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 曆史的軌跡

哨兵沒有詳細詢問高原的理由,端著槍向著劉副官追去。劉副官聽到身後的喊聲,像是中了槍一樣,拔腿就跑。高原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升上心頭。他回頭向自己部隊的哨兵喊道:“快,派人追上前麵那個人。”

幾名哨兵轉身跑回營地,牽出來幾匹馬,縱身躍上,向著劉副官逃跑的方向追去。高原對聞訊趕來的幾名新四軍保衛戰士道:“快帶我去見副軍長。”

新四軍保衛戰士連忙帶著高原向項首長住的帳篷走去,來到帳篷外,戰士喊了一聲:“報告副軍長,八路軍的高司令求見。”

帳篷裏沒有一點動靜。保衛戰士又喊了幾聲,帳篷裏依然沒有回答。

“奇怪,剛才副軍長還在呢。”保衛戰士納悶道。

“趕快進去看看。”高原說。

“這”…不合適吧。”戰士猶豫著。

“副軍長可能有危險!”高原喝道。說著,上前一步掀開了帳篷的門。

保衛戰士見高原掀開項首長的帳篷,正欲阻攔,卻一下子驚呆了。隻見項首長的帳篷裏一片狼籍,項首長歪倒在地上,身邊有一灘鮮血。

“副軍長出事了!”戰士們吃了一驚,衝進帳篷扶起項首長一看,隻見他的胸前被刺了好幾刀,鮮血染紅了衣襟,身體已經冰涼了。

曆史的軌跡就是這樣殘酷,羅毅的幹預,能夠挽救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數,但對於葉軍長、項首長這樣足以影響曆史的大人物來說,他們的命運是早有定數的,一個小小的羅毅,無力去改變這種宿命。

“嘿!我為什麽不早點來啊!”高原懊惱地一跺腳。

在另一個帳篷裏休息的紀英被戰士們從夢中叫醒,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了,一見項首長已經遇害了。不由得失聲痛哭起來。

“紀英,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準備善後。”高原拉住紀英說。

“高原,我問你。這是不是你叫人幹的!”紀英大怒道,“副軍長當年處分了你,你懷恨在心。昨天晚上副軍長剛剛給中央去了電報,要求撤銷過去對你的處分意見,你竟然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高原臉色驟變,掄起拳頭直想對著紀英的麵門來上一下。不過,他畢竟已經不是兩年前那介,容易衝動的高原了,他稍稍克製了一下。說道:“紀英,我的人沒有進過新四軍的營地。剛才你們一位劉副官匆匆忙忙跑出去了,這事可能與他有關係。”

“姓劉的?他是後勤部的副官。”紀英腦子轉了一下,冉身邊的戰士道:“劉副官哪去了?”

“沒看到。”一名戰士答道。

“快去找!”紀英喊道。

“不用找了,已經抓回來了!”有人大聲地應著,接著,幾名士兵押著才才逃走的劉副官回來了。

劉副官臉上有幾道青色的傷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扯破了,估計是網才士兵抓捕他的時候發生了衝突。

“劉副官,你剛才跑出營區了?”紀英詫異地問道。

劉副官慌張地說:“我我是奉副軍長的命令,去”去給他買煙。”

“買煙?”紀英道,“副官長怎麽可能命令你在這種時候外出買煙?”

“報告首長,這是從他身上拙到的。”一名前去抓捕劉副官的士兵遞過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說道。

紀英和高原共同打開包袱。隻見裏麵包著十幾根黃澄澄的金條。

“這是軍部的經費。”紀英道,他轉過臉問劉副官:“這些金條一直是副軍長親自保管的,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是??,是副軍長讓我幫忙拿著。”劉副官做著最後的辯解。

“說謊!”高原揮起一拳把劉副官打了一個踉蹌,他剛才讓紀英冤枉他的話氣得想打人,這會算是找著挨打的對象了,“分明是你見財起意,殺害了副軍長,搶走了金條。”

“我”

“你身上的血跡是從哪來的?”高原對著劉副官逼問道。

紀英走上前,揪過劉副官,往他衣服上一看。果然發現了一片星星點點的血跡。這是被他刺殺的人身上濺出來的血跡。

劉副官終於扛不住了,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殺害項首長的過程。

原來,劉副官在分管後勤期間一直就有貪汙公款的醜行,在軍部轉移前,項首長已經得到了有關的報告,並且專門找他談過話。由於軍部轉移的事情眾多,項首長沒有時間認真調查,隻是讓劉副官把手頭的帳目整理一下。等軍部轉移到安全地點再進行匯報。劉副官知道,一旦這些事情被揭穿,他將麵臨著嚴肅的軍紀處罰,因此早就存了要逃走的念頭。

這次突圍的時候。劉副官被分配與項首長同路,在與高原部會合之後。劉副官覺得自己再不跑就沒有機會了。由於分管後勤,他知道軍部作為經費的黃金是由項首長自己保管的,便趁著項首長睡覺的時候,偷偷溜進項首長的帳篷,打算偷一些黃金再逃跑,以便逃走之後作為生活來源。豈料他進入帳篷之後,被項首長發覺,他怕事情敗露,便出手殺害了項首長,然後以買東西為借口,逃出了營地。

“你這個可恥的敗類!”紀英怒火衝天,狠狠地抽了劉副官兩記耳光,然後伸手就要拔槍。

高原連忙攔住,道:“紀英,先等等,我們先把有關情況匯報中央吧。然後再對這個叛徒執行軍紀。”

“把叛徒押下去!”紀英下令道,兩名戰士過來把劉副官捆好。看押起來了。紀英回頭回高原道:“高司令。你怎麽會恰好趕到的?如果不是你,這個叛徒就逃走了。”

高原遲疑了一下,終於沒把羅毅的電報透露出來。像紀英這樣政治敏感度極高的人,如果讓他知道羅毅提前就發出過警告,紀英絕對會死追不放的。雖然高原也在納悶羅毅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預感,但他在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我隻是出來查崗,正好看到劉副官從營房出去,所以有些懷疑。我們現在處在敵人的重圍中,私自離開營地很有可能就是要去投敵的。”高原道。

“嗯,謝謝高司令。剛才”實在是對不起。”紀英道。

高原沒有計較紀英的無理。在他心裏,早已不打算和紀英再有什麽瓜葛了。他轉移話題道:“紀英,副軍長遇難了,葉軍長也犧牲了。你們有什麽打算?”

“我們還是按副軍長最後的指示辦吧,先跟你們一起回鄂北,然後再設法歸還編製。”

“好的。”高原說,“你們這邊就請你加強一些管理了,軍部網網遭遇大難,人心浮動,這個時候不耍出現什麽變故。”

紀英有些不快地答道:“高司令請放心。我們新四軍軍部的同誌都是有著高度覺悟的。??”像劉副官這樣的敗類,隻是極少數。”

高原道:“我知道,隻是特殊時期,多加一些小心總是好的。”

聽到項首長遇難的消息,粱明輝也趕過來了,大家組織了一個小型的儀式,便把項首長的遺體就地安葬了。部隊還要在國軍防區裏進行長途機動,帶著項首長的遺體是不現實的。粱明輝和紀英分別給中央發去了電報,匯報了項首長遇害的有關經過。中央指示,對凶手執行槍決,劉副官毫無懸念地得到了一個可恥的結果。

處理完這些事情,高原指揮著部隊拔營啟程,向西轉移,紀英等新四軍官兵也隨著一起轉移。沿途的艱辛自不必說。幸好由於高原部隊行軍速度極快,加上突擊營派出的向導對於地形十分熟悉,所以一行人沒有與沿途的國軍發生磨擦,順利地回到了鄂北的根據地。

這一次前出皖南救援新四軍軍部的行動。雖然因為接連的意外而導致葉軍長和項首長先後殉難。但軍部的其他官兵得以脫身,也算是一次成功的營救行動了。

有關高原真實身份的情況經梁明輝匯報給八路軍總部後,總部首長與中央進行多次討論,最終作出決議,對高原隱瞞身份的錯誤不予追究,恢複他的組織關係,保持他鄂北支隊司令的職務。項首長遇難之前向中央發出的電報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項首長在電報中對高原過去的表現進行了客觀的評價,認為高原本質對黨是忠誠的,兩年前脫離隊伍也是情有可原。

另一個被恢複了身份的人就是劉榮春了。當了一年多的“黑人”他終於能夠光明正大地以自己的名字出現了。遠在滯春的沈紅英得到這個消息,自然也是歡喜得熱淚盈眶。

“老高,我一直沒想明白一個問題,為什麽羅毅會提前讓我們警懼劉副官的?這咋。劉副官,並不是什麽值得關注的人物啊。”閑下來的時候。粱明輝對高原這樣說。

高原搖著頭:“這個羅毅。我實在是搞不懂他。幾年前,他也曾這樣警告過我,後來軍部要抓我的時候。我才想起他的警告,發現他的確是預言在先的。如果我不是一個無神論者,我真要懷疑他是不是一個妖怪了。”

“找個機會問問他吧,看看他還知道點什麽。對了,他現在怎麽樣?”

高原臉色凝重:“羅毅的情況不太妙,根據他發來的電報。他帶領的部隊,被鬼子和頑軍堵在皖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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