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錦吩咐好殘歌之後,便回到了墨言堂。
到了午夜,高墨言才從硯語堂回來,酒氣微醺,杜若錦本來想將他扶到床邊,卻發現他腳步穩健,沒有醉意,心裏才鬆了口氣,這就是高墨言,喝酒盡興之時也會有自製力……懶
兩人臥在榻上,杜若錦握著高墨言的手,輕輕為他揉著虎口穴,說道,“你們今晚上都談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談……”
杜若錦沒有言語,三個心思各異,彼此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坐在一起,父親又被關進大牢,而此事與其中一位有說不清辨不明的關聯之時,他們三個人究竟能說什麽?
而高硯語那份刻意的恭敬,又怎麽能令高墨言、高紙渲兩人把酒暢談呢?不過又是一場戲罷了,隻不過是戲中人是高墨言、高紙渲,而導演這場戲的人便是高硯語無疑……
次日醒來的時候,高墨言已經離去,杜若錦洗漱好後,金線端上來早膳,杜若錦叫殘歌一起過來用膳,並且也叫金線一並坐下來用膳,金線推辭不過,隻得依言坐下。
杜若錦看著金線臉頰不再紅腫了,不過依舊帶著幾分青紫,說道,“金線,你的臉還痛不痛?一會我再給你敷點藥膏……”
“謝二少奶奶,金線無事,比昨天好多了……”金線惶恐說道。蟲
可是,杜若錦臉色卻倏地變了,與殘歌相視一眼,繼而恢複了常態,朝金線輕笑說道,“金線,昨兒個的事你是我不好,沒有護著你,讓你受了苦,可是我想這就是咱們墨言堂人微言輕,叫人瞧不到眼裏去,連帶著你也跟著遭了這份罪,所以我想,不如將你嫁給張媽的兒子,他如今跟著四少爺也算是有出息了,你嫁過去也算是有個依靠……”
金線怔在那裏,似是沒有回過神來,待到杜若錦輕咳一聲,才慌忙站起身來,連忙擺手,說道,“千萬不要,金線不想嫁人……”
杜若錦不動聲色,仍舊執碗用了一小口飯,慢慢咀嚼著,金線見杜若錦這副模樣,心裏大約也明白了幾分,試探問道,“二少奶奶,您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杜若錦冷哼一聲,說道,“何必我要從別人口裏聽說什麽呢?我從你金線的嘴裏聽到實情,豈不是更好?”
金線頓時臉色煞白,知道杜若錦已經知曉自己的隱秘之事,於是往門後退了幾步,離得杜若錦遠遠得,倉惶說道,“我,我隻不過是誤會你……算了,這件事與別人無關,你如果怨就怨在我一個人頭上,不要遷怒其他人?”
杜若錦慢條斯理得放下碗筷,掏出帕子來輕拭嘴角,說道,“你說的那個不要遷怒他人,是說大夫人嗎?”
金線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看起來緊張之極,說道,“你什麽都知道了,何必還來問我?”
“我就是想聽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我聽,如果你執意不講,那麽金線你聽著,別管你是來頭,今夜都必將是你與張媽兒子的洞房花燭夜……”杜若錦的話太過於威懾力,還有什麽比逼著一個女人嫁給自己不喜歡的男人來的痛苦?
“二少奶奶,你……”
杜若錦冷笑,吩咐殘歌說道,“殘歌,你馬上就去布置喜堂,即便金線是個丫鬟,我也要她嫁得體麵……”
“好,好,我說,我全說……”
金線急的欲哭,眼見殘歌止住出房門的腳步,才任淚水流下,喊道,“我來高家,是為了報仇的,因為我妹妹死在了高家……”
杜若錦微怔,將金線的名字在嘴裏低低吟念,又反複過濾記憶中在高家死去丫鬟的名字,頓時恍然大悟……
“你是說,你是銀針的姐姐?”
金線痛哭流涕,說道,“我們姐妹自小相依為命,可是自從七年前她被賣進了高家,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麵,去年我尋到了這裏來,卻聽說她被,她被……”
“你聽說她被我給殺了?”杜若錦欲哭無淚。
金線點了點頭,不再應聲。
“所以,你就告訴大夫人,你願意進高家為婢?那麽她怎麽肯答應你的?你們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麽交易?”杜若錦想也知道事情遠沒有金線說的這麽簡單,那大夫人心思也算是縝密,怎麽可能放進一個生人進來?而且這個生人還有可能要取了自己兒媳的性命?
金線看話已至此,瞞也瞞不過去了,隻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去。
原來,金線初入高家之時,確實被大夫人看出端倪來,多翻逼問之下,金線才道出事情,說自己的妹妹被高家少奶奶害死了,自己就是來尋仇的,金線原本以為大夫人定會將自己逐出高家,哪裏想到大夫人卻言辭間,都把銀針的死往杜若錦身上引,畢竟銀針以前是侍候杜若錦的。
金線便滿心以為是杜若錦害死了銀針,可是金線要大夫人將自己送進墨言堂之時,大夫人卻要金線答應一個條件,那就是成為高墨言的小妾,能為高家生下一男半女來。這便是大夫人與金線之間的交易……
杜若錦在心裏冷笑,氣得幾乎要渾身發抖,眼光直直得盯著金線,慢慢吐露出幾個字來,“你們想這樣要我死?休想……”
第六更,稍後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