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斯人已去
宴文麗低下頭,頗有些委屈可憐的味道,她收起了平時裏光芒四‘射’的‘女’神形象,拿出副柔弱的樣子來:“我……我知道你在生什麽氣,今天叫你來,我是打算把心裏所有的話,都告訴你。如果你到底還是覺得我不值得再得你一分一毫的關心重視,那我……也會認命。”
華雪城沒有接話。
他心裏甚至有些厭煩。
因為,斯人已去,就是他此時此刻的想法。
跟宴文麗在一起一年多了,這是第一次他看到宴文麗的時候,感覺她的存在,隻不過在訴說,若若已經不在了。
他曾一度地以為,宴文麗的出現,是能夠代替若若的。
甚至於,這是若若以另一種方式,陪在了他的身邊。
可是,這一次,他卻突然有一種從南柯一夢中驚醒的感覺。
因為,宴文麗不是若若,也不可能是若若。
若若不可能做出這麽口蜜腹劍的事情,不可能在他麵前一派通情達理大方懂事,可轉個身,就恨不得整死穆曉晨。
宴文麗知道自己再不趕緊成功地讓他的心軟下來,他們兩個的這段關係,可能就真的要結束了。
她先拿出自己的誠意來:“阿城,我知道我不該表裏不一,一方麵表示理解你和她訂婚的苦衷,一方麵卻又想要從中破壞……”
華雪城有些聽不下去:“從中破壞?你倒是會輕描淡寫!”
宴文麗抬頭,一張布滿淚痕的小臉上,滿滿的驚詫:紅‘唇’微張,意外至極。
今天早做好了上演苦情戲的準備,她從粉底到眼影眼線睫‘毛’膏全是防水的,下水遊泳都不會有什麽問題,完全不用擔心哭點眼淚就‘花’了妝變成熊貓。
所以,此時此刻,她妝容驚致明‘豔’的小臉上,淚珠將落未落,倒真是一副“梨‘花’帶雨”的美景。
她的演技還是很有深度的。
那一瞬間,華雪城的心裏還真疑‘惑’了下:劉成飛冤枉了她?
宴文麗已經抓住機會,帶著驚訝慌‘亂’地伸手抓住了華雪城的手,懇切問:“你以為我做了什麽?”
華雪城輕卻堅定地‘抽’開手,神‘色’淡‘色’:“你叫我來,不是要說你做了什麽的嗎?”
詐他知道多少,視情況再做‘交’待嗎?
宴文麗感覺到隻能由她自己來說了,便抿抿‘唇’,像是為了自清,又像是下了某種決心,開口說:“你剛跟我說會跟她訂婚的,我心裏很不情願,你應該也記得,我跟你說過,想幫她有很多種方式,未必要選跟她訂婚。”
這個,華雪城自然是記得的,他輕輕頷首。
宴文麗見他點頭,帶淚苦笑:“但是我男朋友跟別人訂婚,我的處境我的感受,你又怎麽會在乎呢?”
華雪城周身的氣勢瞬間又冷冽了幾分,他不用開口,宴文麗就接收到了威脅的訊號:如果你是來指責我的,那麽談話可以到此結束了!
她趕緊追加一句:“我沒有辦法左右你的行動,這是事實啊……”
這樣的說法,華雪城還真是無可反駁。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被‘女’人控製的人。
如果覺得你對,他可以做出讓步。
但覺得自己對的時候,是一定會堅持自己的做法的。
在宴文麗的不情願和對穆曉晨的憐惜中,他的心,早已經做下了選擇。
宴文麗繼續說:“我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我改變不了的事情,就隻能接受它,不是嗎?”
華雪城冷冷地:“你接受了嗎?”
宴文麗連忙說得十分篤定:“一開始的時候,我接受了!”
華雪城有些不屑:“緊接著還不是改了。”
宴文麗委屈兮兮:“林瓊枝來找我,說有辦法阻止你們訂婚……任何一個‘女’人是我,都會心動的吧?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有全套的計劃,我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顆棋子。”
華雪城還真來了興趣:“哦?”
兩邊各有說法,他倒要看看誰的可信度更高。
或者說,誰編謊話的邏輯‘性’更強,能夠更天衣無縫一些。
宴文麗似乎聽不出來他的嘲諷,隻是繼續:“林瓊枝跟我說,穆威打算拒絕你們向穆曉晨提親,他已經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擋箭牌來回絕你們,那就是劉成飛。以劉、穆兩家的關係,任何人都是能夠理解的。”
華雪城靜靜地聽,不做絲毫的評價。
其實這也是一種威壓。
不說話,就不會透‘露’出來任何有用的信息給她,她觸‘摸’不到底線,就隻能心懷著忐忑,心理素質不夠好的,就會說不下去謊言。
但宴文麗顯然身經百戰,她淡定從容地繼續演她的苦情戲:“他們跟我說,萬事俱備,隻差讓你以為劉成飛其實跟穆曉晨關係很好。按穆威的打算,我在其中,隻是提供一下你的行蹤,就可以不用看著自己的男朋友成為別人的未婚夫!這樣的條件,自然極其‘誘’‘惑’……”
華雪城突然開口:“炒作的事情,你真不知情?”
宴文麗立即發誓:“我不僅僅是不知道,我連想都想不到啊,這件事穆威都有參與,他是穆曉晨的親爹,我怎麽知道他們會這樣傷害穆曉晨?我的本意,隻是希望你們不要訂婚,反正除此之外,你還有的是方式替她撐腰。”
華雪城一時也不知道要不要相信宴文麗的話。
她的表現很真實。
而他查到的結論,也的確是林瓊枝才是幕後推手。
不過,這些他已經不想再追究--在今天來之前,心裏,早就是有過計較的。
如果打算就此跟宴文麗分手,他根本不會坐在這裏。
他今天來,是要給宴文麗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如果想在他身邊繼續呆著,就別耍那些小心思,別去興風作‘浪’!
“我早都跟你說得清清楚楚,我隻是想幫她而已,你的心‘胸’,就如此狹小?”
宴文麗聽了這話,卻是一臉悲憤。
足足有四五秒,她才想起來什麽似地,做了兩個深呼吸,緩緩開口:“是我器量狹小,還是我害怕失去你?阿城,我們談了也有一年多了,你可曾給過我安全感?”
華雪城麵‘色’轉冷:“你怎麽就沒有安全感了!”
他最討厭‘女’人貪得無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