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掌櫃的給阿寧鼻尖抹點後,慕雲秋轉而看了蕭廷一眼,讓他給蕭廷也抹點。
掌櫃的尷尬的扯扯嘴角,笑看一眼蕭廷,拿著臭豆腐慢慢退回自己櫃台邊。
掌櫃的退下不大一會兒,阿寧便醒了,睜開眼就看道站在麵前的慕雲秋,立刻火了,騰地竄起來,就要打慕雲秋。
蕭廷想也不想抬腿就是一腳,“敢在夜軒造次,活膩了?”
阿寧聞聲,愣了好一會兒,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確定真是在夜軒,也沒看與他說話的人是誰,站起身來,哈哈笑起來,“嗨,哈哈哈,不錯,早就聽姐夫說,入了夜軒不想家,果真如此,哈哈哈……”
阿寧原地轉一圈,洋洋自得的笑著,還未笑完,後腰便被人從身後猛踹一腳,整個人往前撲倒在地上,緩過氣來後,回頭破口便罵,“唉,誰沒長狗眼啊!爺爺也敢踹!”
剛從外麵回來的蕭青,進門便看見他在這耀武揚威,上前就是一腳,踹完了還狠狠的瞪著他,
阿寧罵完人,才發現,踹他的人,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那身上的氣勢,似要將他活生生捏死似的,嚇得他情不自禁的打起嗝來。
“查一下,他口中的姐夫是誰,還有,夜軒與他姐夫交好的人是誰?”吩咐完蕭青,蕭廷又看向掌櫃的,“老陳,你在這當值十多年了,你協助蕭青查,要查徹底,還有,竹酒苑今日才發的購買秘方消息,還未向各部傳令,是誰將消息先一步送來了這裏!”
“是,主子!”
蕭青和掌櫃的一同退下,蕭廷回身看著慕雲秋,“如此,你還滿意?”
慕雲秋哼一聲,看向昆茗,“我家夫君已經表態了,那昆公子是不是也該表個態了?”她知道,昆茗願意留下來等到現在,定是猜到了她的心思。
既然猜到了,便應該表個態,莫叫她空等一場才好。
昆茗麵無表情,淡淡的回道,“便是要稱你的意,也要看看他們給出的是否是真的答案,畢竟,這滿屋子都是你們的人,我哪裏知道你們是不是互相袒護!”
昆茗這態度,很顯然是在牆跟前站的醒酒了。他怎麽說到無所謂,隻是蕭廷的為人,整個大潮國,乃至周邊鄰國都知道,他還是要當著他的麵這麽說,難道不怕蕭廷要了他的命嗎?
蕭廷這才聽出來兩人著神奇對話後麵的那層意思,笑著看向慕雲秋,“夫人何時有了這樣的愛好,替為夫做主?”
“不能嗎?”慕雲秋起身往臥房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向蕭廷,“既然人家是因為你丟了酒坊,你應解決人家的衣食住行問題,莫叫人落了口柄,以後那夜庭說事。”
慕雲秋說的什麽意思,昆茗自然知道,那些人封的是酒坊,並不是他住的院子,他自然不會慕雲秋所說,住在夜軒。
“罷了,我雖敗了祖上的酒坊,但居所還是有的,不勞夫人記掛。”昆茗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兩把冰冷的兵器再次擋住去路,昆茗回身看一眼慕雲秋,“怎麽?夫人這是要強留嗎?”
已經回到房門口的慕雲秋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隨後便消失在門後。
麵前的兵器收起來了,昆茗臨走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蕭廷。
從方才的情景來看,皇叔並非是外界傳的那麽冷漠無情,甚至他都有些懷疑,夜庭這麽大的家業到底是不是蕭廷的。
蕭廷自然不是在意那些事,昆茗的事情解決了,他家媳婦也去休息了,那現在便該處理一下眼前這位了。
阿寧的狀態似還未從蕭青的陰影中走出來,等蕭廷看著他的時候,他才知道跪地求饒。
“皇叔,皇叔,草民有眼不識泰山,多有衝撞,求皇叔饒小的一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人……”
阿寧的話與戲文裏無賴的台詞一般無二,賴賴唧唧的哭喊著,就差把遠親近鄰的都拉出來給他正名了。
蕭廷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套。
“阿寧?”蕭廷回身坐在長凳上,低眉看著他,“後巷一條霸,且還是依仗著本皇叔的名稱霸的,你這樣做,我真的很為難啊!”
阿寧聽著蕭廷語氣不對,趕忙哭喊著爬到蕭廷跟前,“皇叔,草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眼看著阿寧的手就要抓住蕭廷的衣袍了,一直粉色的繡花鞋自斜側飛來,穩準狠的拍在阿寧的臉上,阿寧被拍的眼冒金星,直接躺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看著繡花鞋飛來的方向。
蕭廷也轉頭看過去,見阿英兩手後背著扶著牆,光著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的鞋麵上,朝著蕭廷嘿嘿的幹笑著。
方才看到阿寧那髒手要去抓蕭廷,她便預先脫了鞋,準備了好一會兒,才能穩準的將那個登徒子抽倒。
廳堂內隱隱響起笑聲,阿寧這才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棱棱角角的,與那鞋底的模樣甚為相似。
蕭廷淡淡的看他一眼,接著道,“既然你的嘴和手不是用來做正當事,那留著也沒什麽用了。”說罷看向站在一旁的護衛,“記著我方才的話,待蕭青和老陳查清楚原委後,一並處置了。”
“是!”
眾護衛紛紛行禮回話,聲若洪鍾,在廳堂內響起,將阿寧震懾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吩咐完,阿寧的事便也算是結束了,蕭廷與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將眼前人押走,然後,頭也不回的往臥房而去。
今兒,慕雲秋偷偷溜出去,將整個洛城攪得雞犬不寧,其實,這雞犬不寧並不是整個洛城,而是洛城城主府和整個夜軒。等有人將暈過去的阿寧抬進夜軒,來人說明了原因後,他的擔心便從對慕雲秋的安危變成了對那些木訥百姓的安危,若這位小祖宗在別個地方搞出什麽亂子,若她玩心大起,那些個為非作歹的人怕是真的要倒黴了。
畢竟,慕雲秋是一個玩兵法的,那些奸佞之人又怎會想到那麽多?在她手上吃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譬如街道頂頭的哪家酒館,怕是這輩子都找不到那個在他家酒館裏點了菜,不吃還不付錢的人去哪裏了吧。
蕭廷想著,已經走到了房門前,抬頭便看到阿英踮著一隻腳,朝她的鞋子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