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厲君赫不告訴她?

難道厲君赫也希望讓她如此難堪嗎?私人秘書本來就是個魅惑的職位,現在厲君赫到底拿她當什麽?

難道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賭約也是假的嗎?他還沒有開始賭,就認輸了嗎?

到這個時候,蘇晚檸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沒錯,她在聽到厲君赫要訂婚的時候,心是痛的。

她不在乎唐月玲剛才給她的羞辱,也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待她,她在乎的是,為什麽訂婚這麽大的事情,厲君赫要瞞著她?

難道是擔心她礙事嗎?

蘇晚檸的眼淚在長長的睫毛下打轉,手裏緊緊地抓著文件。

蘇晚檸你不可以哭,你要去找厲君赫問清楚。

白晝和黃昏交替,是天空最美麗的時刻,厲君赫坐在書房的椅子上,仰著頭,望著天邊五彩的火燒雲,難得心情得到了片刻的安寧。

“砰!”一聲開門的巨響,厲君赫皺著眉頭不悅道:“是誰?”

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不經過他的允許就擅自闖入他的書房,打擾他看風景?

“哦。幾天不見,長本事了?”看清楚蘇晚檸站在眼前的時候,厲君赫的心是有片刻歡喜的,畢竟他已經有幾日沒有見到過蘇晚檸了。

但是這種喜悅的感覺稍縱即逝,她對他的欺騙,還有她父親的事情,瞬間就占據了厲君赫理智的心。

蘇晚檸不知道此刻是哪裏來的勇氣,她走到厲君赫的跟前,開門見山的說:“厲君赫,你到底想怎麽樣,既然你都要訂婚了,我就申請辭職,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再擔任你這個私人秘書和護工了。”

厲君赫就不怕宋馨吃醋嗎?

還有他們這個奇怪的仿佛是見不得太陽的關係,這都讓蘇晚檸忍受夠了!

她想活在陽光底下,而不是每天這樣在厲君赫的身邊苟且的活著!

“你知道了?”厲君赫一挑眉,涼薄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你想辭職?經過我同意了嗎?你不要忘記了,我是你的老板。”

厲君赫繞過寬大的書桌,走到蘇晚檸跟前,熱氣噴在她的耳朵邊,空氣裏頓時就充滿了魅惑的味道。

“有老板跟下屬上床的嗎?”蘇晚檸本能的後退,拉開了她跟厲君赫的距離。

此刻,她的心裏痛苦極了,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成了什麽?

小三嗎?

“怎麽?跟我上床你不是很樂意的嗎?難道我強迫你了嗎?”厲君赫英俊的五官集結在一起,惡毒的話隨著這幾日鬱結在心的苦悶情緒,一下就爆發了出來,完全不考慮蘇晚檸的感受。

“你!”蘇晚檸氣得臉色發紅。

厲君赫怎麽可以如此說她?

她的小手因為氣憤,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貝齒死死的咬著下唇。

蘇晚檸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喜歡的人!

這就是你一直想守護的人,他就是這副德行,他就是如此下作不堪!

蘇晚檸扔下手裏的文案,捂著臉扭頭跑了出去!

因為忙於明天的訂婚典禮,手下的人總是有各種問不完的問題來詢問厲君赫。

厲君赫不耐煩的揮手,讓他們找宋馨去,但是手下回答,就是因為宋小姐拿不定主意,才打發他們來問厲君赫的。

厲君赫這才發現,訂婚遠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繁瑣,簡直是一件勞民傷財的事情,他甚至都有些後悔做出這個草率的決定了,誰讓他一時頭腦發昏,竟然為了跟蘇晚檸賭氣,就做出這個決定來。

想到蘇晚檸,厲君赫已經忙裏偷閑地吩咐張媽給蘇晚檸打過好幾通電話了。

厲君赫嘴上說是有事情要交待蘇晚檸辦,但是隻有他的心裏清楚,他在擔心蘇晚檸。

可是,每次從張媽那裏反饋回來的消息就是,蘇晚檸的電話打不通,直到天完全黑了下來,也沒有看到蘇晚檸的身影,厲君赫這才有些著急了。

厲君赫召集了幾個精明機靈的手下,訓話道:“你們聽著,我一定要看到蘇晚檸出現在我的訂婚典禮上,如果找不到她,你們也就不要再回來了。”

幾個手下聽到這麽嚴重的後果,麵麵相覷,齊聲對著厲君赫說:“知道了,厲總!”

幾個人剛走,厲常山推開門進來,剛才他已經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了。

“爸,這麽晚了,有事嗎?”厲君赫看到厲常山本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父親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而且這麽晚了,厲君赫猜測他一定是有什麽事情。

“君赫,你都這麽大了,按理說,爸爸也不該管你了,可是,你在公司的事情上處理的那麽好,怎麽一到感情上就糊塗了呢?”厲常山走近大兒子,語重心長的說。

“這話怎麽說?”厲君赫當然明白厲常山的意思,但是,他覺得父親根本就不理解他的感情,一如他……從來就不相信母親是被冤枉的一樣。

他要是理解母親,信任母親,也不會逼迫的母親當年跳樓,這些年來也不會如此排斥痛恨母親。

“你就不要裝糊塗了,我說什麽你懂,明天你就跟宋家的千金訂婚了,君赫啊,你就不能消停點嗎?能不能別這麽胡鬧?明天訂婚,今天你還連夜派人去找別的女子,這話要是傳到宋家的耳朵裏,你讓人家怎麽想。”

厲常山真是不知道自己的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了,為什麽兩個兒子,都不能安生點,讓他過幾天舒心日子呢?

不是這個出了問題,就是那個出了問題。

“我才不管別人怎麽說呢,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無論如何,誰都不會讓我改變主意。”厲君赫說得斬釘截鐵,一副心意已絕,誰勸都沒有用的樣子。

厲君赫這個倔強的樣子,徹底惹惱了厲常山,他氣得順手就抄起桌子上的陶瓷杯子扔在了厲君赫的臉上。

“你這個臭脾氣,簡直跟你死去的母親一個樣!一樣的倔!好!既然你喜歡的是蘇晚檸,為什麽還要答應跟宋家小姐訂婚?還有,你前幾年不是鬧著這輩子非沐喬不娶,可這蘇晚檸又是怎麽回事?”

厲君赫是有機會躲開的,但是他就是沒有躲,陶瓷杯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額頭上,頓時,鮮血就順著慕雲深的額頭仿佛是蚯蚓一般流了下來。

厲君赫任由鮮紅刺眼的血在棱角分明的臉上肆意流淌,也不伸手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