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如何?”

蕭廷的聲音近在耳畔,盧仆顫顫的抬起頭來,回道,“草民是聽聞夫人心情冷淡,讓皇叔吃了不少苦,放想用合歡花粉,幫著緩解一下……”

“爹!”盧果聽他說完,騰地站起身來,紅著眼睛,近乎要哭的模樣,“爹,你知不知道,嫂子她因為這些個東西,已經闖了幾次鬼門關了!”

盧仆苦著臉,抬頭看一眼盧果,又看向蕭廷,爬到在地上,顫顫的回道,“皇叔,草民並無惡意,草民隻是相幫著您和夫人緩解……”

想著蕭廷平日裏處理事情的手段,盧仆越來越害怕,說話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帶了點哭腔。

盧仆這個人,頭腦最聰明,但,他也有最大的弱點,就是膽小,若不是他膽子小,盧家遠不止如今的規模。

蕭廷看一眼盧果,轉過身去,“可有解藥?”強忍著心頭的怒火,再次問道。

為了盧果,暫且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盧仆聽清問題後,身子顫抖的更厲害了,抖了好一會兒,都沒敢抬起頭來,回答蕭廷的問題。

蕭廷等了一會兒,不見回答,轉身看著他,單從他的臉色來看,變已猜出來了,這東西,正如大夫所說,無藥可解。

盧果等急了,趕緊抓著盧仆的胳膊,催促道,“爹,你倒是想想啊,咱們家那麽多西域客商送的禮物,定有解決的法子的。”

盧果慢慢抬起頭來,看向床榻上慕雲秋的背影,小聲回道,“也不是沒有,隻是這個方法,夫人根本用不了。”

“那你還給她用這藥!”

不等蕭廷責問,盧果先著急了,驚慌失措的上前拉著蕭廷問道,“怎麽辦?她會不會有事啊?若,若真有個……我還有什麽臉活下去……”

想到竹酒苑時蕭廷受的傷,盧果的心越發難受,話說到一半,已然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了,但他那意思,已經被他的情緒完整的傳遞給了蕭廷。

他擔心的不是蕭廷將如何懲罰盧家,他擔心的是慕雲秋的身體。

負荷累累,還能否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盧仆,你說,當如何?”蕭廷無視盧果,徑直走上前,問盧仆。

盧仆被問的一個激靈,趕忙再次爬倒在地上,“都是草民的錯,草民願一人承擔,求皇叔饒過果兒和盧家。”

“哼!”蕭廷冷哼一聲。

這時候倒勇敢起來了,是心裏已經斷定,他看在盧果的麵子上,不會重責吧?

“嫂子……”盧果嘟喃著,上前一把抓著盧仆,哽咽著喊道,“你知不知道,這一路上,她是如何待我的,她就是我的親姐姐啊,你怎麽能下得去手啊!”

盧仆咽口口水,聲若蚊蠅,“我,我也沒想到,一國將軍的身子竟會這麽不……”

“嗯?”

蕭廷回頭看著他,他趕忙把餘下的字咽回去,繼續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了。

他送披風完全是為了討好蕭廷,他是真的沒想到慕雲秋的身子會這麽柔弱。

“怎麽辦?怎麽辦?”盧果在屋子裏轉了以前,最後走到蕭青跟前,看他視線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家老爹,便知道他心裏也氣的不輕,立刻回身看向蕭廷,問道。

“閉嘴!”蕭廷斥責一聲,“再吵,先給你定罪!”

盧果趕忙閉嘴立定,但,視線還是擔憂的看著慕雲秋。

“她無事,不用擔心!”見盧果毛躁的難受,他看著也難受,幹脆將實情告訴他。

趴在地上的盧仆聞言,猛地鬆了一口氣,兩條胳膊和腿軟趴趴的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蕭青,如今已有結果,你看著處理吧。”蕭廷把處置權,再次交到蕭青手中。

蕭廷低頭應著,上前去拉盧仆。

盧果見狀,感覺撲過去攔著,“蕭兄,哥!我爹雖然犯了錯,但罪不至死,還請蕭兄看在我的麵子上,饒他一命吧!”

邊說邊用力的磕著頭。

蕭青處置人的方式,他親眼見過,竹筱與他還同是夜庭的門人,最後不還是被他無情的虐死了嗎?若是自家老爹交在他手上,明兒還能活著看到日出的朝陽嗎?

磕著磕著,越想越怕,好不容易忍著的淚水,就這樣被蕭廷的一句話給嚇的沒憋住,決堤而出了。

“出息!”蕭青不耐煩的拍他一巴掌,將他推開,“罪不至死!”說完,還抬頭看一眼蕭廷。

蕭廷點點頭,“但,他必須要受點罪,才能記得教訓!”

“好好好,什麽懲罰,我代他受了。”盧果趕忙用力點頭,起身回道。

孝順是好事,但,現在孝順,並不是好事。

“怕你承受不住!”蕭廷冷聲說完,看一眼慕雲秋,接著道,“拉出去!”

如此,蕭青接到命令,直接將兩人一並拉出門外。

屋內有人在休息,他們有事,可以到外麵商議。

在和蕭青交流,溝通了一會兒後,盧果才知道蕭青今日的處罰方式,愛莫能助的看著自家老爹,退到一邊。

蕭青的懲罰是,慕雲秋在洛城停留幾日,盧仆便受幾日的合歡花粉。

這東西,盧仆能受,因為他府上大小妻妾成群結隊的,便是受了,頂多腰疼一些時日,不會有什麽影響。

但盧果便不同了,他未婚,沒有通房丫鬟,若是受了藥,便隻能硬,挺著。

隻是,蕭青做事,從來都不走正常人的思維路線,盧仆以為便是受了花粉,也有妻妾幫著解,然,到了蕭青這裏,是要他受花粉而不泄,看著嬌妻美妾,心有力,卻不能使。

就是要讓他嚐嚐那種煎熬。

自然,這懲罰的條件,蕭青是不會與盧果說的,若是讓他知道了,這懲罰將變得毫無意義。

慕雲秋在**整整昏睡了三日,其實也不算是昏睡,期間,每餐她都會起來吃,吃完便躺著睡,如此反複。三日後,才有了些精神頭,眼中才看到除了飯菜以外的其他東西。

腿腳也才有了些力氣,能隨著蕭廷在門外的街道上走走停停。

能夠走走停停了,對她來說,是好事,對蕭廷來說,便是沒有好事。

“這街道冷冷清清的,仿若進了死城,看著鬱悶,走著鬱悶,出來,倒不如不出來了。”

她沒有要求蕭廷解除封道,卻給了他不得不解除的原因。

隨後,蕭廷便真的解除了封道,但,不許慕雲秋出門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