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注定會輸

爆炸式傳播的熱點新聞,本身就像是一個炸‘藥’包,如果在引信還沒有燃盡的時候,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掐滅,但一旦失去時機,那你所能做的,就隻有設法減少傷亡和收拾殘局了。

華雪城心下也明白光靠自己家公關部,用處肯定不大了:華氏做得再大,廣告再多,網絡上的品牌宣傳和營銷做得有多成熟,危機公關能力多強,也鮮少有這方麵的經驗。

他拜托尉遲立明:“回頭我讓秦秀心過來跟你取取經,你幫忙看能不能把這件事的影響‘弄’小些。”

“現在熱度炒上來了,能做的隻是輿論引導,姓劉的那邊我會準備點好果子送去,就是不知道,那兩位美人,你打算犧牲哪一個?”

兩派已經吵得那麽凶了,讓持不同觀點的人不再發表看法,顯然不可能。

但她們這樣吵下去,隻會將話題越炒越熱,迅速出來一個結論,風頭很快就過去了。

信息爆炸的時代,很容易‘弄’得滿城風雨,但也很容易被人迅速遺忘。

華雪城卻咬牙:“在幫我之前,要不要我先派個醫生過去給你查查智商?你就隻有這麽一個主意了嗎?”

他心裏清楚得很,尉遲立明這是故意的,試探個結果滿足好奇心,另外還能看他吃憋。

老友不上溝,尉遲立明也沒辦法,隻好悻悻說:“你嘴巴太毒了,跟你真是沒辦法溝通,你還是讓秦秀心小姐過來詳談吧!”

就在華雪城想著滅火的時候,宴文麗卻正接受采訪。

既然已經得了‘雞’‘毛’令箭,她自然不會不用。

麵對著鏡頭,她的打扮乍一看特別清簡純淨,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其實心計盡在衣飾妝容裏。

她今天所化,是影視劇造型中弱‘女’子哭戲常用的淚妝:眉頭高眉尾低的無辜眉,眼線下拉,壓低了眼角,營造出可憐兮兮的樣子,水嫩淡雅的‘唇’彩,真是怎麽看怎麽惹人同情。

此時此刻,她雖笑著,卻恰到好處地給人兩分她在強撐的感覺,惹人憐惜和不讓華雪城反感之間的度,她掌握得很好。

開口,聲音更是嬌嬌軟軟,周身上下,便是用四個字妝成的:我很無奈。

“我的確是華雪城的‘女’朋友。”她也不多說,卻會刻意留足讓人深思的空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穆小姐。”

有記者立即問:“那請問宴小姐,據說華家打算聘穆曉晨為華家的少夫人,您是否知情?這件事,您又怎麽看?”

宴文麗思索了幾秒,似乎很怕措詞不當便會傷害到誰:“我跟阿城是自由戀愛,雖然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但多方麵的原因吧,還隻是‘女’朋友,的確沒有得到華家長輩的認可。這種情況下,華家有聯姻的對象,我一時隻能苦惱……換作你們是我,也似乎什麽看法都不太合適吧?”

她還希望嫁入華家,自然不能得罪華家長輩。

穆曉晨是長輩們選的人,她看法太多,豈非跟他們公開叫板?

記者表示理解:“這麽說起來,華雪城與穆曉晨是家族聯姻了?可是他們年齡相差整整十歲,會幸福嗎?宴小姐打算就此退出嗎?”

宴文麗回答得同樣技巧:“現在還沒有等到最後的結果,我愛他,就會尊重他的選擇--即使他跟穆曉晨小姐訂婚,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是阿城有錯在先。”

記者們立即很敏感地抓住重點:“您說華先生有錯在先,不知道是指哪方麵的錯誤?”

宴文麗卻一副自己說錯了話的神情,有些慌‘亂’了:“我隻是說我會等阿城的選擇--”

她試圖把話題扯回上一處,重新回答:“如果他最終還是選了我,我會覺得這是我們的愛情經受住了考驗,如果最終的結果是穆小姐,我會給予祝福--愛一個人不該是霸占,而是成全。沒有什麽比他幸福更重要,哪怕這些與我無關。我以後一個人,也會盡量活出‘女’人的骨氣和尊嚴。”

前麵是說深愛華雪城,可以為他妥協和原諒。

但後麵,卻又保有了一個‘女’‘性’的風骨,不讓人覺得催眉折腰事權貴,免去了被罵拜金沒下限的可能。

她也成功把話題拉回來了一些,然後就匆匆告辭離去。

記者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自然是要去查的。

這一查,結果可不得了,居然是一出‘精’彩的豪‘門’大戲:華雪城上了穆曉晨的‘床’,才會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怪不得宴文麗如此為難,男友負起男人的責任和給她幸福之間,還真是個不容易做下的決擇。

帶著滿滿的對宴文麗的同情,各方麵的報道,就有了一定的傾向‘性’。

--如果在尉遲立明問華雪城選擇的時候,他有明確說出需要保護的人,這會和,自然有人去左右輿論導向。

但華雪城沒有回答,以尉遲的理解,那就是難以決擇。

這種情況下,他隻是壓製了一些媒體的報道,讓它沒有那麽顯眼,卻沒有左右記者們的筆頭所向。

很快地,穆曉晨在學校‘門’口被記者給截住了,問她的問題,可比對宴文麗犀利嚴苛多了。

--她是穆家大小姐,名流千金,宴文麗卻來自別處,她這一次,弱化了自己同為“千金小姐”的背景,給人的感覺,隻是她在A市獨自打拚,刻苦努力地經營著一家小公司,屬於創業階段。

人‘性’天生有同情弱者的因子,宴文麗又聰明地營造出潛力“灰姑娘”的形象,這讓她博得了更多人的同情。

所以,等穆曉晨需要直麵記者的時候,拋給她的問題已經深入到:“請問穆小姐,據說你跟華雪城之所以需要訂婚,是因為‘陰’差陽錯上了‘床’?請問是你爬了他的‘床’還是他爬了你的?”

穆曉晨:“……”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一戰,她注定會輸。

宴文麗從頭到尾的參與了策劃,是完全的攻方。

而她事發之後,都沒有想到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早上見報的時候,她還覺得相當意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媒體,就下意識地躲避了記者。

可躲避的結果,是被揪住的時候,早已失了先機,被拋來更無法招架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