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看著長滿野草的墳。
寧燎心裏不知道是何感受。
簡單的清理了一番。
把林舒葬在了邊上。
“我以為,能是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最起碼得有十年二十年起步。”
背靠著大樹,看著林舒的墳幽幽地開口說著。
他說著他的以為。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我好好的對待你,你會明白我的心意,你會好好努力的。”
“前期的時候你確實這樣的,可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變了一個樣子,事情一發不可收拾,連我也控製不住。”
“雖然對你大部分是利用,但是我也有過真心,可是你的變化太多,讓我失去了那本就不多的在意。”
“算了,說這些做什麽,你也聽不見,沒意義了,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挽回不了,就這樣散場吧!
最後看了一眼,起身離開。
……
慢慢的,就想來的時候。
一步步走著,朝著華明宗。
若是可以,誰也不想說分別的話。
一路上,一切還是老樣子。
路邊的小販,熙熙攘攘的人群。
熱鬧的酒樓,飄香的飯菜,熟悉的麵孔。
可是這一切,寧燎再也不好奇了,沒有那種衝動的想法了。
“來來來,糖葫蘆喔!”
“酸酸糖糖的糖葫蘆喔!”
“隻要三文錢,三文錢的糖葫蘆喔!”
“胭脂水粉,最新款的胭脂水粉,上好的胭脂水粉!”
“綠豆糕,賣綠豆糕了,剛出鍋的綠豆糕!”
“……”
叫賣聲此起彼伏。
一一從耳邊傳過。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可是沒了熟悉感覺。
“聽說林舒死了,師叔祖回來了,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華明宗的宗主大殿,一群老頭子圍在一起。
說著最近聽的事情。
主坐上,是一臉愁容的玉明。
他比這群八卦的老頭子看的明白一些。
林舒死了,師叔祖也要離開了。
日後的涇川大陸也不會安穩下來了。
亂,隻是開頭。
蒼生,說得好聽。
師叔祖那個人,他要的隻是他要的。
他所想做的一切,真的是眼見那般嗎?
師叔祖的想法,隻是攪動風雲,是冷眼看著天地色變。
他要的,是爭奪過後的那個結果。
涇川大陸,華明宗依舊是一家獨大。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華明宗所有人都可以強勢碾壓其他人。
哪怕是沒有老祖宗,沒有師叔祖,他們依舊可以站穩腳跟。
依舊是涇川大陸的第一存在。
著一身粗布衣衫,簡簡單單的木簪子綰起了一頭如瀑青絲。
出現在宗主殿的時候,玉明等人正在爭論不休。
看到寧燎出現,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拜見師叔祖!”
“起來吧!”
走進大殿,隨意的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看了一眼眾人,示意他們坐下說話。
“不說什麽離別的話,隻是來和你們說說話。”
慵懶的躺在椅子上。
很是隨意自在,沒有任何高高在的樣子。
就好像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沒有拿捏姿態,就是隨意的往那裏一躺。
“師叔祖,你教的,我們都記在心裏的,你的去留我們也不會勉強你的。”
其他人不知如何開口,最後還是玉明說了話。
畢竟在所有人裏麵,對於這些事情隻有他是看的最明白的。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程度,那麽去留就已經不是問題了。
隨心所欲就好,他們也不去強求什麽。
其實關於這件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想過了,隻是沒有想到發生的這麽早。
“嗯,看到你們如今這個樣子,其實心裏也是挺放心的。”
笑了笑,拿了一些丹藥給了玉明。
走是要走,但是東西還是可以留一些的。
至於其他的,不給了。
華明宗沒有太多的人,用不著太多的東西。
玉點了點頭,把東西全都收下。
這個時候,華浪從外麵跑了進來。
一進來就瞪了玉明一眼。
師叔祖回來了不告訴他,真的好過分!
“小浪浪,不得無禮,見了宗主不行禮就算了,怎麽還對宗主有意見了。”
“師叔祖,你回來了,他們瞞著我,沒人告訴我!”
哼,師叔他最近最好不休息,否則沒完!
寧燎拍了拍自己邊上,讓華浪坐下來。
這家夥,好久不見,脾氣見長了。
“好好跟著你師叔,別這麽沒禮貌,你不是小孩子,別總是那麽任性。”
“是,我知道了,可是師叔祖你真的要離開嗎?”
“你怎麽知道我要離開了。我還好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的決定呢!”
“我就知道,你要離開,怪不得昨天師叔跑過去把我打了一頓,感情是看師叔祖你走了沒人管我了!”
一聽這話,寧燎都被逗笑了。
這家夥,還真的是。
他有沒有想過,玉明打他不是因為自己走不走的原因,單純的就是他該打啊!
這件事情,純純的就是自身的原因,和別人沒有絲毫的關係。
“好了,我也沒啥說的,你們好好的努力就行,再見的時候別讓我繼續嫌棄你們就可以了。”
“小浪浪啊,好好的努力,飛升之後就可以再見到我了,那個時候就可以天天跟著我了。”
“其他人也不要懈怠,都努力一把,飛升不是啥難事兒,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老頭子們,再見!”
起身,拍了拍華浪的肩膀。
一步步的走出宗主殿。
也慢慢的消失在眾人視線。
明明沒有說什麽傷感的話,可是一句再見,就讓人有些不舍。
寧燎離開,一切都還是老樣子。
隻是,所有人身邊少了一個督促的人。
也少了一個帶他們發瘋的人。
懷念是難免的。
隻是大多數都壓在了心裏。
寧燎離開,古神城的城主府,寧燎的命牌碎裂。
寧笙歎息一身,轉過身摸了一把淚。
他兒,三年前就沒了,他知道。
隻是……
他以為這樣的好事兒還能堅持很久。
可是隻有三年。
他沒有來道別,隻是留了一句話。
在華明宗後山外的亂葬崗,那是寧燎最後停留的地方。
記得帶人去找他的兒子,然後帶回家安葬。
沒有多說什麽,他隻是叮囑了一下,做了自己該做的。
“莫哭了,好歹他用阿燎的身份陪了我們三年,護了可兒三年。”
夠了,這就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