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妻妾的天枰
高美景聽見杜若錦的話,臉色突地煞白了,急忙擺手道,“二嫂,這話可不敢亂說,平日裏我沒少恨過大嫂,可是,要說我有殺她的心,那是萬萬沒有的。”
杜若錦掩嘴笑起來,說道,“看把你給嚇的,二嫂不過說隨意說說罷了。”
高美景鬆了口氣,不依得上前就要嗬杜若錦的癢,笑道,“大嫂不過是刻薄些,二嫂才是心狠之人,說幾句話就要把人嚇死。”
兩人說笑著,就看見高筆鋒從大夫人房裏出來,幾個下人抬著行李往外走。原來,今天便是高筆鋒啟程之日,老太爺給高筆鋒訓了話,這才叮囑大夫人要派人好生侍候著。
過了午後,高家上下都在府外為高筆鋒送行,柳氏還起不了身,沒有來,她也沒有必要來,否則看見高筆鋒和文謙的纏綿不舍,不知會不會再次吐血?
大夫人說道,“筆鋒,記得出門多留點心,凡事不要與人起爭執,要好生照顧自己,一定要平安回來。”
高筆鋒拜別了大夫人,又與其他弟兄話別,文謙一直淚眼朦朧站在身前,不言不語。高筆鋒輕輕攬了攬她的肩膀,說道,“等我回來。”
隻不過這一句,幾乎讓文謙情緒失控,她慌忙抹去淚水說道,“我等你回來,無論如何,我也會等你回來。”
高筆鋒正要對大夫人說起,“娘,其實文謙已經有了我的……”
文謙急忙止住他的話,輕輕搖頭,說道,“大少爺,時候不早了,趕快啟程吧,記得,我在會家裏每日為你祈禱,也會替你盡孝心好好照顧大夫人。”
看得出高筆鋒有多麽的憐愛文謙,在大夫人的催促下,高筆鋒終於啟程了,掀起車簾與眾人揮手告別。文謙追著馬車跑了幾步,拿著帕子捂著臉輕聲抽泣著。
大夫人看了也是唏噓,讓張媽將文謙扶了回去,遠遠望著高筆鋒的車亂塵煙,歎息離去。杜若錦站在那裏沒有動,心道,如果不是早知文謙不簡單,幾乎就要被她演繹的深情所蒙騙,她是否是真愛高筆鋒呢?
到了晚些時候,杜若錦聽見綠意說,柳氏已經下來床了,吃了小半碗粥,也肯開口與玳瑁說話,怕是無礙了。
次日早飯時,大家都在前廳用飯,玳瑁扶著柳氏也來了,文謙在其身後靜靜地,不過還是很識眼色的忙前忙乎,也幫著張媽給大夫人盛粥之類的,看得出來,大夫人極為滿意,就說了句,“文謙,一會吃了飯,你到我房裏來,你不是讀過幾天書嗎?來給我念段經,也算是給筆鋒祈福了。”
文謙似驚似喜,忙應了下來。
柳氏的臉色本來就有些慘白,這下更沒了血色,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大夫人卻不冷不熱得說道,“靜容,筆鋒出門不在家的日子裏,你也要好自為之,不要再鬧得整個高家雞飛狗跳的。原本以為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現在才知道你最讓人不省心,高家都差點在你手裏敗落了。”
柳氏硬是咬著牙沒頂撞回去,許久,才悶出一句“是”來。
等吃完了飯,文謙跟著大夫人去了,玳瑁扶著柳氏往回走,杜若錦就聽見玳瑁對柳氏說道,“大少奶奶,你也不要往心裏去,大夫人不過是叫她去念段經罷了,說穿了也是一個苦差事,想必她是看你身子弱,所以才沒有讓你去。”
柳氏冷笑,不語。
杜若錦明白柳氏的心思,柳氏自然聽得出玳瑁不過是安慰之詞,像她這樣一向氣傲霸道的女子,一旦受到這種冷落,心裏會產生怎麽樣的落差,想必也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到了午後,便陸陸續續聽見綠意來說,筆鋒堂大大小小的衝突,柳氏責怪文謙還有來房裏伺候了,柳氏怒罵文謙態度不敬等,杜若錦隻以為柳氏不過是泄泄心頭火而已。
文謙照例每日去大夫人房裏念經,想必是言語討喜的原因,慢慢很討大夫人的歡心,甚至有一次大夫人還將她留在房裏用了晚膳,並且賞了幾匹布料。
文謙每每推辭,隻是說,在為大少爺盡孝心。大夫人一想起出門在外的高筆鋒,便與文謙相互安慰,不需惦記,不需掛念,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日子便在大夫人,對高筆鋒妻妾的天枰傾斜過程中度過,越來越喜歡文謙與越來越憎惡柳氏。而柳氏壓抑許久的心頭火,在不斷的尋釁與挑撥之中,並未得到泄憤。
所以,當高筆鋒的家書抵達高府的時候,這場比曠日久遠戰爭還要怨怒的妻妾之爭,便徹底爆發了出來。
原來,當初高筆鋒曾經承諾文謙,會單獨給她寫一封家書,柳氏知道後,自然妒火攻心,一時失去了理智,找了個由頭,就將文謙押到院子裏,在眾目睽睽之下,非要文謙當眾念出高筆鋒的書信。
文謙自然不肯,想也知道書信裏麵,到底有多少相思情念,有多少纏綿深意。柳氏就更加氣惱,去奪那封書信,怎知文謙也是烈性,竟然當即將信塞到嘴裏,嚼嚼咽了下去。
柳氏命人將文謙捆了起來,接過玳瑁手裏的竹條,就要抽打文謙。
趕巧,大夫人出門進香不在府上,二夫人也主不了事,自然不會去牽扯,當杜若錦知道此事時,也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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