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沉香娘子
杜若錦回到墨言堂,綠意已然困意十足,杜若錦便讓她先去歇下了。
沒過一會,突然聽見自己房門前有劍鳴擊打之音傳來,杜若錦驚懼不已,隔著門鬥著膽子問道,“是誰?”
便聽見殘歌回道,“是我。”
杜若錦小心得打開門,待看到與殘歌對打的人之時,才沒好氣得喝道,“住手,給我住手。深更半夜,你們想要鬧出多大動靜來?”
殘歌抱劍而立,仍是一臉戒備得望著高紙渲,高紙渲手上所持不過就是一把護身的匕首,淺淺笑道,“沒有想到,你如今會有一尊好門神,小小年紀竟然習得如此武藝。”
杜若錦的手緊緊抓著門框,狀似淡定得問道,“你來是為了何事?”
高紙渲將匕首放回腳靴,走到杜若錦的房門前,笑道,“一定要我在這院中說嗎?”
杜若錦稍微側了側身子,高紙渲便走了進去,杜若錦看向殘歌,殘歌仍舊麵無表情,低低說了一句話就站在院子裏不動了,“我就在這守著。”
杜若錦無奈,虛掩上門,卻被高紙渲掌風襲來將門關死,隻好作罷。
其實,杜若錦不是不明白高紙渲此來何事,隻不過不想先開這個口罷了。果然,就聽見高紙渲問道,“美景的事,你從頭至尾都是知道的吧?”
杜若錦不語,要她如何回答呢?她何止是從頭至尾知道,她還是從頭至尾策劃的呢。
“你能確信那個人是美景的良人?”
杜若錦麵對這個問題之時,倒似底氣多了,說道,“如何不是?我隻知道她可以為那個人生死不顧,可以將他所有的事情淩駕於自己之上。或者說,她是愛極了。人生不就是這樣的嗎?唯有愛,才有可能衝破一切顧忌……”
“不要再說了,你是在指責我嗎?你是在指責我沒有對你用盡全力的去愛嗎?”高紙渲匆忙打斷杜若錦,在杜若錦的詫異中,高紙渲慢慢走近杜若錦,輕聲說道,“你可知道,你剛才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堅定我喜歡你的決心?再說下去,我怕無法再控製自己的情感。”
“高紙渲,你……”杜若錦後退幾步,想要解釋什麽。
“不,若錦,聽我說完。”高紙渲歎息,杜若錦從未見到他這般急切過,隻聽他無奈說道,“我喜歡你,我也一樣可以為了你生死不顧,可是我無法將你的一切淩駕於個人之上,因為,我是個男人,我還有自己的責任與使命,那些東西,拋不下……”
杜若錦不是沒有感觸,可是到底要她如何?
“所以,明知道隻要我們兩個走出高家,不再有任何束縛,從此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也不能狠下心離開,”高紙渲越說越動情,上前疾步抱住杜若錦,說道,“所以,若錦,不要懷疑我的愛,如果我離開了你的身邊,不要傷心,那一定是我為了使命而死,即便是死,我對你的愛也不會消失……”
杜若錦越聽越害怕,不禁有些憂心起來,從高紙渲的懷抱中努力掙脫開來,抬頭正視他,認真問道,“高紙渲,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的話聽起來這麽像是臨終遺言?”
高紙渲苦笑一聲,說道,“就當作是生離死別吧,不過,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
有種莫名的恐懼襲來,杜若錦緊忙扯著高紙渲的衣袖,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難道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嗎?”
還是第一次,高紙渲決然甩開杜若錦的手,走至門前,轉過身看了杜若錦一眼,隻不過那一眼讓杜若錦心都要碎了,她奔至門前,高紙渲身影已經遠去,孤獨悲涼,似是一座漸行漸遠的孤石,承載的不是滄桑,而是寂寞。
一夜未曾安睡,輾轉反側於高紙渲那令人難解又讓人心碎的話語。
第二天一早,大夫人便派張媽過來侍候,務必要將杜若錦妝扮得妥妥當當,好迎接今天的封賞。
杜若錦掩不住的困意,臉色也有些白,綠意便多施了一點粉,輕輕勻上半點胭脂,才讓臉色紅潤起來。
杜若錦有些無奈,說道,“綠意,我隻不過一會接個賞,又不是要去選美,不必費這些事了。”
這話聽了張媽都不依,說道,“二少奶奶此言差矣。所謂見聖旨如見皇上本人,二少奶奶又怎能君前失禮呢?”
杜若錦苦笑,隻要仍兩人折騰,兩個人一合計,竟讓杜若錦換了三件衣服才定下究竟要穿那一套。
不多時,就聽說,宮裏的人來了,張媽和綠意扶著杜若錦匆匆趕往正廳,高家上下無不伏地而跪,神情恭敬,就連有身孕的文謙也在列。
有名公公手持聖旨,尖聲尖氣念道,“殤未朝興,皇帝詔曰,今高家杜氏品端賢良德厚恭禮,封賞玉如意一枚翡翠玉鐲一對天蠶絲綢四匹黃金一千兩,封號沉香娘子。欽此。”
念罷,那名公公又高聲說道,“沉香娘子,接旨吧。”
杜若錦有些雲山霧罩,接過聖旨後猶自不信。見那名公公還站在那裏不動,杜若錦也明白是等著要賞錢呢,正要打發綠意回去取,就見高步青走近那名公公,塞給他一張銀票,說道,“有勞公公了。
那名公公接到銀票,馬上換上笑臉,說道,“哪裏話,這也是高家大喜呀,皇上給高禦醫兒媳沉香娘子的封號,那可是本朝曆來從未有過的,可見皇上對高家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