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他的用心在線 !

黑水國地處中原的最北邊,傳說那裏終年天寒地凍,冰雪覆蓋,自然條件非常惡劣,一般動植物難以存活。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惡劣的自然條件,篩選出的物種卻是珍貴異常。

先說人,黑水國的離祖人,身材高大健壯,思維敏捷,動作迅速,善於使用各種兵器尤其是軟鞭。不管單個作戰亦或是全體作戰,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會是黑水國的對手。

黑水國裏的珍稀物種繁多,大多耐得住嚴寒風雪。像冰山雪蓮、百年人參、千年銀狐、白貂等等,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珍品。

黑水國從來不畏懼他國的進攻,因為幾乎沒有人能耐受得住那裏的嚴寒;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國家發動過進攻,因為他們的國土雖然偏遠,但是久居北方,已經習性難改,偏安一隅,也是自得其樂。

不過據說,黑水國的離祖人是一群非常奇特的人,他們野性難訓,卻對蛇頂禮膜拜。於是,百年前,當擅長使用軟鞭的黑木家族登上了曆史舞台以後,離祖人對他們虔誠異常,黑水國迎來了更為團結、安定的大好盛世。

國泰民安,統治者開始放眼他國,學習他國先進的思想和技術。據說,黑水國的幾位皇子近年來頻頻出訪他國,與各國建立了非常良好的關係,也帶回了許多有益於黑水國計謀策略。

聽著蕭蕭的介紹,可兒心想,黑水國定是想學瑞士,做永久中立國。任你天下兵荒馬亂,我始終穩坐釣魚台,與所有鄰國非鄰國保持友好邦交。

這是多麽大的智慧啊!

有這樣的智慧,還具有這樣的實力……俗話說,弱國無外交。

所以,黑水國的大皇子一出馬,立即嚇的彩燁國的宏王屁滾尿流,甚至把古國公主獻上這樣的計謀都想的出。真不知道到時候,這話,他要怎麽說出口!

可兒想,亂世紅顏,大概就是這樣吧?

在亂世中,統治者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把一塊肥嘟嘟的肉贈來贈去,換取各自所需,而絲毫不管不顧肥肉是不是願意。

跟蕭蕭走了一路,聊了一路,時間過的飛快。

當他們來到今晚的主殿軒轅殿的時候,可兒驚詫的呆在原地,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好恢宏的建築啊!

翹起的角簷、燙金的琉璃瓦、還有粗重的石柱、盤旋在屋頂的神龍雕刻,氣勢磅礴,大氣逼人,讓人頓覺自己渺小異常。

可兒想,真是可惜了,應該讓那誰來的,他學的建築,每次同學聚會和大家聊起各個建築的時候,總是一臉鄙夷,這個氣勢不足,那個材料拙劣,總之鮮有東西能夠入得他的法眼。如果他來看看這彩燁國的宮殿,想必是再也不會廢話連篇隻有睜大眼睛驚喜的份了。

看著可兒的表情,藍王停下,問道,“不是說過這不及你古國十分之一麽?怎麽現在又這麽驚喜異常的樣子?”

可兒看了一眼藍王,興奮的遐想仍未褪去,隨意道,“多日不來,有些想念了!”

“你若是喜歡,日後可以常來!”

“恩!”可兒隨口答應著,看著各處精巧的設置,目不暇接,雀躍異常。

轉眼間,一幹人等便來到了大殿的前麵,立即有太監尖銳的聲音宣報:“藍王、藍王妃到……”

眾目睽睽之下走了進去,然後就是說有序也有序說混亂也混亂的行禮。

總之,可兒跟著藍王,他往哪她也往哪,他說什麽,她就稍稍變個花樣說,三跪九拜之後,總算是把這禮給行完了。

可兒鬆了一口氣,剛剛站定,就看見周圍一幹人等一起起身給他們行禮。

可兒一看不得了,好多比她爺爺還老的人顫巍巍的給她下跪,緊張的一哆嗦,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扶。

藍王一把拉住了可兒,低聲安慰,“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

可兒莫名其妙的看了藍王一眼,心裏想著誰怕他們來著,隻是不忍心罷了。可是一轉念,也暗暗告誡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低調低調,千萬別顯出自己是個異類。

今天是離開藍王的最佳時機,時不我待,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萬事小心,萬事要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亂大謀!

正想著,就聽到身後的黑木莎大叫一聲,“哥哥……”細脆的聲音如同百靈一般悅耳動聽。

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引得所有人一起將目光對向門口,隻見一個身高七尺有餘、健壯魁梧、皮膚白皙的男子站在門口,十一月的深秋,寒氣逼人,他卻身著單薄的衣衫,宛若在炎熱的夏季。不就是已經來了彩燁國半月有餘的黑木崖太子麽?原來這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是他的妹妹?

眾人探尋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各自思付著什麽。

可兒看著高大挺拔的黑木崖和他與眾不同的著裝,心想其實要不是礙於風度場麵,他即使是打著赤膊也完全沒有關係。因為她實在是看不出他的衣衫有任何禦寒的功效。

他的長相一點都不像是漢人,倒是有些像少數民族,有些像歐洲人。眉弓很高,眼眶深陷,鼻子很挺,整張臉極具立體感。高大的身材白皙的皮膚更加證明他的確是常年生活在嚴寒少光之地。

下一秒,木莎像離了弦的箭一般衝向了門口的黑木崖,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像個猿臂猴一樣吊在了他的身上,並如同八爪魚一般牢牢吸住。

看到木莎活潑可愛的樣子,可兒不禁笑出了聲。

曾幾何時,她也喜歡這樣吊在爸爸的脖子上,懶懶的對著爸爸撒嬌。

即便是長大以後,看到小鬼這樣與他們的父親嬉戲時,內心深處總是羨慕的要命。

真的好喜歡這種無拘無束、親密無間的感覺啊……

黑木崖緊緊的抱住了木莎,並在她的額頭輕輕的落下了一個吻,而後拍拍了木莎的背,示意她下來,目光淡淡的掃過大殿,掠過眾人詫異甚至是驚恐的麵頰後,停留在了可兒還來不及收住的笑臉上。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可兒,緩緩開口,“你是誰?”

看著這個陌生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來,可兒的心一驚,臉上的笑早就被驚恐代替,低頭不語。暗自責怪,說了要低調低調的,這是怎麽回事呀?

就在這時,宏王來解了圍,從高位上走了下來,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木崖兄,快,來來來,上座!”

聞言,黑木崖也放棄了對可兒的詢問,和宏王兩人如幾十年的兄弟一般親密的相互攙扶著入座去了。

可兒微微的鬆了口氣,跟在了藍王的身後,準備入座。

眾人都入了座以後,黑木莎像個孤立無援的小鹿般站在大殿中央,衝著哥哥問,“我坐哪?”

“哈哈……”剛有人要開口,被黑木崖那雄渾有力的聲音打斷了,“莎莎想要坐在哪?”

黑木莎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指著藍王的方向,“我要和藍坐在一起!”

如此曖昧親昵的稱呼,讓坐在高位上的幾個王爺都笑了,互相使著眼色。

下麵也有些人偷偷地去看藍王,低下頭,不知道是不是在偷偷的笑。

“放肆!”黑木崖故作生氣的斥責道,“彩燁國堂堂戰神,豈是你這小丫頭片子能與之並肩的?”

可兒目光一閃,戰神?

下麵的木莎卻是不依不撓,“為什麽不能?我來的時候,就是乘坐藍的馬車。車上,他還欲將他的貼身軟鞭送我呢!”

幾個王爺大臣一聽,更是捏著胡子樂了。這藍王的速度就是不同於常人,木莎今天剛剛趕到,定情信物都送上了。

大殿上像數百隻蚊子飛過一樣嗡嗡作響,可是沒有人高聲發言。見狀,黑木崖伸出手向著木莎,“過來,到哥哥這裏來!”

“我不!”木莎倔強的站在原地。

一時間,彩燁國的眾人彼此尷尬的看著,不約而同的看向藍王,等著他發話。

可是藍王隻是低著頭,細細的品著茶,好像麵前發生的一切與他全然無關,周圍射到他身上的目光紛紛彈射回來,他本人毫發無傷。

倒是在一邊的可兒再也坐不住了,她沒有藍王成那麽沉得住氣,被眾人看了一遭,隻覺得耳根發紅,立即站了起來,對著木莎道,“木莎,要不,你坐到我這裏來,我和你換!”

可兒站起身來,剛要邁步,隻覺得手被藍王牢牢握住,掙脫不得。

藍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低低的拉住了可兒的手,再加上有桌台遮擋,從前麵下麵,根本就看不出藍王的動作,隻能看到可兒猶豫不決要走不走的樣子。

眾人眼睛瞪的更大,不知道藍王妃杵在那裏到底想要幹什麽,一時間看向她的目光也沒有了避諱。

看到眾人奇怪的目光,可兒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轉向藍王低低道,“放開!”

藍王端起了一杯茶,小小的飲了一口,口中含著茶,可是依然能夠清晰的讓可兒聽到他的低語,“不放!”

可兒氣的臉部肌肉抽筋,故意的,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放開!”眉頭糾結,語氣中帶著威脅。

“不放!”藍王咽下了口中細細品味的茶,四處隨意張望著,笑的雲淡風輕、輕鬆自如,心情一片大好。

可兒開始用盡吃奶的立即想要收回自己的手,用力的抽,用力的抽啊……

冷不防,藍王猛的一鬆手。

可兒正整個身子都壓在這場對決中呢,藍王這一鬆手,讓她徹底的猝不及防,失去了依托,腳下一個趔趄,雙臂在空中如同鳥兒一般的劃了幾下,從高位重重的摔了下來。

“啊……”

嘭!

姿勢極其不雅的跌趴在地,怎麽鼻子有點疼,用手一抹,天哪,居然,出血了。

可兒顧不得形象,坐下地上,仰麵朝天,高舉著左手,據說這樣可以讓流血的鼻子盡快的停住。

抬眼看見藍王成鎮定自若、麵無表情的臉。

一陣心痛……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共枕眠。可是為什麽這個男人如此恨她?

王妃跌的如此狼狽,作為她的夫君,總是要過去關懷一下的吧!可他居然還能這麽鎮定自若。

轉眼間,已經有好幾個人衝到了可兒的麵前。

“王妃,沒事吧?”鶴鳴和蕭蕭的速度最快,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來,將可兒擁在懷中。鶴鳴扶著可兒,蕭蕭則是掏出了帕子給可兒擦臉上的血。

黑木莎離可兒最近,行動也比較快,一開始被嚇了一跳,隨即也奔到了可兒的身邊,摸出了一粒藥丸,塞入到可兒的口中,急切道,“吞下去,止血的!”

可兒照辦,苦笑。這個時候,就憑她這副關心的表情,哪怕明知道是毒藥,她也願意吞下去。有些人,就是虛情假意都舍不得呢!

為什麽,人和人的差別,會有這麽大?

黑木崖也在第一時間躍下了高台,走向了可兒。從看到她第一眼起,他就強烈的感覺到,這個女子,和別人不一樣,或許,或許會和她發生些什麽。

她穿著尊貴的衣服,卻沒有矜持做作的表情;她梳著複雜的頭飾,卻沒有宮廷裏女人深邃的眼眸;她畢恭畢敬的站在藍王的身邊,卻好像隨時可能離他而去;她看他的目光,沒有驚羨,沒有不屑,隻有認真;笑容裏沒有嘲弄,沒有不屑,隻有無邪。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是藍王妃。

他問,“她是誰?”隻是想知道到底什麽樣的人家會長出這樣不一樣的女子來。

看到她抹著出血的鼻子抱歉的笑著說沒事沒事,而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失措,心頭的疑惑更甚,這個女子到底是誰?

三皇子金王也快步走下了高台,關切的看著可兒,忍不住遞上潔白的帕子給蕭蕭,“用這個吧!”原來那塊帕子被血浸的濕透,幾乎可以擰出血來。

“皇嫂怎麽這麽不小心!”最小的梓王又是抱怨又是心痛的說道,衝著外麵叫道,“宣太醫!”

“不用了不用了!沒事沒事!”可兒製止了梓王,拿過蕭蕭的帕子,捂住鼻子,對著黑木崖抱歉的一笑,“打擾了太子的雅興,罪過罪過!”

黑木崖目光深邃的看著可兒,目光撇到正注視著這邊發生的一切的藍王,玩味一笑,朗聲道,“沒事就好!來來來,我們繼續飲酒,哈……”

宏王冷冷的注視著藍王,對他今天的表現失望透頂!

他是故意的,絕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