都靠著這些草藥維持著睡眠。況且,若真是她故意為之,下官也不敢親自登門致歉。”

蕭廷聞言,會診看向慕雲秋,慕雲秋剛走到房門口,聞言,也回過身來,與蕭廷相視一會兒。

“你的藥留下,人可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我們都該休息了。”慕雲秋回身過來,自他手中接過布包,交給身後的阿英,然後起身看向蕭青,“送客!”

這兩個字說的冷漠了許多,聽得藥西豐還是不甚放心,起身離開的時候,還特意回身跟慕雲秋交代道,“藥包隻需掛在休息的床榻前便可,無需時時帶在身邊,另外,若是您在返京的路上遇到什麽事,這藥包還可煎來服用,可保母子平安。”

藥西豐說著,又刻意的看了眼慕雲秋的腹部,擰著眉頭跟著蕭青退出門外。

藥西豐站在門口,一直等到蕭青回了客棧,才轉身往回走。

從客棧拐到轎子停著的巷口,正欲彎身上轎,一個黑影打暗處蹦出來,一巴掌拍在他背上。

藥西豐被嚇的一激靈,拍著胸口慢慢回身,黑漆漆的巷口,隻能看著是一個女娃的樣子,擰眉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是自家閨女藥可言。

“爹!是我!”

藥可言笑嘻嘻的看著湊近了讓藥西豐看。

藥西豐這才明白,大概是剛才在客棧內被嚇得不輕,方才竟沒有一眼認出她來。

“爹,她是不是收了?”藥可言依舊是笑嘻嘻的問。

藥西豐無奈的搖搖頭,“你呀,不急著嫁人了,卻是想要留在一個女修羅身邊,雖說她對屬下護短的厲害,但她防備心也很強,今日若不是因為你打小就有這毛病,她怎會給這麵子,收下藥包?”

“你呀,好好收斂收斂,便是要留在她身邊,也要先學會順著她的心思來做才行!”藥西豐說完,無奈的看一眼藥可言,轉身上轎。

藥可言挑眉踮腳,等著她爹上了轎子後,又湊到轎子跟前,笑著道,“爹,您放心,我就是跟著她的心思走,才這麽幹的,您放心,明兒我再去一趟,她指定不會再躲我了。”

“別廢話,回家泡藥浴去!”藥西豐一手甩下簾子,吩咐人抬著轎子盡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