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蘇醒,並非是白石親眼看見。而是有人前來通知,而這個通知白石之人,之前還在為此人換藥,此刻卻是一副甚是歡喜的樣子。很顯然,他並不知道此人的來曆與陰謀。
而事實上,即便是知道此人怪異的白石與聖女,也不知道此人的陰謀。
但白石並沒有表現出關於此人的任何異常,當這個人來報他認為是喜訊的消息之時,白石微笑回應了一聲之後,便向著病房走去。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偌大的病房之內,除了這個人之外,依舊沒有任何人住進來,這同樣是白石最願意看到,最欣慰的一點。
白石要走進病房,去‘看望’這個病人,但是他卻是帶著複雜的心情,似乎要很多話要說。準確的來說,是有很多事要問,而且這些事情,不得不問。
當然,白石並不會直接問這個人的來曆,他要與其交談,從其話語之中,找尋到一些端倪。
很快,白石便進入了病房之中,第一眼映入他眼簾之內的,便是那躺著的所謂‘病人’。
聽到有腳步聲走了進來,此人也是動了一下,因為既然已經選擇蘇醒,他便不會繼續裝著沉睡下去。於是當這腳步聲響起之時,他做出了一副很是費力的樣子。
他身上的白色布條有一些並沒有包裹著他的身子,很顯然,之前那名換藥的修士,在換到到中途的時候,就發現此人已經醒來,興奮之下,連自己的工作都還未做完。便跑去通知白石。
白石苦笑,此時已經清楚的知道此人如此費力痛苦的模樣,完全是裝出來的,可是此人並不知道,事實上白石已經對他有了忌憚。甚至已經開始了暗中觀察。可即便如此,白石依舊沒有表露出來任何的破綻,走上前去,說道:“醒了?”
此人的頭顱還是被白色的布條包裹著的,但是他的嘴唇還是露出來的。迎著白石的話語,他再次的坐立起來。然後裝著一副極為費力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應了一聲。
白石的目光從他的身上迅速的打量了一番,但旋即為了怕此人發現端倪,便將目光移向到了那白色的布條上麵,說道:“唉。他們做些事情真是不放心,藥都沒換好,就出去了。”
這奇異之人也沒有發現白石有什麽異常之處,但為了得到白石的好感,已經要想留在這黑風寨之內,籌劃取得那玉引的話,就要從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做起。即便他並不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但是在白石的麵前,裝,他也必須得裝出來。
於是還是那一副極為費力的模樣,說道:“謝謝你啊。”
白石一聽此話,內心卻是已經有了抉擇,知道問話的時機到了,於是說道:“謝我什麽?”
這個奇異之人並沒有絲毫的猶豫,而是果斷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啊。”
白石的確聽出了一些端倪,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將對方救回來之時。對方還是昏死的。而這兩天,他更是沒有來到過這病房,且此人剛剛醒來,就剛才去通知白石的那名修士而言,看目前這些白色布條。白石很確定,在剛剛那名修士發現他醒來之時,便興奮得並沒有與其說話,就去通知自己。而此人居然知道是白石救了他,這更加讓白石確定,此人定然有蹊蹺之處。此人之前的昏死,的確是裝出來的。但即便如此,白石還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得此人付出如此大的代價,所以白石露出了丁點的好奇,說道:“你怎麽知道是我救了你。”
即便白石的話語帶著好奇,但白石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疑惑,也沒有讓對方看到絲毫的破綻,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對方卻是怔了一下,僵持了轉瞬,似乎也知道自己仿佛露出了什麽破綻,但旋即便壓製住了這種僵持的情緒,說道:“我聽剛才那人說的。”
白石並沒有揭穿他,裝出了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說道:“哦,原來如此。”
看得白石並沒有多想,此人才放心。而白石又繼續說道:“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因為此人幾乎全身都包裹著白色布條的原因,所以白石並看不清他臉上的麵色。但從他的眼神之中,他依舊能看出些許的擔憂,所以白石必須讓得他鬆弛下來,以免看出端倪。
果不其然,被白石這樣一問之下,他的注意頓時有了分散,說道:“以前他們都叫我茶奴。”
聞言,白石的聞言微皺了一下,與此人就如同閑聊一般,根本沒有露出絲毫他已經知道對方並不是友善之人的神色,說道:“茶奴?聽這名字,似乎你能泡上一手好茶。”
此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天生對茶有濃厚的興趣,從小就專研泡茶。能泡製出獨特的茶水。”
白石微笑了一下,說道:“哦,有機會還真想喝喝你泡製的茶,對了,為什麽你會昏倒在我們黑風寨的門口,難不成你知道我們黑風寨的所在?”
此話讓得這叫茶奴之人,其神色頓時顯現出了警惕,但在腦海思緒快速旋轉之後,他說道:“不是,是因為我的家園,受到壞人的破壞,而我身上的傷,也是被他們燒的,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從火海之中逃出來。我們村裏的人,幾乎都被燒死了。”
白石故意的露出同情之色,說道:“真可憐。不過話說出來,你為了保護你的包裹連命也可以搭上。因為在我發現你的時候,我發現你全身幾乎都被燒傷,但是你手中的包裹,卻是完好無損,想必那包裹之內的東西,對於你來說,定然非常重要吧。”
白石清楚的記得,當時他發現此人之時,他身上的包裹完好無損,似乎受到了此人的竭力保護。但實際上,若細心推測下去,會不難知道,實際上是此人露出的破綻。
而這個人,也似乎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綻一般,其眼中頓時的露出了複雜之色。但即便如此,他依舊要保持著足夠的鎮定,他的確是一個很會演戲,也很會說謊之人。迎著白石的話語,他轉瞬的沉默,竟然被他迅速的演變成了一種回憶與思念。而他眼中的複雜,也被他轉變成了憂傷,這一切在他看來似乎已經表演得完美得無懈可擊之時,他終於開口說道:“那裏麵,有著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所以拚了命我也要保護好。”
白石當然知道他正在演戲,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再次的裝出了一副同情的神色,說道:“不好意思,說到你的傷心之處了。不過不管怎麽樣,你還是要節哀順變。”
此人,的確是一個很會演戲之人,當白石的話語落下之後,他眼中的哀傷立刻的轉變成了一種感激。而此時白石又繼續說道:“看這樣子,我配製的藥方,對你的傷有很大的作用。而且你的身子恢複得也很快,照這樣下去,你隻要再休息一兩天,便能下床走路。五天左右的話,便能將白布完全的拆掉。到時候,再過十日,便能完全的恢複。隻是十天之後,你有什麽打算?”白石似乎並沒有留下此人的意思。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白石當然是想留下此人,他還要在此人的身上,打探一些東西。但他並不會主動留下,因為若是自己主動留下的話,他會露出破綻。日後要想在此人口中得知一些事情,或者說一些自己都不知道要知道什麽的事情,就沒有如此容易。
聞言,此人的身子怔了一下,從他的內心來說,他當然希望自己能留在這黑風寨之內。而十天的時間對於他來說,要想得到那玉引,幾乎是不可能。所以此時的他,想法設法也要留在這黑風寨之內,但他也不便直接開口。且在他看來,白石是一個心軟之人,裝可憐或許還有一絲可憐。於是隨著白石的話語落下之後,他說道:“我一人無依無靠,原本的家也已經不複存在。空有一身茶藝技術又無從施手……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留下,給你們沏茶……”
“這個……”
白石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