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羅毅出走
“小靜姐,我哥不見了。”這天早上,田春秀一驚一乍地跑來告訴袁靜。她現在的身份是袁靜的助手,工作內容之一是照顧羅毅的生活,剛剛她去喊羅毅吃飯,卻發現羅毅不知到哪去了。
袁靜正在整理情報,聽了田春秀的話,也不以為然:“他一天到晚瘋瘋癲癲的,是不是上山玩去了。”
“他還沒吃飯呢,哪有餓著肚子去玩的。”田春秀嘟囔著。
袁靜道:“他怕什麽,他在浠春縣還能餓肚子,老鄉們求著他去家裏吃飯呢。”
袁靜的輕鬆到了晚上就消失了,她和田春秀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見羅毅回來。袁靜連忙去通知了許良清,大家在羅毅的房間裏發現了一條字條,上麵說,他有事要外出幾天,不會有什麽危險,讓大家別擔心。
“這個家夥,去什麽地方了!”袁靜暴走著,“他是個營長,怎麽這樣無組織無紀律的!”
“邵平呢?”許良清問。
“肯定也跟他走了,我一整天都沒見到邵平。”田春秀報告說。
“還有其他警衛跟著去嗎?”
“沒有,九叔說他也不知道我哥去哪了,他沒帶其他人。”
許良清納悶道:“這個羅子,大冬天的,上哪看景去了?按說,如果有什麽事,他應該會跟大家商量一下啊,莫非是什麽不便跟大家商量的事?”
袁靜皺皺眉:“他能有什麽不能跟大家商量的事,除非是……”她本想說除非是和女人相關的事,但轉念一想,羅毅的女人就是自己,他也沒有其他女人呀,除非是……
許良清心念很快,他和袁靜想到一起去了:“小靜,這些天有關於杜家的消息嗎?”
袁靜紅著臉搖搖頭:“沒有,心雨他們走了之後,就沒有消息了。我想……羅子哥應當不會有其他渠道聽說有關她的消息的。”
田春秀已經知道杜心雨是誰了,不過她對於杜心雨頗有惡感,因為知道她是袁靜的情敵。聽到他們二人說起了杜心雨,不禁浮想連翩:“參謀長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哥去重慶了?”
袁靜笑著拍拍她的腦袋,說:“別亂想,怎麽可能呢?羅子哥說過幾天就回來,應該走不遠。……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前兩天找我詳細地問過周圍鬼子的分布情況,看來就是打算外出了。”
許良清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羅子,到底是想幹什麽呢?你說,他打聽鬼子的分布情況,是打算去找鬼子,還是打算躲著鬼子?”
“應該不會是去找鬼子吧?”袁靜道,“如果他想找鬼子打仗,應當會帶部隊去的。”
“那麽他就是想繞開鬼子走。他有什麽事情非得外出一趟,而且還不能跟我們說呢?”
“肯定是和女人有關的事情!”田春秀小聲地說,作為一個當過丫環的人,對於這種事實在是太門清了。
許良清道:“先不要聲張,秘密地通知周圍的情報員,多留意異常情況。這件事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否則萬一傳到鬼子那裏去,讓他們有了防備就糟糕了。小靜,你也別太擔心了,羅子是個聰明人,他應當不會有事的。”
袁靜和許良清想破腦袋也猜不出羅毅的動向,而此時,羅毅正帶著邵平在長江邊的黃州城裏逛蕩著呢。田春秀的猜測是對的,羅毅此次外出,的確是為了與女人相關的事情,但誰也想不到,這個女人,並不是杜心雨,而是曾珊。
幾天前,羅毅就開始籌劃這次外出了。曾珊的忌日馬上就要到了,想到這個與自己有著肌膚之親,又為了自己而獻出了不滿20歲的生命的女孩子,羅毅就覺得心潮翻湧,總想著做點什麽事情來祭奠她一下。考慮再三,他決定跟誰都不打招呼,帶著邵平到日寇的占領區去一趟,務必斬幾個鬼子的人頭來作為祭品。
黃州城裏,居民的生活已經在逐漸恢複了,店鋪重新開門,飯店、茶肆也有了客人。日軍占領武漢之後,深感對於已占領地區的控製力不足,因此調整了政策,從一味的燒殺搶掠,轉向努力維持地方上的正常秩序,以便恢複當地經濟,為戰爭提供支持。因此,日占區不再像過去那樣充滿著血腥,一些沒有來得及逃跑的官吏、商人等或自願、或被迫地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有些甘願當漢奸的人甚至靠著日本人的支持,一下子輝煌騰達起來。
羅毅和邵平離開浠春之後,就換了便衣,扮成做生意的客商。他們走了一夜的路,於天明時分混進了黃州城。他們的武器都留在城外沒有帶進來,但進城之後不久,兩個人的腰裏都別上了駁殼槍。早在兩年前,羅毅就安排突擊營在沿江的多個地點建立了秘密的物資儲備點,黃州城裏恰好就有一處。
“老大,城裏鬼子的防備不嚴啊。”邵平走在羅毅身邊,小聲地對羅毅說。
老大這個稱呼是羅毅教的,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手上也有千把人槍了,羅毅一直想找找有一群小弟喊自己做老大的威風感覺。可惜他身邊的人年齡都比他大,尤其是像許良清這樣的職業軍人,根本不可能給他當小弟,而在突擊營裏,老大長老大短的,好像也不太嚴肅,所以羅毅就隻能一直讓自己遺憾了。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單獨帶著邵平出來,他馬上叫邵平改了口,叫他為老大。邵平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叫了幾回之後,發現無論是被叫的人還是自己,都有一種很爽很酷的感覺,於是也就叫順了。
“國軍跑了,當地也沒有其他武裝力量,鬼子現在是目空一切,根本就沒到要防備。”
“媽的,在咱們國土上,還敢這麽囂張。”
“嗬嗬,看來等咱們回去,該調整一下策略了,咱們也得主動出擊,不能讓鬼子活得太滋潤了。”
“老大,回去以後,給我一個支隊,我保證把黃州拿下來。”邵平自信地說。
“切,你拿黃州幹什麽?”羅毅不屑地說,“死幾百人,拿下一座城市。拿下來以後,你守不守?我可不想拿弟兄們的命去守一座城市。”
“也是哦。”邵平撓撓頭,“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你要是能想到,你就當老大了。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給我當小弟吧。”羅毅霸道地說。
“是,你永遠都是我的老大。”邵平老老實實地答道,他對於羅毅的佩服像黃河之水一樣滔滔不絕,這是完全發自內心的。
兩個人逛得累了,便找了一家館子坐下來吃飯。羅毅對於鄂東一帶的飲食習慣已經比較熟悉了,隨口點了幾個當地的名菜,又要了一壺酒。跑堂的手腳麻利地把他們的菜端了上來,說了聲:“兩位慢用。”
羅毅和邵平兩個人慢條斯理地吃著菜,喝著小酒,時不時聊幾句家常,真像是一個老板帶著馬仔臨時歇腳一樣。飯店裏吃飯的人不多,環境也很安靜,在他們邊上的一桌,是兩個四十來歲的男子,一胖一瘦,兩個人小聲地交談著什麽,似乎不願意讓別人聽見的樣子。羅毅本來並不關心這些八卦,但閑極無聊,又見那二人挺神秘的樣子,便豎起耳朵聽了幾句。他跟著秦風習練內功幾年,耳目的靈敏程度都高於常人,那二人的竊竊私語,讓他聽了個七八成。不聽不要緊,聽完他們說的話,羅毅隻覺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