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檸埋著頭思索,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又慢慢抬頭,目光直直的盯著厲君赫,張了張嘴,努力壓製住顫抖的聲線,一字一頓道:“那,要是我能把這個水晶球修好,你能對智寶道歉嗎?”
厲君赫聽到這個跟他預期完全不同的回答,微愣了下,他抬眼看了蘇晚檸一眼,道:“你要修這個水晶球?”
“對!”
蘇晚檸捏了捏拳頭,堅定道:“要是我能把這個水晶球修好,請你對智寶道歉!”
“……”
厲君赫的視線也回到水晶球的碎片上,他眼眸微斂,淡聲道:“你修不好的。”
這個水晶球的工序非常複雜,當初沐喬把這個水晶球做出來時,連工匠們都驚歎了,蘇晚檸不過是個門外漢,怎麽可能修得好?
聽厲君赫這麽說,蘇晚檸一陣火大,那股不服輸的衝勁兒蹭蹭蹭冒了上來,咬牙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要是我能修好怎麽說?你能不能給智寶道歉?”
厲君赫見蘇晚檸態度這麽堅定,目光閃爍了下。
他確定,蘇晚檸絕對修不好水晶球。
“那在修好水晶球之前,你們得繼續留在這兒。”厲君赫說。
蘇晚檸沒有多想,她直言道:“在修好之前,我可以留下!但是修好後,你跟智寶道了歉,我就會帶孩子離開!”
“可以。”厲君赫終於給出肯定的答複了。
蘇晚檸聽到他這句“可以”,感覺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全身的力氣都被卸掉了,她聳拉著肩膀,垂著眸子,淡聲道:“那我先去醫院了,明天我就會開始想辦法修這個水晶球。”
說完,她也不等厲君赫回應,便轉身離開。
厲君赫緊緊地盯著蘇晚檸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這一次,算是把人留住了嗎?
……
蘇晚檸在醫院陪了孩子一天。
周日就帶著那對水晶球的碎片拜訪了五金店,讓老板看能不能把水晶球修好。
但是對方一看裏麵的構造就直搖頭。
“這個結構太複雜了,修不好了!”老板看了一眼,就斷言道。
蘇晚檸沒想到對方回答得這麽斬釘截鐵,她不由得愣了愣,忙說道:“老板,你不能再看看?真的沒辦法修好嗎?如果有辦法,你要加多少錢都可以!”
“真不行,這個水晶球明顯是私人改造的,裏麵的結構全變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沒了,要不你重新買一個?”老板建議道。
“………”
蘇晚檸肩膀垮了下去。
要是能隨便買一個,她還需要帶著一堆碎片到處找人修嗎?
她從五金店裏出來,決定再去別的店問問情況,可是連續問了五六個,給出的答案都一模一樣。
修不了。
蘇晚檸忽然有點明白厲君赫的險惡用心了。
難怪那個男人聽後能答應得那麽爽快,他是篤定水晶球修不好才答應的。
為了不給智寶道歉,他還真是各種心機都用上了!
蘇晚檸不由得冷笑一聲。
可是她不願意就此放棄。
這是厲君赫唯一鬆口的地方,如果她不想辦法把水晶球修好,孩子大概永遠都討不到說法了。
為了智寶,她也得堅持下去!
蘇晚檸默默給自己打氣,然後決定擴大目標群體,反正能修東西的地方,她都要跑上去問一問,就死馬當活馬醫,萬一歪打正著讓她撞上能修的人了呢?
蘇晚檸去了商場,找到一家名表店,將水晶球給對方的店員看了看,問她能不能找廠家的修理人員看看這個水晶球能不能修,結果對方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
“……”
好吧,這次是找錯地方了。
蘇晚檸心中歎了口氣。
她轉身準備再去別的地方找找,誰知,剛一轉身,一個微微帶著些詫異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蘇小姐?”
蘇晚檸聞聲,下意識的回頭,就看到陸思凡站在她不遠處。
他盯著她看了兩秒,忽然笑了起來,朝著蘇晚檸走來,道:“還真是,你怎麽在這兒?”
“……”
蘇晚檸看到陸思凡,心情複雜。
雖然陸思凡並沒有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但大概是兩人的相性不愉快,蘇晚檸不是很擅長跟這個人交涉。
她看到已經走到自己麵前的男人,隻感覺一陣頭疼。
現在她真沒工夫應付這個人。
可縱使心裏抵觸,但蘇晚檸還是禮貌地笑了笑,說:“我是過來找人修東西的。”
“哦?”
陸思凡挑眉,視線下移,落到蘇晚檸手裏提著的袋子上,說:“修什麽?”
“……水晶球。”蘇晚檸慢吞吞地說。
“水晶球?”
陸思凡聞言,微微有些意外,他看了眼旁邊的名表店,說:“可是我看你剛才是……”
“我也是病急亂投醫。”
蘇晚檸忙聲打斷,有些尷尬,低著頭說:“這個水晶球據說工序很複雜,我問了很多地方都說修不好,就想著這種賣精密儀器的地方會不會有人能修。”
“那對方說能修嗎?”陸思凡問。
蘇晚檸一想到剛才店員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整個人都要焉了。
陸思凡見她的樣子,就大致了解情況了。
他笑道:“我認識幾個名工巧匠,最擅長修理這種做工精細的東西,要不要去問問?”
蘇晚檸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真的嗎?”
陸思凡見蘇晚檸剛才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現在一聽有希望,眼睛便閃閃發光,那明亮的眸子讓他心頭一跳,他目光柔和了許多,淡笑道:“我沒理由騙你吧?”
“……”
蘇晚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陸思凡,對這個男人的態度也有所改觀。
這真是個善良的好人!
陸思凡見蘇晚檸一副仿佛見到聖父般的表情,嘴角不禁抽了下,這個丫頭的心思實在太好猜了。
什麽都寫在臉上了。
他快速收斂了情緒,說:“那咱們現在就過去問問?”
“啊?”蘇晚檸一聽,有點驚喜,不過嘴上還是客套地說:“這樣會不會耽擱你的事?”
“我本來也沒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