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武鳴請醫生過來幫他檢查處理傷口,他也沒有理會。

這樣的霍琰,仿佛讓蘇茗回到了他失憶前。

她沒走,蜷縮在一個角落裏陪霍琰一起等。

蘇茗這麽做倒也不是因為關心霍嬌嬌,她隻是想看看還有誰。

第一個趕來的是胡睿,直接衝著蘇茗走過,抬手就是兩巴掌。

速度快到讓人反應不及。

“賤人!”

“又是你!”

“你這個掃把星,究竟什麽時候才能離開我們家?非要把霍家人禍害一遍才行?”

胡睿本就對蘇茗不爽,說著又要抬手,卻被霍琰攔下。

深邃的眼眸冷的能淬出冰來:“再動她一下,後果自負!”

胡睿的心咯噔了一聲,僵硬的放下手,卻不甘心:“事到如今你還要護著這個女人?你就不怕我們全家都被她害死!”

“這件事隻是一個意外,我會查清。”霍琰薄唇輕啟,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還有,霍嬌嬌不會死。”

他不會讓她就這麽死。

她要是就這麽死了,蘇茗怎麽辦?

他的女人不能一直背負這樣的罪名。

沒想到霍琰會這麽護著她,蘇茗眼底閃過一抹難以置信,正色道:“這件事一定另有原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證明我的清白!”

“休想!”

胡睿一口拒絕。

“我告訴你,作為霍嬌嬌的母親,這件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胡睿惡狠狠的瞪著蘇茗,雖然不敢再動手,卻也仗著自己是霍琰的生母,有持無恐。

“武鳴。”霍琰轉頭看向武鳴,冷聲道:“把複印件交給胡女士。”

“是。”

武鳴點頭。

下一秒,在胡睿一臉懵逼下,武鳴直接從公文包拿出幾張複印件交到對方手中。

翻開看了兩眼,胡睿心慌腿軟兩眼發黑,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坐在地上。

好半天才回過神,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兒子:“你……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親手對付我?”

“我隻是好奇,我的母親要那麽多錢做什麽。”霍琰平靜的看著她,冷漠的目光根本不像在看母親。

她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正好急診室的門打開。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從裏麵走出來,恭敬的看著霍琰:“霍總,經過搶救夫人已經暫無生命危險,隻是……”

醫生突然停頓了一下,餘光快速看了蘇茗一眼。

“隻是什麽?說!”霍琰有些不耐煩。

“隻是腹中孩子保不住了。”

轟隆!

一記悶雷在蘇茗腦海炸開。

讓她一時間懵了。

霍嬌嬌居然懷孕!

所以,她與霍琰肯定不止一次……

深邃的眸子頓時犀利了幾分,平添了一抹殺氣,嚇的醫生低下頭不敢再言。

蘇茗走到他麵前:“嗬,真是報應,隻不過我蘇茗絕不會將仇恨遷怒到無辜的人身上,給我三天時間,我會證明我的清白。”

文件不是她改的,刹車失靈也是真的。

霍嬌嬌和霍琰理應賠她一個孩子,但不是用這種方式。

看著眼前冷漠的女人,霍琰以為她隻是誤會,伸手想要拉住她解釋清楚,卻被對方完美避開。

“蘇茗!”

叮~

電梯關閉徹底隔斷了霍琰的聲音。

在這個空無一人的密閉空間,蘇茗的堅強與盔甲頃刻間碎了一地,這一刻,她心口疼的快要窒息。

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在痛苦什麽。

或許是醫生的話讓她想起她的孩子,勾起了她那顆慈母的心。

對,一定是這樣。

她隻能為自己的孩子痛苦。

其他人,不配。

當電梯門再次打開的時候,蘇茗已經收起脆弱小心的裝好。

她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撥通了一個電話:“是我,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等武鳴奉命追下來的時候,蘇茗和車全都不見了。

郊區一個僻靜的修車廠,金承澤推了推金絲框眼鏡,聲音溫潤:“車內監控視頻我已經拿給心理分析師看了,從你當時的反應足以證明刹車失靈與你無關。”

“法庭上,心理師的話也算證據?”蘇茗反問。

她絕不能讓自己有任何把柄落在霍嬌嬌手上。

但糟糕的是,小文不見了。

所以她現在很忙。

“不一定,分情況,看誰是法官誰是律師。”金承澤中肯道。

“像我這種人,不管是法官還是律師都不會傾向於我,所以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介紹的汽修師傅身上。”

說完,蘇茗轉頭,看向來人。

“車子已經完全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汽修師傅一臉認真。

那雙明亮的雙眸暗了暗。

金承澤難得嚴肅:“繼續說。”

“是。”

“這是我們從刹車片上提取到的殘渣,這是一種非常特殊可溶性物體,很冷門的東西,提前把它放到刹車片上,當車子開了一定時間,隨著周圍氣溫的升高,它就會慢慢融化,幹擾刹車片正常工作,但不會幹擾太久。”

“從哪能買到這個東西?”

蘇茗追問。

“這……不好說,這玩意兒是算是行業內的違禁品了,為了避免一些蓄意而為的意外發生,市麵上已經明令禁止以任何形式生產銷售這個東西。”

維修師傅如實回答。

蘇茗頭疼。

這個霍嬌嬌,還真是什麽歪門邪道都能找到。

“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出具一個證明?”以防萬一。

“當然。”

“那這輛車怎麽處理?”金承澤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那輛豪車,隨口一問。

即是在說車,又不是在說車。

“先放著吧,三天後我來取。”

她現在隻有三天的時間。

“好,那現在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金承澤再次開口,紳士而又不失禮貌。

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輕浮與油膩。

“送我回市區。”

在這裏可不好打車。

“榮幸之至。”

在金承澤這裏,蘇茗可以得到足夠的尊重和公平,他既不像霍琰那般心情不定噬血易怒,也不似沈舟那般搖擺不定優柔寡斷。

所有尺度都把握的剛剛好。

一直到現在蘇茗都認為能遇到這樣的合作夥伴是老天爺給她的恩賜。

副駕駛,蘇茗看到一張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