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對了,情況怎麽樣了?”
短暫的甜蜜之後,溫妮莎這才想起了如今的局勢。
自打醒來之後就隻注意到了斯誇羅的溫妮莎一直到現在,才想起了這個問題——畢竟此時的窗外依舊是漆黑一片,她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是昏迷了多久。
“你昏迷之後沒多久瑪蒙就回來了,那個複仇者見瑪蒙回來就走了。”
在短暫的遲疑過後,斯誇羅最終還是選擇將溫妮莎昏迷之後的事告訴了她。隻是溫妮莎才鬆了口氣,他接下來的話語又讓才醒來的溫妮莎臉色大變,“結果今天剛過了零點,第三天的戰鬥就開始了。”
“什麽!”
溫妮莎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雖說她在聽聞了規則之後,就明白這場代理人之戰很難掌握——因為有了時間這個不確定因素的存在。
與指環戰這種“小打小鬧”不同(在獲取了十年後的記憶、以及經過黑珠一戰之後,溫妮莎覺得指環戰除了其背負的意義之外,真的就是一場小打小鬧),戰鬥前一分鍾才給出提示意味著要隨時撇下手中的事進入戰鬥狀態並且尋找到“獵物”、說不定還會碰到預料之外的對手。
就算是一早就有了想要對付的目標,卻也不一定能夠趕上變化。
如果說戰鬥時間的不確定隻是瑪蒙口中那個“鐵帽子”——這場代理人戰鬥策劃人的惡趣味的話,那麽複仇者的加入、以及之後的場外幹擾便使得這次的代理人之戰更加的險象環生。
如果算上淩晨的這次戰鬥,斯誇羅和xanxus等於是在這一晚連續進行了三場戰鬥。
就算他們平時再怎麽彪悍也吃不消吧!
“放心,首領手表沒事。這次的戰鬥時間隻有十二分鍾,瑪蒙在解除詛咒之後也總算是退敵成功了。”
“那你們三個也沒事?”
說實話,溫妮莎壓根就不在意首領手表是否被破壞——雖然這麽想可能有些對不起將“解除詛咒”當成一輩子的指望的瑪蒙。甚至在溫妮莎的心底,她巴不得手表被毀然後順理成章地退出這次戰鬥。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先前就不阻攔xanxus損毀手表了。)
她暗自歎息著,不知道溫妮莎這會兒在想些什麽的斯誇羅隻當她是在擔心他們,於是也歎了聲氣,隨後伸手在她的頭上撫摸了兩下,“放心,我們沒事。”
溫妮莎抬眼睨了他一眼,碧綠色的雙眼中寫滿了“怎麽可能沒事,我才不信你的鬼話”,而看懂了溫妮莎的意思的斯誇羅也是難得的沒有因為被人質疑而炸毛——因為他這會兒心虛得很。
就如同溫妮莎所“說”的那樣,斯誇羅和xanxus的確稱不上“沒事”。
同複仇者進行的那兩場戰鬥可以說是身為天之驕子的他們兩人至今鮮少碰見的苦戰,實力的差距可以稱得上是壓倒性的——雖然他們極不願意承認,但這一次瑪蒙尚且可以恢複原本的姿態使用奧義,那麽下一次呢?
斯誇羅鮮少的對之後將要來到的戰鬥持有著像現在一樣的無望感。
可即使看不到這場戰鬥的結局,無論是他還是xanxus都不是會在這個時候退縮的人。
“算了。”
溫妮莎也明白自己的青梅竹馬與好友的性格——哪怕對手是複仇者,哪怕他們與敵人之間的實力相差甚遠,他們也不會是在這個時候放棄的人。
尤其是他們此時身上還背負著對瑪蒙的承諾,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屈辱感。
再說如果認為敵人太過變態的原因就在這裏放棄了,那他們也不是她認識的斯誇羅與xanxus了。
“反正就算我再怎麽勸阻,你們還是會繼續戰鬥下去的,那麽那些無用的話我也就不說了,”溫妮莎再一次歎了一聲氣,隨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般,毫無預兆地轉了一個話題,“瑪蒙現在在那兒?”
“第三日的戰鬥結束了之後就被reborn叫去了,說是有事情要商量。我看他掛斷電話之後的表情有些不對勁,可能他們那邊又發生了什麽事。”
瑪蒙在第二日的戰鬥結束之後也離開過一次,據說是去醫院探望被那個叫百慕大的嬰兒打傷的史卡魯。不過以瑪蒙的性格,估計比起“懷著同伴愛的”探望,和其他的阿爾克巴雷諾開會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難道說reborn那邊已經發現了?”
沒想到溫妮莎在得到回答之後會那麽說,斯誇羅有些奇怪,隨後就看見未婚妻的雙眼中是罕見的嚴肅。
“有什麽問題麽?”
斯誇羅的詢問其實算不上打斷溫妮莎的沉思,但是溫妮莎看著斯誇羅的表情還是讓斯誇羅覺得自己似乎是幹擾到了他的思考。不過斯誇羅這種無意義的想法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溫妮莎的下一個問題已經接踵而至。
“xanxus現在在那兒?我有種糟糕的預感。”
“他現在應該還在客廳,你要去見他麽?”
就算是生活作息紊亂到了完全可以說是隨心所欲的xanxus,在發生了那麽多事的今晚恐怕也是難以像平時一樣說睡就睡。用更準確的話來說,估計還是因為憤怒。
溫妮莎點點頭,在斯誇羅給自己披上了他的外衣時說道,“嗯,的確是有些事,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猜錯。”
“你的腦子一直好使,我相信你,想來xanxus也是一樣的。”
斯誇羅一邊寬慰著溫妮莎,隨後蹲下了身替她穿上了保暖的毛絨拖鞋——雖然這樓的天花板在今晚連續遭受了三次的毀滅,但是巴利安的術士在極為挑剔的首領大人的帶領下各個都是好的,修複了頂樓之後也不忘溫控設備。
隻是溫妮莎這會兒剛下床,不給她包得嚴實些斯誇羅終究還是不放心。
“可是這一次,我倒是希望自己是錯的。”
那樣的結果太過殘忍。
就算是自己的猜測,溫妮莎也希望她是錯的。
斯誇羅不知道溫妮莎得出了怎樣的結論,但是看著溫妮莎的樣子,他終究還是沒有詢問出聲,隻是撫著溫妮莎來到了大廳的沙發上坐下,隨後倒上了一杯暖暖的紅茶遞給了她。
無論溫妮莎是怎樣想的,他都會在她的身邊。
“抱歉,xanxus,穿成這樣跑出來見你,”溫妮莎和xanxus之間其實並不需要怎麽客套,可溫妮莎這會兒都這麽說了,就代表她接下來可能會說什麽重要的事。
以溫妮莎的性格,她並不會在這種時刻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語、或者做些任性的舉動。
知道這一點的xanxus無聲地點點頭,算是默許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是關於複仇者的,你們說複仇者會不會……”她停頓了一下,可能是為自己接下來的話感到猶豫,又或者是在尋找更加合適的措辭,“會不?...
會,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了?”
時至今日,斯誇羅和xanxus也不會把溫妮莎的話理解成“複仇者已經強到不是人了”這種膚淺的層麵,但是她的假設以這樣的開場白表達出,還是讓巴利安的首領與作戰隊長覺得有些意義不明。
“說下去。”
“先前的攻擊炸開了複仇者的鬥篷,雖然沒有看見他們的真正麵目,但是我還是看見了他們隱藏在繃帶之下的身體……與活人有些不同。”
那似乎是被灼傷之後的膚色,以及明顯是縫合的痕跡,讓小時候酷愛恐怖片的溫妮莎第一想到的……
就是行屍走肉。
雖然有可能他們碰見的複仇者是其中的特例——比如曾經受到過大麵積的燒傷,可他一人是如此——為什麽其他的複仇者也是以繃帶蒙麵,又一年四季都披著厚重的黑色大氅?
她實在無法將其當作特例來看待。
“你的意思是……”
複仇者其實都是已經死去的人?
“你們還記得第二天的戰鬥結束之後,從手表的投影中出現的那個叫百慕大的小嬰兒麽,”溫妮莎沒有正麵地回答斯誇羅的疑問,“那個小嬰兒,擁有透明的奶嘴。剛才的那個複仇者的胸前……也有疑似奶嘴的存在,雖然不是透明的。”
那個奶嘴更像是受到大空屬性的死氣之炎攻擊之後,所形成的石化效果。
“你該不會是想說複仇者其實都是……”
“啊,是的,斯誇羅,”溫妮莎點了點頭,“複仇者會不會是過去的、已經被剝奪了奶嘴的彩虹之子,這是我的假設。”
xanxus沒有說話,但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也有些相信溫妮莎的這一荒唐的假設。
“照你這麽說,複仇者不就是……”
“是彩虹之子的最終形態。”
忽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斯誇羅尚未說完的話,進入死氣模式的沢田綱吉不知道是從哪兒進入了大廳,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
xanxus睨了他一眼,難得的沒有直接拔槍;溫妮莎在聽到對方的話之後便明白了沢田綱吉那邊已經得知了真相——或者說她的猜測是正確的;倒是斯誇羅直接就站了起來,擺出了隨時可以戰鬥的姿態。
“喂——你是從哪裏進來的!”
沢田綱吉並沒有回答斯誇羅的質問,寫滿了冷靜與沉穩的雙眼轉而看向了坐在客廳主位上巍然不動、但明顯心情不爽的xanxus。
“xanxus,請祝我一臂之力。”
溫妮莎和斯誇羅不約而同地朝xanxus看去,原以為xanxus會直接拒絕,卻不想他在沉默了小半會兒之後居然沒有任何要將對麵的人燒為灰燼的意思,甚至還破天荒地答應了。
“說吧,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