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檢查說我永遠不可能站起來了,你是不是好另做打算?”厲君赫話裏有話的問。

厲常山當然聽出了他的意思,怒得一拍桌子:“什麽叫另做打算,為了厲氏集團的運營,一切打算不都是應該的麽?”

厲君赫聽了直冷笑:“應該,怎麽不應該,就好像爸爸你當年把那個混小子接回家一樣,因為他也是你的血脈,所以一切看上去都那麽理所當然,

而今想要我做個全麵檢查好為厲氏集團做打算也是一樣,在你看來厲氏集團才是你一生的心血,而我們都是你用來維持心血的棋子,一旦這顆棋子廢掉了,換人也是理所當然。”

厲君赫的話直白得沒給厲常山留下任何情麵,厲常山氣得眼角都在發抖:“你在胡說些什麽?我讓你做檢查也是為了你好。”

“醫生早在三年前就宣布我不可能再站起來了,過去的兩年時間裏你一直不聞不問,現在突然要我做檢查,難道不是聽說了些什麽嗎?”

厲君赫永遠記得三年前在加護病房裏,醫生當眾宣布他半身不遂的時候,厲常山是如何冷靜的聽完又是如何冷靜的離開的,這哪裏是一個做父親的人該有的反應?

擱置了三年不聞不問,現在突然想起,卻還打著為他好的旗號,簡直是可笑。

“是不是在你心中一直怨恨我當年接回以琛害得你媽媽臥軌自殺的事?”厲常山這麽些年一直想問的問題憋到了今天,父子兩把話攤開了才問出來。

“別提我媽媽。”厲君赫變得激動起來,深邃的五官因為往事而痛苦扭曲:“你沒有資格。”

“臭小子,我是你爸。”厲常山也生氣了,抓起桌子上一本厚厚的原文書籍咚的一聲劈頭砸在了厲君赫頭上。

堅硬的書角剛好對準了厲君赫的額頭,幾乎是立刻的鮮血就流了出來。

殷紅的鮮血涓涓的往外冒,厲君赫被順著額頭流下來的鮮血蒙住了眼睛,大半張臉都變成了紅色。

厲常山有一瞬間的發愣,扔書的手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繞過書桌拉開書房的門衝著外麵喊:“來人,去找紗布和碘酒過來。”

守在門口的喬伯一聽立刻咚咚咚的跑去找家用藥箱。

蘇晚檸坐在秋千架上看到喬伯推著滿頭鮮血的厲君赫出來的時候,嚇得用手捂住了嘴巴:“天啦?”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厲君赫上去見厲常山了嗎?難道厲常山動手教訓了他?

阿肯一直等在門外,看清楚狀況後心裏雖然訝異,嘴上卻一句話都沒有問。

一路上,車子開得很快,厲君赫的額頭已經沒有流血了,可那一臉的血跡還是有些怕人。

蘇晚檸拿了濕紙巾幫他擦幹淨,卻沒想到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厲君赫嘶了一聲,稍稍把頭往後偏了一點。

蘇晚檸下手更加輕了,阿肯從後視鏡裏看著實在不忍心開口打亂這一片和諧的景象,可是……

“BOSS,你是住酒店還是?”

“帶我去newcentury,我在那裏有專門的套房。”厲君赫皺著眉頭說。

Newcentury是D國一家七星級酒店,而這家酒店的創始人正是厲君赫。

厲君赫在這裏有專門的總統套房,套房位於頂層,十分的奢華明亮,所有的裝飾全部采用歐式的後現代風格,入廳口有兩根豪華的羅馬柱,華麗的燈池,室內還有兩個壁爐。

進了房間關上門以後,厲君赫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蘇晚檸把輪椅貼牆角收好,然後默默地把剛才上來時問前台要的一個小藥箱拿出來,走過去站在厲君赫身後說:“我幫你上點藥吧?”

“不用。”厲君赫抱著肩站在窗前,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語氣淡漠得像是冬日裏最寒冷的冰。

蘇晚檸抱著藥箱的小手抖了一下,默默地把藥箱放到了桌子上,卻又按耐不住好奇的問:“你爸爸……我是說董事長,你和他關係不好嗎?”

厲君赫轉過頭來看著她,如午夜大海般湛藍的眼睛裏結了一層寒霜:“怎麽?就連你也認為我在厲家不受寵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晚檸急著想要解釋:“我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看我被厲常山教訓了?隻是可憐我?”厲君赫一步步逼近蘇晚檸,然後伸出兩個手指鉗住她的下巴說:“蘇晚檸,有時間可憐我,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蘇晚檸使勁掙開厲君赫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沙發上,怔怔的望著他:“厲君赫……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厲君赫微微一愣,深邃的眉眼間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奏,他一把扣住蘇晚檸的手腕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圈在自己懷裏,然後逼她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眼睛,陰測測的問:“你剛才說什麽?”

蘇晚檸沒想到自己隨便的一句話居然會讓他有這麽大的反應,麵對著咄咄逼人的厲君赫,她隻能木訥的將自己剛才的話抖抖索索的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厲君赫赫心裏的小火苗噌的一下就被點燃了,他氣憤的低下頭一口咬在蘇晚檸紅潤飽滿的唇瓣上。

他咬得用力,蘇晚檸痛呼了一聲立即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厲君赫的手扣在她的腰間,蘇晚檸用力的往外推他卻紋絲不動。

厲君赫放開她的唇,自己那性感的薄唇上也染了鮮血,帶著一股妖冶的迷亂的味道:“記住,這隻是給你的一點教訓,以後別動不動就隨便揣摩我的心思。”

蘇晚檸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用手擦著破了皮的嘴唇,哭著跑開了。

蘇晚檸告訴戰姚自己出去給厲君赫買藥,實則是想出去散心一下。

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是如何做到一會溫暖如三月春風,一會又冰冷成萬年枯井。

蘇晚檸在外麵待了一個多小時,回去的時候厲君赫正在浴室洗澡。

她順帶著買了一點水果擱在桌上,剛一轉身厲君赫就從浴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