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生擒老鬼子
冷太太回到客廳等了一會,估計女兒該喝過湯了,迷藥的藥性也該發作了,便輕手輕腳地重新來到女兒房門前。她先敲了敲門,裏麵沒有一點聲音。她輕輕地推開門,隻見桌上的湯碗已經空了,女兒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燕兒……”冷太太輕輕喊了一聲,冷燕茹沒有任何反應。冷太太走上前,又推了推,冷燕茹還是沒有反應。冷太太歎了口氣,喃喃地說:“燕兒,別怪媽,媽也是為了這個家。麻宮太君歲數雖然大了一點,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現在日本人有勢力,你跟了他,也不算下嫁了。”
念叨完,冷太太出了門,去客廳給冷公杞報信去了。
邵平從冷燕茹的床下鑽出來,點開冷燕茹的兩個穴道,低聲問:“你現在相信了吧?”
冷燕茹淚如泉湧:“他們不是我的爹娘,他們都是畜生。”
“要不要一會我捎帶著連這兩個老畜生一起給你收拾了?”
“不要……”冷燕茹說,“畢竟……他們生了我,養了我。你把鬼子殺了,再帶我走就好了,我永遠不要再見他們了。”
客廳裏,冷公杞得到老婆的匯報,笑著對麻宮說:“太君,你看今天也挺晚了,要不就在舍下休息吧。……我女兒的房間,很幹淨。”
“你女兒的房間?那會不會唐突美人了?”麻宮邪惡地笑著說,他曾見過冷家的小姐,知道她長得羞花閉月,色心早已動過不止一次了。
“不會的,不會的,……她已經睡著了。”
“唔,很好。”麻宮心領神會,拍了拍冷公杞的肩膀,站了起來。
冷公杞把麻宮一直引到女兒房間門口,推開門,請麻宮進去。幾名日軍的警衛很沒有眼色地打算跟進去搜查,麻宮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這是閨房,你們不得無禮。”
“嗨!”警衛們答道。
“你們離房子遠一點。”麻宮吩咐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
“嗨!”
冷公杞和老婆站得遠遠的,看著麻宮進了門,又插上了門。他倆對視了一眼,為詭計得逞而頗有些興奮,同時也多少有些為人父母的惻隱。
“冷小姐,你休息了嗎?”麻宮對著放下了帳子的閨床問道,他是一個講情調的人,辦事之前,要先搭訕一番。
床上沒有任何動靜。
麻宮來到床前,輕輕伸手撩起帳子,帳子突然伸出一隻大手,一下子捏住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一擊重拳直奔他的太陽穴。麻宮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失去了知覺。邵平緩緩地把他放到床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邵哥哥,你真厲害。”冷燕茹從床後轉出來,輕輕地拍著手稱讚著邵平。
“這算個啥。”邵平牛氣地說,“再來10個鬼子,我也是一招製敵。”
“哇,那你們羅營長是不是100個鬼子也能一招製敵啊?”
邵平立馬像被抽走了氣一樣地委頓了:“妹妹,你為什麽覺得我一切都不如他呀?”
“因為在我心裏,他是大英雄。你嘛,是二英雄。”冷燕茹總結說。
邵平嘴裏跟冷燕茹聊著天,手上可沒停。他撕了一塊布堵住麻宮的嘴,又用床單把麻宮裹成了一個折疊版的木乃伊。冷燕茹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和脂粉等,腳上也換了便於走路的鞋子。邵平撲地一聲吹滅了燈,然後側著耳朵聽了聽外麵的聲音。
“鬼子的衛兵走遠了。”邵平說。
“奇怪,他們走那麽遠幹什麽?”
邵平道:“這你就不懂了,上次我們營長辦事的時候,我也走得挺遠的。”
“你們營長辦什麽事?”
“咳咳,那個……最後沒辦成。”邵平尷尬道。
冷燕茹的閨房有一個後窗,剛才邵平已經把窗上的欄杆卸掉了。他推開窗戶,先把冷燕茹托了出去,窗外另有一人,伸出手接住了她。
“謝謝你。”冷燕茹說,她不知道,麵前這人正是她的偶像羅毅。
麻宮也被遞了出來,他有160多斤,幸好羅毅練過幾手,否則還真接不住。邵平隨後跳了出來,幾個人來到院牆邊,羅毅和邵平一個送一個接,先後把冷燕茹和麻宮弄出了冷家的院子。冷家的下人此時都在前廳忙碌著,麻宮的衛兵一部分還在前廳喝酒,負責站崗的幾個也都背對著冷燕茹的房子,生怕看到什麽不合適的場麵。其實羅毅和邵平多少還是弄出了一點動靜,但衛兵們都沒有在意。
到了外麵,一切就簡單了,邵平背著麻宮,羅毅拉著冷燕茹,往黃州城外跑。城門是肯定走不了的,但這難不倒羅毅和邵平。他們從城牆上墜下繩子,把冷燕茹和麻宮都吊下去,自己則像壁虎一樣爬了下去。等巡城的日軍走過時,他們早已跑得遠遠的了。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誰也注意不到城牆上的異樣。
冷公杞兩口子第二天一早就起床等待著麻宮從女兒房間裏出來,結果一直等到半上午,也沒見女兒的房間傳出來什麽動靜。他們一開始還在心裏嘀咕著,覺得麻宮也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居然會如此貪戀閨房之歡。越等下去,兩個人越覺得不對勁,在外麵警衛的日軍也開始懷疑了。
“這是怎麽回事?”日軍的小隊長問冷公杞道。
“我也不知道啊,是不是麻宮太君……這方麵比較強?”冷公杞支吾道。
一名日軍士兵走到冷燕茹的房間外,隔著三四米的距離喊道:“大佐,有沒有什麽指示?”
屋裏自然是無聲無息的。
士兵又喊了幾聲,最後壯著膽子去敲了敲門,裏麵依然沒有動靜。這一下,大家都慌了,冷公杞夫婦倆也湧到門口,大聲地喊著冷燕茹的名字。在所有這些努力都沒有回應的情況下,日軍小隊長終於一腳踢開了門。
“大佐失蹤了!”小隊長喊叫起來。隻見屋子裏一切都整整齊齊的,沒有誰注意到床上少了一條床單。看不到搏鬥的痕跡,也看不到血跡,原本應當在屋裏的一對新人,居然不翼而飛了。
冷太太當即就癱倒了,冷公杞強撐著衝進屋,環顧一周之後,指著後窗叫道:“是從後窗跑的。”
“是什麽人綁架了大佐?”小隊長喝道。
“是……”冷公杞啞口無言,“是不是,太君覺得我家女兒漂亮,帶著她……私奔了。”
小隊長不等翻譯把冷公杞的話譯完,就掄起巴掌給了冷公杞一下,冷公劄的幾顆槽牙帶著血跡飛了出去。
“巴嘎!把這兩個人給我抓起來!”小隊長狂叫著,也難怪小隊長憤怒:我可以容忍你綁架我的大佐,但不能容忍你侮辱我的智商!
日軍在全城展開了搜查,最後通過在城牆上發現的繩子,推測麻宮大佐已經被人綁架出城了,但這事是誰幹的,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冷公杞夫婦被抓進了憲兵隊,在遭受了十幾天的折磨之後,冷太太瘋了,每天念叨著對不起女兒,冷公杞則斷了六七根肋骨,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時間。他們倆能夠出來的原因是麻宮的繼任者對於自己的前任頗為不屑,他也知道冷公杞是被人算計了,便下令釋放了他們。冷公杞在傷好後,繼續擔任了黃州的縣長,不過已經沒有往日的威風了。誰都知道,他為了討好日本人,不惜出賣自己的女兒,而結果卻惹來了殺身大禍,這在黃州周邊數百裏都成了一個經典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