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的肩上被一隻利箭射中了,正不停的留著血,那血幾乎將他整件上衣都沁透了。

胡依夢心頭一驚,這人不會就這麽死了吧!

她不經倒吸一口冷氣。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看這人現在這幅樣子,剛才那些在山下的樹林中尋找什麽東西的人大概就是在找他吧,自己若是救了他就等於是將麻煩惹到了自己身上,可是若是不救他,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胡依夢自認為心腸還沒有那麽硬。

思量再三,胡依夢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人還是得救,否則她這個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接受了十幾年馬克思主義教育的良民會良心不安的。

她無奈地朝那個黑衣人施了一個漂浮術,在然後拎著黑衣人的領子將他拖回了雉兒的洞府中。

“花花!花花!快點出來呀!”一走進洞府,將黑衣人在自己的床上安置好,放下窩在她懷裏已經睡熟了的小狐狸,胡依夢就立刻衝到花百通的房間門口大喊了起來。

“叫什麽叫!你知不知道啊,大晚上打擾人家睡美容覺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啊!喳喳!”大花鳥花花撲棱著翅膀,從房間裏飛了出來。

他落在胡依夢肩頭,搖晃著暈乎乎的腦袋,眼皮上下打著架,伸出一隻翅膀掩著嘴打著哈欠抱怨道。

胡依夢那裏管的了花花的這些抱怨,她一把抓住花花的兩條小短腿,將他從自己的肩膀上扯了下來,倒提著花花,然後疾步跑回自己的房間,指著床上的黑衣人對他說道:“你快點救救這個人,他好像快要死了。”

花百通被胡依夢倒提著一陣疾走,頓時驚的睡意全無。

“喳喳!放我下來!喳喳,臭狐狸!你好粗魯啊!”他撲打著翅膀一路掙紮著到了胡依夢的閨房中。

“別廢話,快點救人!”胡依夢狠狠地瞪了花花一眼,將他放在了床邊上。

花百通撲棱了幾下,站穩了身子,理了理渾身亂七八糟的羽毛,這才在胡依夢的瞪視和威脅下,朝床上那人看了過去。

那人的情況確實很糟糕,肩膀上中了一箭,那一箭射的很深,而且這一件離心髒很近,這人看來運氣還算不錯,這一箭要是再偏上這麽幾分,他可就沒命了。但現在他流血過多,情況很不容樂觀啊。

花百通見狀,趕緊跳上了那人的手腕,伸出爪子開始為那人把起脈來。

胡依夢見花百通臉上神色凝重,似乎遭遇了難題,她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於是她趕緊跑到雉兒的房間把雉兒也叫醒了。

等她和雉兒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的時候,花百通已經給那人把完脈了。

“花花,這個人的情況怎麽樣了?”胡依夢焦急的問道。

“這個人肩頭中了箭,傷口很深而且距離心口很近,再加上傷口沒有及時處理,流血過多,情況很不容樂觀啊。”花百通神情嚴肅的說道:“我也隻能盡我所能盡量醫治他了,至於能不能救活他,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好了,現在我要準備一下給他處理傷口了。狐狸,你幫他把身上的衣物脫下來,雉兒,你去把我的藥箱拿來,另外再準備一些開水,烈酒和幹淨的棉布來。”

“哦,好。”胡依夢和雉兒幹淨按照花百通的要求,忙了起來。

胡依夢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摘下了黑衣人臉上的布巾。

一張清秀的麵容頓時映入胡依夢的眼簾。

一張小巧的瓜子臉,白皙的皮膚,秀氣的瓊鼻,慘白小巧的櫻桃小口,纖細的柳眉緊緊的皺著,雙目緊閉,似乎在昏迷中也依舊被那箭傷的苦痛折磨著。

他分明就是她!一個年齡不過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女!

胡依夢微微震驚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就回來的這個一身黑衣的人竟然是個纖細清秀的少女!

這時,雉兒已經準備好了開水、烈酒和棉布等花百通讓她準備的東西。

“還愣著幹什麽?幹淨把她的衣服解開我好給她處理傷口啊!”見胡依夢還傻愣著看著少女的臉發呆,花花不耐煩的催促道。

“哦!”胡依夢這才回過神來,她趕緊撕開了少女的外衣,將她的傷口露了出來。

雉兒拿著布巾沾了熱水先擦拭掉少女傷口附近的血跡。

花百通從藥箱中抓出一把參片讓胡依夢捏開少女的嘴巴,將參片塞進了少女的嘴巴裏,給她吊著氣,又對胡依夢說道:“狐狸,你把她抓好,雉兒,你拿著我藥箱裏的金瘡藥,我一把箭拔出來,你就趕緊給她的傷口上撒上藥。現在,我要開始了!”

胡依夢立刻抓緊了少女的雙臂,將她抱在自己懷中固定好位置,一旁的雉兒也按照花百通的吩咐,準備好了金瘡藥。

花花先是用一把大剪刀剪斷了箭羽,接著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烈酒裏浸泡了一下,然後在傷口處化了個十字型的創口,放下刀子,他握住剩下的一小節箭身,用力一拔,將射進少女體內的利箭拔了出來。

伴隨著利箭被拔出來,鮮血也瞬間迸射出來,雉兒連忙將金瘡藥灑在了少女的傷口上,然後用棉布幫少女將傷口包紮起來。

拔出射進身體的利箭的痛苦令少女從昏迷中猛的醒了過來,她的身體猛的一彈,胡依夢急忙按住她,不讓她亂動。

片刻之後,少女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傷口包紮好了,大家都送了一口氣。

胡依夢扶著少女在床上躺了下來,又和雉兒及花花一起收拾好東西,然後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輕的給少女蓋好了被子。

“花花,這下她該沒事了吧?”胡依夢問道。

“怎麽可能沒事。”花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對胡依夢說道:“其實現在才是最關鍵的時刻,她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能不能撐到天亮了。”

“哦,這樣啊,那好吧,花花,今晚你不用回去睡覺了,就在這裏看著她吧。”胡依夢想了想,點點頭說道。

噗……

花花吐血了,原來重點是在他身上啊!

可憐的花花再次上了胡依夢這隻狐狸的當,隻好老老實實和胡依夢一起守在少女的床前等著她醒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朝陽緩緩的露出臉來,一爐金色的陽光照進了山洞中,胡依夢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她揉揉眼睛,暗罵自己怎麽守著傷員自己卻睡著了。

再看身旁的花花,早就睡得四仰八叉,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而床上的少女卻依舊是一臉平靜的躺著,那臉色在朝陽的光線中顯得蒼白的幾近透明。

胡依夢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

花花不是說隻要撐過昨天晚上,少女的傷勢就能穩定下來嗎?可是現在為什麽她覺得少女的情況比昨天晚上還差了呢?

“花花!花花!你給我醒一醒!”她使勁晃了晃花花,“花百通!出大事了!”

被胡依夢一通猛搖,花花終於醒了過來,他一下子跳起來,小腦袋東張西望了一陣子,焦急的問道:“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地震了?我們快逃啊!”

“地震你個頭啊!”胡依夢照著花花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拍了過去,“我是讓你趕緊給這丫頭看看,我怎麽覺得她的情況比昨天晚上還差了!”

“什麽?!”花花一驚,急忙飛過去掀開了少女身上那條棉被。

隻見那包裹在山口上的棉布條早已被鮮血染透了,甚至就連被子上也染上了不少鮮血。

看到那鮮紅的血液和少女那蒼白如紙的臉色,胡依夢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花花又給少女把了一下脈。

這次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

過了半晌,他緩緩地收回了爪子,歎了口氣對胡依夢遙遙頭,無奈的說道:“她的箭傷傷及了血脈,失血過多,我已經沒有辦法救回她了,我們給她準備後事吧。”

聽完花花的話,胡依夢的呼吸頓時一窒。

是啊,這可是一個醫療技術非常落後的古代,不比她穿越前的那個醫療技術發達的現代社會,要是一個人失血過多,還可以靠著輸血補充體內流失的血液,可在這古代,失血過多等待著她的便是死亡啊!

怎麽辦,怎麽辦?難道自己真的要看著她死去嗎?

不,不行!說不定還有什麽辦法呢!

胡依夢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花花,焦急的說道:“花花,一定還有可以救她的辦法是不是?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不能就這麽放棄啊!”

“哎……”花花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如何給她穩住她的魂魄,她現在失血過多,傷勢很重,脈象微弱,怕是地府的鬼君們很快就要來勾魂了。”

“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若是能穩住她的魂魄,為她重塑血脈,或許還有救,但這可是件很費靈力的事,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沒有辦法在體內凝聚靈力,雉兒的靈力微弱,若是救了她,自己恐怕就難以維持人形了,再要回複人形,沒個三五年怕是不容易,至於你,才剛剛大傷痊愈,與雉兒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你若是執意要救她可要想清楚了這其中的後果。”花花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