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劫掠九江碼頭

526 劫掠九江碼頭

“轟轟”

隨著幾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九江碼頭上所有燈火一下子全部熄滅了,整個港區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黑暗之中,唯一能看到的亮光就是發電機房因爆炸而發出的火光。

“敵襲”

“新四軍來了”

“江東突擊營來了”

港區的日軍殺豬也似地嚎叫起來,聲音之大,一時間讓人覺得像是又發出了一次爆炸一般。光著屁股的日軍士兵四下裏找著自己的槍,然後懵懵懂懂地端著槍從住處衝出來,卻不知道敵人來自於何方。大家都在喊叫,許多人下意識地覺得這肯定是江東突擊營襲來了,因為如此彪悍地進攻處於日軍防守腹地的九江碼頭的行為,隻有突擊營幹得出來。

“TMD,怎麽老子就不能打九江碼頭了?連人都沒見著就說是突擊營幹的,羅毅這小子怎麽這麽有人緣?”帶著部隊在碼頭外的暗處埋伏著的劉榮春罵道,在碼頭裏亂喊亂叫的還有一些偽軍,他們是用中文喊的,所以劉榮春能夠聽懂。他下了這麽大的決心帶著人馬來啃這塊硬骨頭,其中也有點一戰揚名的念頭,沒知道人家根本不領情,還以為是突擊營來了,這能不讓劉榮春覺得鬱悶嗎。

“老劉,沒辦法啊,突擊營的名氣就是比咱們大。不過也好,鬼子以為是突擊營來了,估計會更膽怯一點,有利於我們進攻。”穀士發道。

劉榮春在黑暗中瞪了穀士成一眼,可惜對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眼神。劉榮春憤憤地說道:“憑什麽我打仗,還要借突擊營的名頭去嚇人?來人了,去通知楊紹白,給老子狠狠地打,然後在九江碼頭的每一幢房子上寫上咱們的番號,就寫五師獨立旅到此一遊”

“老劉,你可小心點,萬一把鬼子惹惱了,回頭集中力量對咱們江北的根據地進行掃蕩,咱可就是引火燒身了。”穀士發提醒道。

“小鬼子沒這個量”劉榮春道,“這一筆買賣如果咱們幹成了,我這個獨立旅就發了,到時候就算鬼子來一個聯隊掃蕩,我也敢跟他幹一仗。”

“嗬嗬,老劉,你是吃羅毅的醋吧?人家能吸引到一個聯隊的鬼子,你也盼著有一個聯隊的鬼子去找你,是不是這樣?”穀士發笑著揭發道。

劉榮春毫不掩飾地說道:“沒錯,我還真是吃羅毅這小子的醋,老穀,你可不知道,羅毅把在浠春和鹹寧的部隊都拉過來了,準備跟小澤聯隊好好幹一仗呢。想想看,跟整整一個聯隊的鬼子硬碰硬地過招,這是多麽壯觀的一件事情啊。唉,可惜沒機會去看看。”

兩名高官在暗地裏發狠,前麵楊紹白帶領的偵察營已經殺出去了。張澤等人把發電機房一炸掉,楊紹白便向自己的手下發出了命令,偵察營400多人兵分十幾路,向著港區狠衝進去,士兵們一邊高喊著口號,一邊呼呼地扔著手榴彈,把不明真相的日軍打得暈頭轉向。

為了這一仗,劉榮春也的確是不惜血本了,偵察營是他的看家寶貝,士兵都是從各團精選出來的,平時劉榮春根本舍不出拿出來用。這一次,他把整個偵察營都投入了進攻,目的就是用最短的時間摧毀碼頭上的抵抗,為搶奪船上的物資贏得時間。

“出什麽事了?”鹿野三郎在睡夢中被驚醒,大聲地問道,他的第一個反應是不知道又是哪條船上的日軍對碼頭上的服務不滿意而發飆了,這樣的事情在過去的幾天中也是發生過的,但動靜沒有這一次這樣大。

“司令官,碼頭受到了新四軍的突襲,發電機房被炸毀了,現在碼頭上漆黑一片,到處都是槍聲,不知道來了多少新四軍。”高崎竣向鹿野三郎報告道。

“什麽?新四軍?”鹿野三郎嚇得好懸沒從行軍床上掉下來,“是哪裏來的新四軍?”

“不知道,大家都說是江東突擊營來了。”

鹿野三郎神經質地喊叫道:“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小澤源吉帶著整整一個聯隊在追殺江東突擊營呢,他們怎麽可能還有膽量衝到九江?”

“司令官,你聽外麵的殺聲。”高崎竣說道,楊紹白雖然隻帶著一個營殺進港區,但喊出來的動靜,比一個師還大,想不聽見都難。

鹿野三郎也聽到了,幾乎整個港區都有中國軍隊在呐喊著衝殺,這絕不是一次小打小鬧的偷襲,而是意在一劍封喉的致命打擊。中國人這是想幹什麽呢,難道還真的想把九江碼頭給掀翻了?

“快組織反擊命令號手吹號,集合隊伍”鹿野三郎命令道。

“司令官,組織不起來,整個港區全亂了,誰都不知道別人是誰了。”高崎竣哭喪著臉道,“現在咱們隻能是先守住這一片帳篷,別讓新四軍摸進來了。”

港區裏的日軍的確是無法組織起來了。鹿野三郎麾下的港區警衛部隊隻有一個中隊,現在分散在港區的各處,無法匯攏起來。各條船上的警衛部隊加起來倒是有好幾百人之多,但他們隸屬於幾十支不同的部隊,互相缺乏了解,而且還都拒絕服從其他人的命令。看到港區陷入混亂,所有的部隊想的都是明哲保身,避免在亂戰中成了犧牲品。港區警衛部隊一開始還打算去搶占重要位置,誰知他們一跑起來,就被各路日軍錯判為進攻的新四軍,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陣黑槍,最後隻好像其他部隊一樣貓在原處不動彈了。

“旅長有令,要狠狠地打,打出我們獨立旅的威風來”楊紹白一邊衝一邊大聲地喊道,“同誌們,發揮我們新四軍近戰、夜戰的傳統,摧毀九江港”

偵察營的新四軍士兵們手臂上纏著白毛巾作為識別記號,按著開戰前分配的路線,向著港區中心挺進。黑夜是屬於中國人的,新四軍士兵們平時偷營劫寨都是在晚上進行的,早已積累起了充分的夜戰經驗。港區裏的日軍大多數是水上的押運部隊,本來就不擅長於陸地上的戰鬥,加上四下裏黑燈瞎火,情況無法判斷,一開戰就陷入了被動之中。

就在港區一片混亂的同時,整整一個團的新四軍士兵順著江岸向停靠在江麵上的日軍運輸船隊撲去。士兵們肩上扛著長長的跳板,衝到日軍的船邊,二話不說,把跳板往船上一搭,就猛衝上去。

還有那些停泊在江心的船,也同時遭到了攻擊。數以百計精通水性的新四軍士兵潛到貨船的旁邊,然後用繩鉤鉤住船舷,順著繩子爬上了甲板。

船上也有一些留守的日軍,他們早在港區裏發出槍炮聲時就已經被驚醒了,此時正端著槍防備著意外事情的發生。看到一群人架著跳板要往自己的船上衝,日軍士兵們連忙開槍阻攔。新四軍士兵們沒時間與對手糾纏,隻是一邊還擊,一邊冒著彈雨拚命地往船上衝。一跳到甲板上,新四軍士兵們就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向船上的留守日軍撲去,和他們在船上進行肉搏。

激烈的戰鬥在每一條船上展開了,日軍士兵雖然都是訓練有素,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劉榮春發了狠,派出了一個團來執行搶船任務,幾乎每一條船都要遭到幾十人的攻擊,讓船上的留守日軍根本無法應付。

在劉榮春組織的飽和攻擊下,運輸船上的殘敵不一會就被掃蕩一空,當然,新四軍也付出了數百人的傷亡,幾乎每條船都是用人命換來的。在殘酷的抗戰中,大家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死較量,所有的士兵都沒有把傷亡放在眼裏。

“砍掉纜繩把船放走”二團長對眾人喊道。

士兵們從身後抽出大砍刀,向著粗粗的纜繩劈去,一下,兩下,三下,緊繃著的纜繩哢崩一聲斷開了,駁船先是輕輕一震,隨後就在江水的推動下,緩緩地動了起來,向著下遊漂去。

九江港本來是有幾艘炮艇守衛的,但前一段時間為了打通長江航道,炮艇都被派出去了。結果,當新四軍開始劫船時,日軍竟然沒有力量能夠進行反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又一條的駁船離開了大隊,晃晃悠悠地順流而下。

“船動了船動了”岸上的日軍狂叫起來,他們當然能夠看出來,這些船並不是在船長的指揮下出港避險,而是在完全失去控製的狀態下隨波逐流。如果這些船漂出九江碼頭,漂到日軍控製範圍之外去,將會遭遇什麽樣的結果,是可想而知的。

“快登船,把船控製住”那些上岸休息的船長們如夢方醒,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新四軍如此大規模地攻擊碼頭,用意卻是在水上。顯然,是這些物資引起了新四軍的貪心,他們在明目張膽地從虎口裏搶食了。

但登船已經沒有可能了,獨立旅死死地控製著江岸,為江上搶船的同伴們爭取著時間。湍急的江流也在幫新四軍的忙,一條船隻要被解開了纜繩,幾分鍾時間就會被江水推動得離開原來的位置,漂向下遊。在船上的新四軍士兵有不少本身就是船工出身,他們用長竹篙控製著船行的方向,讓船一點點地漂向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