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秋看著蕭廷,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在說別的女人,但仍舊聽得不甚入耳,便翻身將他壓,在床榻上。
“我可不同於別的女人,你若是敢三宮六院,我便叫你六根清淨!”
她的膝蓋頂著蕭廷的致命處,微微眯起的眼中,泛著絲絲說不清的情緒,其間發出的光澤,倒是和那些匈奴人送她的別稱“修羅將軍”相襯,真如地獄使者一般。
不過,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
慕雲秋看蕭廷不說話,看著自己隻發愣,以為他是被自己嚇到了,便要起身。
“隻要有你在,想讓我六根清淨?難啊!”蕭廷說著,在慕雲秋起身的時候,一把將她拉進懷裏,嘴角勾笑,“夫人的味道,讓為夫甚是難忘呐!”
慕雲秋忽覺不對,低頭見蕭廷的手已穿過褻,衣的領口,攬在她的腰,身上,肌膚相觸,便覺一股異樣的感覺竄遍全身。
“找死,唔……”這種感覺讓慕雲秋渾身不自在,想要揍蕭廷的手剛舉起來,唇便被兩片薄涼貼上,那種異樣的感覺更甚,最後直接全身癱軟在蕭廷懷中……
常言道,良宵一刻值千金。
在經曆過這難得的洞房花燭也之後,蕭廷才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麽叫“良宵一刻值千金”的意思。
前院宴亭中的官員們,不僅見不到新娘,還喝不到喜酒。
這滿院子的人,隻有蕭廷身份最為尊崇,他倒好,拜了堂,連個人影都見不到,坐了滿院子的賓客,沒有一個敢端酒盞的。
於是,夜半三更的時候,蕭青被逼無奈的扛著自己的腦袋敲響了新房的門。
“主子,前院宴亭中的賓客們還未散去,飯菜和酒水均一口未動,您看,是不是去看看?”
蕭青說話的時候,故意提高聲音,房間內燈亮著,不見蕭廷回應。
過了好一會兒,蕭廷拎著暗紅色的喜袍自房內走出來,冷著眉眼看著蕭青,“蕭靖沒來嗎?”
蕭青聞言抬頭疑惑不解的看著蕭廷,遲疑的回道,“沒有。”
心中卻暗自腹誹著,便是蕭靖來了,也不能代替你一個新郎官去喜宴啊?
“他這是不打算來了嗎?”蕭廷漫不經心的問一聲,回手將喜袍套在身上,敞著衣襟朝前院的宴亭走去。
這話蕭青不知道該如何接,便沒接。
一個是當今皇帝,一個是他的主子,妄議死罪。
蕭青說的是蕭靖不來了,可蕭廷剛走到前院,便見蕭靖一身便裝與劉淵一前一後朝著宴亭走去。
蕭廷回身看一眼蕭青,蕭青一臉驚愕。很顯然,蕭靖是臨時起意來看熱鬧的。
仰頭看一眼天色,蕭廷禁不住哼笑一聲,現在已是半夜,以前的那些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半夜不眠還情有可原。蕭靖便不同了,他自及冠來,未曾婚配,如今登基了,自然也沒有半個妃嬪,白天已經日理萬機了,夜間哪還需忙到半夜?
蕭廷故意放慢腳步,跟在蕭靖身後不遠處,待蕭靖進了宴亭,宴亭中的文武百官拜過後,才漫步進來。
“恭喜皇叔,賀喜皇叔,終於抱得美人歸了!”
在門口的一名官員站起身來,朝著蕭廷見禮道賀,亭內眾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與蕭廷道賀。
蕭廷抿唇,一抹淡然的弧度在嘴角勾起,視線落在還未落座的蕭靖和劉淵身上。
蕭靖身份尊貴,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提著腦袋,鬥膽和他坐在一起。
“蕭青,為皇上另辟一桌。”吩咐完蕭青,蕭廷便徑直朝著蕭靖走過去,“皇上日理萬機,能賞臉來吃酒,蕭廷甚感欣慰。”
蕭靖聞言,尷尬的看一眼劉淵,回身道,“今日,本來是有別的事需勞煩皇叔進宮一趟,但,又怕皇叔不忍心娘子獨守空房,便隻能親自來一趟了。”
蕭廷也看一眼劉淵,幾不可聞的哼一聲,“皇上若是有國事,可與當朝文武共議,蕭廷不想在插手國事。”
蕭靖無奈的搖搖頭,笑著看一眼眾人,“這事不適合與他們商議,況且,關係到皇嬸嬸,與他們商議,很難得出讓皇叔滿意的結果。”
他這麽說,蕭廷便知道是什麽事了。
蕭青第二次進宮的時候,帶了一封蕭廷親筆書寫的信函遞呈蕭靖,信函說的正是慕雲秋辭官一事。
慕雲秋早已遞了辭官奏折,蕭靖一直壓著,沒有批,便是因為滿朝上下,尚無可與慕雲秋相媲美武將,若是批了,他便是相當於自斷手臂,再有匈奴兵攻城,豈不是真要派一個從未出征過邊疆的高平去迎戰。
勝了還好,若是敗了呢?
眾人已經聽明白蕭靖的意思了,但,賀喜沒有不敬酒的,便紛紛端起手邊的酒杯,朝著蕭廷舉杯示意示意,各自飲盡各自杯中酒,後轉身走出宴亭。
蕭廷蹙眉看一眼桌上分毫未動的飯菜,這些人還真是執拗,不見新人便不飲酒不吃菜嗎?如今倒好,皇上以來,酒飲一杯,菜沒吃著,就得離開。
“蕭青,明兒個,這桌上的菜,每家送去一份。”
蕭廷回身看一眼蕭青,聲色冷清的吩咐一聲,蕭青會意的轉身退出宴亭。
說完走到蕭靖跟前,隨意選了一張桌子落座,“皇上有何事,但說無妨。”
蕭靖看一眼劉淵,劉淵轉身走到宴亭門口守著。
“慕雲秋乃我朝難得的戰將,若是請辭了,我擔心那些匈奴人會再次犯我朝邊境。”蕭靖說著,在蕭廷身邊拉開一張椅子,與蕭廷正對麵坐下。
“你這便是為難我了,秋兒嫁我為妻,現又有身孕,就算是她願意披甲上陣,我也不會讓她冒這個險。”蕭廷說的很清楚。
如果說,以前的請辭信,是慕雲秋個人的意思,那今日遞呈的便是他蕭廷個人的意思。
一個是君王的臣子,君王批不批全看君王的喜歡;一個是君王的祖輩尊長,君王便是不批,也不能讓已是祖輩尊長夫人的臣子,再披甲上陣。
那樣,涉及的便是君王的道德底線了。
蕭靖沉思著,沒有接話,他並不是否認高平非將才,隻是將與帥的區別太大,當前能隻憑名聲便鎮住蠻人的,也隻有慕雲秋一人。
“這樣吧,朕可許她自由身,但,她鎮國將軍的官職仍要留給她自己,大潮國需要她。”
蕭靖想了好久,也隻能這樣了,給她自由身,愛去哪去哪,愛做什麽做什麽,但,官職在身,一旦國家有難,她便需立刻披甲上陣,為國盡忠。
他和蕭廷說的,隻有前半部分,隻是希望蕭廷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糟糕,畢竟掛著官職不做事的人,此前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