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本便是。”蕭靖恍然回頭,拿起桌角的奏折,翻看起來。

於淩的奏折寫的很清楚,燕家當年的行徑雖是欺君,但也是被惡人脅迫,便求他網開一麵,饒燕家家眷,隻處死燕柏和燕老夫人。

奏折後麵的內容,便是關於蕭廷和慕雲秋的,慕雲秋因為燕柏的事,心神不寧,又被當地一個小商販的兒子氣到,與於淩隻是匆匆見了一麵,便走了。

蕭靖看完奏折,抬頭看向慕和,“慕愛卿啊,這慕雲秋還真是有些本事,成了婚,有了身孕,還能將一個十七八的年輕公子迷得神神顛顛的。”

慕和抬頭看向蕭靖,有些不解。

慕雲秋出行路上遇到的事,他不是太清楚,但,以蕭靖方才的話,若是傳出去,不等自家閨女和皇叔回京,閨女的名聲便要被毀了。

“皇上慎言,秋兒本性耿直,定是得罪了人才有此事一說。”慕和搭手俯身,邊說邊與蕭靖行禮。

“也是,她那性子屬實有些不近人情。”蕭靖想了想以前的事,點點頭。

站在一旁的劉淵聞聲,忙抬頭看一眼慕和,見他臉色有些掛不住,便掩唇輕咳一聲,提示蕭靖謹言慎行。

站在他們麵前的人,他們暫時還不能得罪。

不料,慕和卻歎口氣附和道,“確實,她耿直的有些過分,京城裏的那些富家公子,那個沒被她揍過,若不是皇恩浩**,庇護著她,那還會有她的今日?”

蕭靖聽到劉淵的輕咳聲,回過神來,“也不盡然,她保家衛國,十歲便能上陣殺敵,戰功赫赫,不用皇家庇護,也自能在這天下橫行無忌。”

以慕雲秋的身手,再加上她的官爵,若是皇帝不說話,這大潮國還真沒人能動的了她。

劉淵禁不住想抬腿給他一腳,什麽叫“不用皇家庇護,也自能在這天下橫行無忌”?那不是在變相的說她功高蓋主了嗎?這層意思若是被慕和聽去了,不用說是手中還握著兵符的慕雲秋樂不樂意,便是皇叔知道了,也不能輕易放過他。

劉淵的視線落在慕和身上,擰眉看著他,等他說話。

“現如今,加上皇叔寵愛,便是朕也要讓她五分啊!”

劉淵沒等到慕和的話,卻等到了蕭靖的口無遮攔,忙再次掩唇輕咳一聲,小聲提醒道,“說話注意些!”

語氣不怎麽好,聽得蕭靖忙回頭看他一眼。

“皇上可能是用錯了詞,老臣知道,皇上在登基之前,與秋兒便是好友,說這話自是受了秋兒的熏染。”慕和兩手搭著,繼續說道,“依老臣看,於坤的事,還需皇上親自修書與皇叔,不過,算算日子,他們便是要回來,也會等到秋兒生產之後,才能動身。”

蕭靖這才想起來,慕雲秋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便是於坤鬧得再厲害,蕭廷也是以她為主,斷不會舍她回京。

“對對對,那朕明日便派人與夜庭送一些補品去,定要確保她們母子平安。”

蕭靖恍然想起來,忙拍桌起身。

慕和見狀,俯身行禮,告退。

待慕和出了禦書房,蕭靖才轉頭看向劉淵,咧嘴笑了,“你莫生氣,方才是我嘴直了,說話欠考慮,下次一定細細斟酌好了,再說。”

“你是九五之尊,說了什麽你自己不會在意,但,他們不一定。”劉淵沒好氣的看他一眼,往後退一步,讓開路,“你方才許了他,要給慕雲秋送補品,還是快些去和門口的太監說吧!”

“嗯。”蕭靖說完,走到劉淵身邊時,回頭神秘笑笑,故意側著身子,用肩頭蹭了一下他的胸口。

劉淵不禁深呼一口氣,無奈的瞪他一眼,“待會兒有你好看的!”

蕭靖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大步走向門口。

劉淵私下曾無數次警告過他,現在慕家和夜庭與他作用甚大,他說話切要小心謹慎,莫叫他們抓了把柄,落下隔閡。

可他今兒不知怎麽的,看到桌上的奏折,沒有來的心煩,便抽風似的,想要讓慕雲秋和蕭廷回來。就好似他們回來,他便能鬆口氣,於坤便會被抓住似的。

“來人,傳旨……”蕭靖走到門口,想了好一會兒該送什麽補品,都沒想起來,回頭看向劉淵,一臉無奈,“劉愛卿,還是勞煩你代朕宣旨吧。”

劉淵一愣,看向門口已經跪了一地的宮人,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罷了,等我去太醫院看看吧。”

說完回頭瞪一眼蕭靖,轉身大步朝著太醫院走去,負責傳旨的大內總管忙起身跟上去。

“我又不曾有過身孕,怎會知道她現在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蕭靖無辜的聳聳肩,跟在劉淵身後,朝著太醫院去了。

遠在古物堡的慕雲秋,剛用過晚膳,取了披風準備去院子裏走動走動。

“嗯?”披風還未拿出來,她的眼皮就跳了起來。

她低呼一聲,轉身看向蕭廷,“今日是什麽日子?我這眼皮為何總是跳個不停?”

從用晚膳開始,這都是第三次了,難不成是有什麽事要發生?還是說,誰在背後嘀咕她了?

蕭廷聞言,想了想站起身來,湊到她跟前,勾唇一笑,“是不是你想念為夫的味道了?”

慕雲秋臉色一冷,眼皮又跳了一下,挑眉看著蕭廷,“一天天的,沒個正經,我這個樣子,你想怎麽樣?”說著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蕭廷低頭看看,想想竹酒苑的事,心有餘悸的撇撇嘴,“算了,還是等他們出生再說吧。”

他是有需求,但,他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之欲,讓慕雲秋再度麵臨危險,再說了,十多年的空虛寂寞都熬過來了,還差這一時了?

“你若是實在有需求,街上有花坊吧,可以自行解決。”慕雲秋說完,冷著臉,披上披風,轉身出了院子。

她知道理虧的是自己,要不是自己太自私,他也不會落得現在這樣清苦。所以,她不敢鬆口,她怕萬一鬆口了,某人會登鼻子上臉,造成什麽他們都無法承受的後果。

慕雲秋想著,低頭輕輕拍拍肚子,低聲道,“你看看,都是你們兩個,害你爹爹都娶了媳婦了,還要過和尚的日子!”

話音落下,肚皮便開始高高低低的起伏著,兩個孩子的胎動,像是在回應她的話似的,看得她,忍不住咯咯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