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深說 ……老婆 ...

富和的一期稿子還有八天就要到期,連續好幾天林安深都忙得晚上七八點才能下班。簡璐自是陪在他身邊,打點他的三餐。

簡璐忽然覺,其實林安深也不是很難養,她買回來的外賣他都乖乖不多二話地填進肚子。

有一頓午餐簡璐還特地打包了盤酸菜魚,順便捎了瓶可口可樂。簡璐不可否認自己存了點點的壞心腸,她無比的想滅滅林安深總是雲淡風輕的氣場。機會就擺在眼前,不抓白不抓。

然而,看著他把一片片沾滿辣椒油的魚肉吃進嘴裏後,慢嚼,表情沒有多大變化,頂多是鼻端摻了一點點汗珠。這樣的食相看起來一點也達不到狼狽的效果,簡璐還打心裏覺得食相可愛。反倒是簡璐自己吃得滿頭大汗,身心噴火似的,邊吃邊啜著冰可樂緩解辣意,好不狼狽。偏生她不舍得大口地灌可樂,因為她要留大半瓶給林安深。她邊扇著唇上的辣意邊指揮林安深把大半瓶冒著水珠的冰可樂喝完。林安深聽話喝淨可樂,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氣場。

簡璐隻得心裏仰天大呼,那個挑三剔四的林安深,你老婆喊你回家吃飯……!

不過,一向狐狸附身的林安深,怎會讓自己白白受這些非人折磨。在他經受過那些特殊的食物後,他總要纏著她上下其手,美其名曰特殊進食特殊消化。

簡璐一保守小女子當然不肯在辦公室就範,卻往往躲不開他的爪子,每次都被他心滿意足地特殊消化掉。

簡璐氣結,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心裏嗷嗷直呼,沒有最難養的林安深,隻有更難養的林臭狐狸……!

不夠八天,富和的初稿基本完成,富和那邊聽說了,歡天喜地的忙說即刻派人上門取稿。林安深一時空閑下來,就溜出自己的辦公室蹭到簡璐身邊。上級空閑並不意味著小員工也能跟著空閑,簡璐忙得不可開交。一邊按照林總設計師的設計稿件列出建築材料明細單,一邊打電話跟建材供應商確定材料,還要一邊拍趕著身邊某狐狸伸過來的爪子。

“林安深,一邊去!再弄我告你性騷擾!”簡璐忍無可忍了。

“……老婆……”林安深苦苦的表情,虧得她想得出性騷擾三個字……

林安深喚得簡璐的心酥了酥,但她還是硬了心腸:“我忙,等下就要把清單交給富和的人。現在沒空陪你玩,回房間畫畫去!”

林安深不樂意,但也隻能聽話不吵她了。他不願回房間,搬來椅子坐她旁邊。看不得她手忙腳亂,就接過鍵盤把各種需要的建材名稱一一敲進電腦,細心地中英文兼並,省得她等下要重新逐條翻譯。

林安深此舉真是幫輕了簡璐不少,她眉開眼笑地親了他一口,大讚:“老公,你真好,嫁給你實在太太幸福!”

林安深彎嘴笑,被哄得心裏喜滋滋,於是搖著尾巴更加賣力地替簡璐工作。

富和的人到重木樓下的時候,簡璐的工作已經及時完成了,再檢查了字體頁邊距等等的細節後,剛點了打印鍵,就聽到熟悉的聲音驚喜地喊了她的名字:“簡璐!”

簡璐和林安深同時抬頭。

簡璐也驚喜:“大牛!你怎麽在這?!”

大牛這時也看到林安深了,被老同學喊出了小學的花名,頗不好意思:“我是富和地產的人,這次也有份參與新樓盤的部分項目,主要負責跟重木這邊的聯係交接。”說著拿出自己的名片雙手遞給林安深,“林工您好,久仰大名,我是劉智山!”

林安深接過名片,簡單和大牛握了一下手:“林安深。”

簡璐瞟了一下卡片,是項目經理,再看看大牛一身西裝骨骨,全沒了從前小流氓的模樣。頓時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牛,你人模人樣了呀!果然當了爸的人氣質都不同,你家寶林和小牛最近好嗎?”

大牛笑得幸福:“那倆佛爺都很好!而且我們家也準備有迷你牛了!”

簡璐替他們高興:“天啊,恭喜呀!想當年一直嚷著打死也不生小孩的寶林現在那麽厲害!大牛你家準備養幾頭牛?要不要申辦牧場經營權?”

大牛嗬嗬笑:“隻要寶林配合,養幾頭我都沒關係啊!”現林安深的手不知何時摟上了簡璐的肩膀,又看到兩人無名指上相同的戒指,“倒是你啊,當了林太太也不多說。”

在家的時候有聽寶林說過簡璐嫁人了,而且老公怎麽怎麽極品,但是大牛都不怎麽感興趣聽。因為小的時候簡璐、杜衷、寶林和大牛算是最鐵的朋友,大有同日結婚同日生孩子甚至訂下娃娃親的意思,但是寶林和大牛共諧連理了,簡璐跟杜衷卻各飛東西。

不清楚兩人何故分開,隻知道杜衷不久前還為簡璐愛得死去活來,而簡璐卻另嫁他人。雖然感情的事情旁人不好多說什麽,但是大牛就是為死黨杜衷不值。因此也不想多知道簡璐現任丈夫的事情。現在看來,林安深就是她的現任。不過,如果杜衷是輸給眼前這男人,任哪一男人大概也可以瞑目的。

想著,大牛現林安深也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自己。

林安深的表情明明沒有起伏,但被他這麽一看,大牛不禁起了一層疙瘩,忙擺著笑臉道:“嗬嗬,簡璐你嫁給林工,糊塗蟲總算精明一次咯!什麽時候讓你的姐妹們見識見識你的極品老公?寶林天天嚷起你來,說你瞞上欺下的藏著極品獨享,連十幾年的姐妹情誼都不管不顧。我跟小牛、迷你牛都聽得滾瓜爛熟了,找個空閑時間我們兩家人吃頓飯吧!”

簡璐聽得出來,大牛的話語間有討好林安深的意思,同時也想借機跟林安深打好關係。不過她確實很久沒有跟寶林聯係過:“好啊!我也怪想你們的,是要找個時間聚一聚!”

大牛高興,他剛升遷項目經理不久,公司就給他新一期樓盤這個大項目,一來是相信他的能力,二來也是給機會大牛趁勢鞏固自己的地位,讓公司裏麵那些眼紅他的人無話可說。因此,重木接手設計的這個樓盤可以說是大牛事業的轉折點,成敗的關鍵就看這次,所以他一定要把項目辦得漂漂亮亮。如今天助他也,好朋友的老公就是項目的總設計師,之前聽說那位總設計師如何如何難搞定,現在看來再難搞定的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於是大牛更加賣力跟林安深拉關係:“林工啊,你能接手簡璐這丫頭是她的福氣呐,話說她夠難養的,表麵上溫溫順順的,實際上心裏夠倔夠粗魯的!”

頓了下,看看林安深有沒有話要插講。見他沒問,大牛就繼續回憶從前:“小學跟她同桌的時候就知道這點!記得有一次讓她幫忙冒簽個字,我上哄下哄她就是不肯,不但不肯還把我打一頓!我那個後悔啊,才讓簽個字就要受這皮肉之苦,而且還沒簽成,倒不如我自己被老師抓來罵一頓還好!天知道這小姑娘的拳頭夠得上鐵錘了!往後的日子得辛苦你了!”邊說邊交托兄弟似的拍拍林安深的肩。

大牛說得抑揚頓挫,然而林安深隻是一臉的淡色。

等了幾秒都不見林安深表示點什麽,大牛訕訕地收回手。

簡璐尷尬。瞪了林安深一眼,好歹他也敷衍個嗯字啊…!

待大牛走後,簡璐直掐林安深手臂上的肉:“你隻狐狸,臭狐狸!大牛是我朋友,你為什麽要給臉色人家看?人家拔你的毛了嗎?啊?”

林安深一把抓了她的手:“你倆很熟嗎?”

簡璐反問回去:“他是我同桌,能不熟嗎?”

林安深曲了手臂,把簡璐貼近自己:“明明才一個星期不到的同桌。”

簡璐想起林安深也讀了她的小學一陣子,但想不到他連個小細節都記得這麽清楚。

林安深把下巴擱在簡璐的頭頂上,口吻酸酸的:“我不喜歡他說得跟你有多熟似的。”

簡璐無奈,要氣又氣不下:“你除了這點破心思還有別的嗎?”

林安深不依不撓:“總之我不喜歡。我也是你小學同學,要熟也隻能跟我熟!”

簡璐不禁笑:“你還小學同學?跟我數數那時候你我說過哪些話?”

林安深的下巴使了勁壓著簡璐的頭頂:“不數,不管,不記得。但是你隻能跟我熟。”

簡璐想要抗議他的霸道,可沒來得及開口他的下巴又使了一大勁壓下來。

簡璐的頭被壓得動不了,整張臉隻能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口處,連聲音都是嗡嗡地傳出來:“行……行啦!我隻跟你熟!隻知道林安深!隻認識林安深!”

林安深鬆了下巴的力,在她頭頂摩挲了兩下,雙手覆上簡璐的腰間,輕輕的摟,滿意的笑。

簡璐氣不過某人的得意,掐他後背的肉。

林安深吭也沒吭一聲,隻是加了一分力摟緊她。

再掐。

摟緊兩分。

三掐四掐。

多緊三分四分。

簡璐被林安深圈得跟他密密地貼一塊。

張嘴對著他的肩膀咬上一口。

林安深神色未變,收臂。懷中的女人被摟得喘不過氣。

最後,簡璐泄氣了。

鐵公雞一毛不拔。

那麽老狐狸呢?

答曰,刀槍不入!

林安深說:我不喜歡聽這些 ...

林安深開始忙二期的稿。初期主要是替樓盤定設計主題,畫大致框架。富和那邊看過了初期的稿後,滿意得不得了,表示非常期待二期的設計。

二期,要在框架的基礎上設計細節。既要人性化,也要別具特色。既要具有現代感,也要不失中國傳統家的味道。林安深一向對細節嚴謹,每一筆畫都要求很高。他天天泡在辦公室裏,很多時候連吃飯都顧不上。但是卻不會漏過占簡璐便宜的機會,美其名曰刺激靈感。

簡璐汗,隻得提醒他,富和要的是家的味道,不是□的味道。

誰料林安深很一本正經地糾正她,從古至今,有哪一個家不帶□的味道?富和要蓋的是家,不是寺廟。

簡璐說不過他。

這時代黃色思想最有理……□就是藝術的氧氣……什麽時候想純潔一下還被人說性壓抑……

星期天。白雲悠悠。

林安深一早就回公司忙二期的稿,怕累著簡璐就沒讓她跟著。簡璐清閑的在家裏看連續劇。一邊看一邊啃著林安深臨出門前鹵好的雞翅膀。家裏的座機隔三差五的響一次。

“簡璐,在幹什麽?”

“啃雞翅。”

“有沒有鹹了?”

“剛剛好,味道還不錯。”

“那就好。”

通話結束。

過了四五十分鍾後,又來電:“簡璐,忙著什麽?”

“看連續劇。”

“好不好看?”

“還行。”

“那你看吧。”

通電掛了。

兩集連播的連續劇剛播完,電話又響:“在做什麽?”

“邊看電視邊啃雞翅。”

“好看好吃嗎?”

“都很好。”

“那你繼續。”

簡璐剛擱下電話沒十分鍾,電話又響。簡璐憤怒了,抓起電話就罵:“林公公,你羅不羅嗦!我還在看電視啃雞翅!”

“哦。”

“不許再打回來!畫圖就專心給我畫!我也要專心看電視啃雞翅!”

“好,好,不煩你了。”林安深聽到她的火氣就投降。

“畫圖去!”

“哦。但是你不許忘了午飯。”

“嗯!”簡璐敷衍一聲就想掛電話。

“午飯在冰箱第二層,拿點雞肉出來熱了吃,米要淘過三次才能煮,插電的時候記得把手擦幹——”

“林安深,這些話你出門前已經重複三遍了!”

“哦。那你要記得。”

“老人癡呆也能倒背如流了。求求你掛電話吧。”

“……”

好不容易掛上電話。簡璐終於回到清靜的樂土中。

直到下午林安深都沒再來騷擾電話。簡璐忍了忍,沒忍住,於是撥了電話。

“林安深。”

“嗯?”

“在幹什麽?”

“畫圖。”

“順不順利?”

“還好。”

“哦。中午我吃了那些雞肉,挺好吃的。”

“嗯。”

“吃飽後睡了兩個小時的午覺。”

“嗯。”

“你畫圖吧。”

“嗯。”

掛了電話。望望天,看看雲,收拾了下臥室又整了整客廳的地毯。才過了三十分鍾,簡璐又撥了電話。

“林安深。”

“嗯?”

“忙什麽?”

“畫圖。”

“順利吧?”

“還好。”

“哦。我剛剛收拾了下臥室。”

“嗯。”

“客廳的地毯我擺另一個方向了。”

“嗯。”

“那張地毯挺重的。”

“嗯。”

“你繼續畫圖吧。”

掛斷電話。簡璐攤在沙上看窗外。電視裏有連續劇開播,簡璐興致怏怏。了好長一陣呆,最後又忍不住撥電話。

“林安深。”

“嗯。”

“畫圖順利嗎?”

“順利。”

“今天的藍天很藍啊…”

“嗯。”

“白雲很白啊…”

“嗯。”

“陽光很陽……”

“簡璐,我得專心畫圖,爭取早畫完早回家做飯。”

“哦。不過不用太趕,我還不餓。”

“嗯。”林安深敷衍。

“畫完今天的進度再回來,不許急。畫完回家的時候要小心開車,不能車。開車的時候不能想我,免得影響注意力!”

“這話今早出門前你說過了……”

“是嗎,我不記得了。有嗎?沒有吧?”簡璐裝傻。

“簡璐。”

“嗯?”

“老人癡呆也能倒背如流了。求求你掛電話吧……”

“……”

狐狸記仇的。狐狸會複仇的。狐狸連自家老婆也不放過報複的機會……

快六點的時候,天還是大亮。

簡璐剛感歎完“這就是夏天”的時候,她接到寶林的電話。

一路聽著寶林的哭聲,一路頓感寒意席卷。

夏天嗎?

夏天的話,怎麽毛管會滲出冷汗。

夏天的話,怎麽手腳會冰得僵。

夏天的話,怎麽林安深的行為讓她如此心寒!

六點三十五分。林安深回到家。七點十五分。林安深利索地做好了三菜一湯。

吃飯的時候,林安深現對麵的女人吃得特別的細吞慢咽。他給她挾了條青菜:“怎麽了?是不是今天早上吃多了雞翅現在不餓?”

簡璐戳了戳那條青菜:“沒什麽胃口。”

林安深一聽,馬  上緊張:“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簡璐放了碗筷,“隻是沒胃口。”

“怎麽會突然沒胃口?要不我熬點米粥給你好不好?”林安深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摸了摸她手的溫度,“怎麽身體這麽涼?”

簡璐抬眼看林安深:“你知道嗎,以前小的時候,每當我說沒胃口,杜衷就會馬上嚷著杜叔做糖醋排骨給我吃。大牛一聽到有糖醋排骨吃,就肯定會領著寶林到我家蹭飯。杜衷小小的時候很會裝乖獻殷勤,他會專挑那些最大塊的糖醋骨給我。相反大牛就顯得遲鈍很多,他會很不道德的偷我碗裏的糖醋骨,不過又被寶林不客氣地搶他的糖醋骨。”

林安深收回握著簡璐的手,放了筷子:“我現在去給你做糖醋排骨。”

簡璐叫住了他:“不用。誰做的,都不再是那個味道。”

“你想說什麽?”林安深收緊指尖。

簡璐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回憶道:“我記得二年級的時候,放學後我和寶林負責值日,有個五年級的哥哥突然過來掀了我的裙子,我嚇得大哭,杜衷聽到哭聲趕過來,知道情況後就直揍那個高他整一個頭的大哥哥。但畢竟差了三年,他打不過人家。大牛本是勸架的,但是看到杜衷吃了對方好幾個拳頭,就紅了眼幫著揍那個五年級。教室裏的桌椅都掀翻了,大牛不小心被推著撞在講台邊上,額角撞出血來,寶林看狀氣憤得也加入廝打中,用書包砸那人。嗬嗬,到最後,杜衷和大牛兩男生沒傷著那個五年級什麽,倒是寶林英勇地打破了人家的腦袋。校長和班主任都氣極了,一人拿著條木棒子對著杜衷大牛還有寶林直問為什麽要打人家高年級。嗬嗬,你知道他們說什麽了嗎?”

林安深沉了眸色。

簡璐接上說:“哦,對了,你當然不知道。當時你還沒有來我們學校,還沒份參與我們的往事。我告訴你吧,他們的回答都好可愛——”

“別說,我都沒興趣。”林安深撇開了頭。

簡璐笑出聲:“你聽聽吧,很好笑的。杜衷說‘我要保護我女人’,大牛說‘我要保護我兄弟’,寶林則說‘我要保護我男人’!嗬嗬,你看,都一群人小鬼大的猴子精。所以那時候我真的很喜歡跟他們混一起玩一起。”

林安深瞪著簡璐:“簡璐,我不喜歡聽這些,不要再說。”

簡璐直視林安深:“就因為你不喜歡,我就不能說?你不喜歡,我就要忘記過去的美好?你不喜歡,就隨便扼殺別人的命運?!林安深,你自私得可怕。”

林安深捏緊桌緣,捏得指尖白。

簡璐冷笑:“大牛和寶林家庭條件都不怎麽好。大牛甚至隻有他 奶奶一老人把他拉扯大,小時候他幫著撿瓶瓶罐罐,送牛奶,賣報紙,甚至幫人打群架來換那丁點的錢。長大後,在工作上努力上位,但是因為沒有背景,一路走來吃了很多苦。前段時間,娶了寶林,有了小牛,他要負擔起整個家庭,工作起來更是玩命似的,沒日沒夜,隻為了妻兒有個好的生活。後來終於有機會了,得到富和李總賞識提拔,進了富和做項目。但是他絲毫不得鬆懈,因為他是草根,有多少人背後誹謗他使了什麽手段,看扁他,等著看他好戲。他壓力大得連睡覺都不敢行差踏錯。最近好不容易升上項目經理,正想著可以讓寶林和他的孩子擺脫那種被人瞧不起的潦倒生活,你……你卻因為自己的不喜歡就把人家的夢想踩碎!林安深,你真的好過分!”

林安深吭不了聲,簡璐眼裏的厭惡像肉刀一樣砍進他心頭,痛得他頭皮麻。

“林安深,說白了你就是個自我為中心的小孩。對林家,他們做的事惹你不高興不樂意,你就一連十幾年對他們不瞅不睬,不關心不在乎;對其他人,你看不順哪一個,就隨便把哪個丟到天邊去,或者踩下去,總之你不想見誰,你總有各種辦法讓他們消失。你厲害,你天才,你是高傲的王子!每個人都會圍著你轉當你是神,但是並不代表你有權利主宰別人的命運!”

林安深的指尖掐在掌心的肉裏麵:“你的意思指包括你,我也無權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