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自來也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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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村附近,三號練習場旁的小湖邊。

“…………通靈獸的族類非常龐大的,而蛤蟆一族更是所有通靈獸界,數一數二的大型家族,族內成員非常複雜且具有針對性,不管是泛用型通靈獸,或是特殊型通靈獸,蛤蟆一族內都有專門所屬的分支,無論是戰鬥、趕路、偵查、隱密、治療、封印、解咒、傳訊、甚至是更偏門的能力,蛤蟆一族都有負責的相應成員,而且,還能有更細部的小分支,比如戰鬥方麵,有單對單適用、單對多適用、強對弱適用、弱對強適用、強對強適用等等,好處多多。”自來也口沫橫飛地介紹起簽訂了通靈獸的種種好處和優點。

“所以說,你就簽了吧!”自來也將蛤蟆一族的通靈卷軸攤開來,往金發少年麵前一推。

自來也此時臉上的笑容,簡直就像是青樓裏讓新來姑娘牽賣身契的老鴇,搭配上某人雙眼下方的那一抹黑彩,更是增添了幾分猥瑣。

若殘默默地看了自來也一眼,在心中下了一個「對方一定常常逛那些風月場所,不然怎麽可能表現出如此相似的神情」的結論。

(看他的臉色好像也不是很好?還有那個…………是黑眼圈?在自己的故鄉也會睡不好?這種層級的忍者就算好幾天不睡也不會怎樣吧?可能是看一些什麽不該看、不該知道或少兒不宜的東西吧?還是在熬夜趕那本小黃書的文稿?或是取材之類什麽?)若殘嘴角抽了抽,他無法避免自己對自來也的猜測往人品下限方向去思量,實在是某人前科累累的緣故。

終於,若殘有了反應,沒有像之前幾次完全不理會自來也,不過,倒是向對方提出一個不太相幹的疑問。

“通靈獸卷軸很稀少吧?”

事實上,通靈獸卷軸的數量用稀少來形容都是奢侈的了,一般而言,一百個忍者裏麵,也不一定能有一人擁有通靈獸,更遑論蛤蟆一族這種接近全能性的類型。

“當然啊!你要知道,我手上的這個蛤蟆一族通靈卷軸,可是最高等級的通靈獸,整個通靈獸界,能與之相提並論的種族,不會超過十個,就算在少數的那幾個通靈獸大家族中,蛤蟆一族也是穩列前三之內的強大和興旺。”自來也的語氣裏,充滿了驕傲。

“那我不要簽。”這次,若殘很斬釘截鐵地給出答複。

而自來也當場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萎了下來。

普通忍者要是能有簽下蛤蟆通靈獸的機會,隻怕用盡全力來拜托自己,唯恐錯過這個機會,但是,這個皆人的孩子,為什麽反應就這麽不一般?

自己都已經花了好大功夫跟他說明簽下通靈獸的好處了,但是,他說不簽就是不簽,不論是語氣或態度都完全沒有留下任何轉圜餘地。

自來也不免想到自己的徒弟,雖然平時個性很溫和,但是,對於某些事情,卻也是如此堅定到近乎固執,像是研究危險的時空間忍術、娶身分非常複雜的漩渦辛玖奈為妻、以及在知道另外候選人是三忍之一時,依然毅然決然選擇競爭四代火影…………

“唉~~~~”自來也重重地歎了口氣,“我說,小子啊,你為什麽就這麽不想簽呢?”如果是別人給予自來也這種態度,自來也早就甩手不管,但是,自來也不能這樣對待眼前的金發少年。

“因為我不要。”若殘自顧自地點了點頭,口氣很隨意,但是態度很堅定,完全不在意自來也的臉色轉變。

其實,若殘實際上還有其它的理由。

但是,有意義的理由若殘不能說,因為若殘和自來也還沒有那麽深的認識和交情。

沒有意義的理由若殘不想說,需要理由才能理解他的行為的人,沒有讓若殘對他們解釋的必要。

所以,最後若殘也隻能吐出這麽幾個字來。

寧願不說,也不願意說謊,若殘最基本的原則之一。

(可能他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來說服他吧!畢竟,這個孩子很可能是命運之子,如果能和蛤蟆一族成為契約者,對他來說更好吧!隻是………)

“呃,那就算了。”自來也抓抓頭,對於某人的硬脾氣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管怎樣,你不能態度認真點嗎?你不想變強嗎?”這個年齡的小孩,應該是會有希望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的想法吧?自來也對於某人的淡定,表示很不淡定!

“變強,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本末倒置是很危險的事情,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其他人。”

“……”若殘平靜的回答令自來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悸。

並不是這個回答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個回答太沒有問題了,好到不應該是由一個十二歲,過著算是在平靜生活裏長大的孩子會有的回答。

(這種年齡的孩子,不大多都是認為隻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結果嗎?)自來也心裏產生幾道波折。

“再說,我也很認真阿,不是你讓我學習使用查克拉在水麵上行動嗎?我不是正在這麽做嗎?”

“……我教的是在水麵上行走,而不是在躺水麵上遊動。”自來也咽下心中的歎息,很無奈地說道。

是的,自來也是想先了解一下皆人的孩子的查克拉操控能力,所以,才帶對方到這個小湖邊,不過,其實原本自來也是矚意在溫泉旅館進行,隻是,在若殘的堅決反對下,才決定來到這裏。

而眼前金發少年的表現也超乎自來也的預期,一開始雖然有些不穩,但是,勉強來說,算是第一次就成功在水麵上行動。

(看來這孩子在忍術上的資質比較像是皆人呢!)完全不知道若殘好幾年前就已經可以在水麵上打鬥的自來也,得到某個自以為的分析結果,不過,當時,若殘也是確實第一次就能成功在水麵上自由走動就是了。

而自來也隻看到在自己麵前,金發少年先是在水麵上搖搖晃晃幾下,就爽快地倒了下來。

自來也當下還想趕快去救,畢竟,自來也有聽說這孩子不久前有受傷,目前左手和左眼還在康複期,雖然,都已經讓給綱手的那個徒弟給妥善診治過了,包紮也很劄實和健全,但是,自來也覺得要是泡水太久還是有可能會影響傷勢。

隻是,若殘倒下去的那一霎那,卻好像是倒在了柔軟的水床上,湖麵一陣波動搖曳,卻絲毫沒有弄濕若殘的衣服。

然後,若殘就這樣躺在湖麵隨著風吹動的波紋,在小湖上四處浮蕩,神情上倒是一反自來也平時所見的鮮明,而是一種很平靜的淺淺笑容。

這也是自來也沒有第一時間把金發少年抓回岸上的原因。

於是,自來也維持了詭異的姿勢僵硬了數秒,這才幹笑了幾聲,抓抓頭發,盤腿坐回岸邊。

說實話,自來也也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水麵上行走比較難,還是躺在水麵上遊動比較難,至少,都算是在訓練查克拉操控力吧?自來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好半響後,感覺到陽光的溫度已經有些灼人,自來也看著依然完全沒有回岸上打算的某人,忍不住開口道。

“好了,你也該回來了吧,我今天不會再跟你提通靈卷軸的事了。”自來也想了想大概也知道對方這種作為的潛在目的,事實上,從一開始,對方就沒有掩飾過。

而聽到自來也的話語,若殘這就從湖麵上坐了起來,不過,似乎還是沒有移動自己的打算。

“恩,我跟你介紹一些特殊景點吧?雷之國西南方的溫泉鄉?土之國西邊的白色高原?”

某人立刻邁出步伐,似慢實快地走回岸上。

自來也看得出金發少年的神情沒有多大變化,但是,左眼的光采確實亮了許多,至於右眼還在繃帶覆蓋的範圍,自來也可沒有能透視的白眼,自然是看不到的。

但是,那明亮的神采確實令自來也想起了某紅發女子少女時的豐姿,她對所有感到興趣的事物,也都是投以相似的熱烈目光。

金發少年的頭發,在正午熾陽的照耀下閃爍著,盈蕩出自來也記憶裏熟悉的光澤,令自來也的目光一陣恍惚。

思緒似乎回到了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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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黃的燭火照映下,自來也看著坐於背光處的猿飛日斬,平日慈祥和善的麵容,竟然顯得有些猙獰,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覺悟意味。

自來也幾乎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是什麽時候看過自己老師如此深沉的表情了。

是十二年前,在四代火影去世後,再次一肩挑起木葉村火影的名號和所有責任的時候嗎?

……………

………自來也,你知道嗎?在九年前的時候,那個孩子曾經來找過我,是的,就是在他堅持自己單獨居住的一年後。

(九年前?他還不過才三歲左右,不是嗎?他來找你幹麻?他為什麽要來找你?他為什麽會想要來找你?)

………你的疑問我幾乎都無法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當時的那個孩子是如何從七丁目哪裏,獨自一個小孩子在晚上走來火影樓,隻是,那些都不是重點,你知道那個孩子當時跟我要求了一件事情,或者說,他向我告知一件事情-他想離開木葉村!而我,也答應了他。

(離開木葉村!你說什麽?為什麽這件事情我完全沒有聽說過?為什麽要答應他?你到底在想什麽啊!猿飛老師,就算那個時候比我們當時要和平得多,但是,那也不代表可以讓一個小孩單獨外出,而且那個時候他也不過才三歲而已耶!三歲!不是十三歲,不是三十歲!)自來也不知道該怎麽訝異自己的震驚。

………我知道就算是卡卡西,也是六歲左右才正式開始上了戰場,更不用說你們幾個,但是,難道你就認為是我故意放那個孩子離開木葉保護的範圍嗎?我在你心底,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嗎?不,不是的,我到現在依然記得那個孩子當時的眼神,就跟皆人堅持要和漩渦辛玖奈-前任的九尾人柱力結婚時的眼神一模一樣。

(………他們並不是詢問我們的意見,而是告知我們他們的決定,是嗎?)自來也的神情有些難以言喻的苦澀,他也很喜歡漩渦辛玖奈那個孩子,但是,當初得知自己的徒弟決意要和她共度一生時,自來也也是錯愕多於讚同。

………那段時間,我有特地從暗部裏安排人偽裝成那個孩子進行日常作息,而基本的監視記錄也沒有停止送往長老處,所以,這件事的實情,其它長老就算都不是很肯定,可能會有點疑惑,但是,他們不會來和我對質,畢竟,我還是火影,木葉村唯一的火影。

自來也咬了咬牙,根本不願意去想那些暗部現在的狀況,他也開始質疑放任了自己忽略木葉情報的行為的正確性。

………為了那個孩子的安全,我分批派了兩隊的暗部暗中保護他,可是,第一隊在火之國境內就突然消失了,而第二隊,追蹤到火之國和風之國邊境的某條峽穀,那個峽穀的底部是非常湍流的溪水,直通南方的大海,於是,也因此,我失去了那個孩子的下落,你也知道那個孩子的身分很特殊,生死不明,比發現屍體更為嚴重,而我又不能讓這件事情泄漏出去,那會對木葉,你不會不知道這會對整個忍者界產生多大的影響吧?

(真的隻是為了那個孩子的安全?為又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我當時完全都不知情?或者說,到現在為止,還有幾個人知道?)自來也突然對之前從木葉得來的情報真實性,感到一絲幾不可聞的慌恐。

………總之,幸好,六年前,那個孩子自己主動地回來了,而據他的說法,是失足掉落懸崖,被溪水衝走,後來在某個隱世小村落的村民意外救起,後來在那裏待了一二年,在準備回木葉的過程中,遇上了同是流浪兒的白和君麻呂,就帶著他們兩個一起回到木葉,之後,我有派人去找那個孩子口中所說的隱世村落,卻隻有找到了一個荒棄不久的廢墟,我沒有辦法驗證那個孩子的說法,隻是,那個孩子身上的封印確實沒有任何問題,記憶沒有缺失和錯誤的存在,也都沒有查到那個孩子身上有跟其它忍村或是忍者有所接觸的紀錄,他,依然確實是那個的孩子,所以,我沒有繼續追問他,我也不能繼續追問他,不管怎樣,至少那個孩子還是承認他的根是在木葉的,不然他也不會再失去聯絡後還會回來木葉村,隻不過…………

(那個孩子當年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小孩,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心機啊!猿飛老師,他隻是一個孩子!)自來也不明白自己的老師什麽已經如此地陌生,或許,就是從當年自己看著大蛇丸叛離木葉的時候開始?一向謹慎機敏的大蛇丸,為什麽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那個早已暴露的實驗室中,讓猿飛日斬帶人剛好目睹正在進行中的試驗呢?

………自來也,你們是幾歲就已經開始上戰場?第一次殺人又是什麽時候?孩子?我也希望他們都能當個孩子啊!可是,作為火影,作為木葉村的火影,必須要對整個木葉村的絕大多數人負責。為了阻擋木葉長老和根向九尾人柱力伸出的手,猿飛日斬自認已經盡了作為火影的最大努力。

(猿飛老師,你所謂的絕大多數之外的那些人呢?…………)一直都是處於「絕大多數人」之內的自來也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辯解什麽,就如同猿飛日斬所說的一樣,不曾想過要當一個火影的自己,可能永遠無法體會作為火影的立場和想法,如同自己不明白綱手為什麽整天醉生夢死,過著被債主追殺的日子也不願意回到木葉,如同自己不明白大蛇丸為什麽與木葉決絕,選擇自立音之忍者村。

………我問你,自來也,你這次回到木葉來,不也是因為大蛇丸嗎?我不管你到了木葉之後的想法是否有改變,但是,你能否認你回木葉的動機可有絲毫和那個孩子沒有任何關係?

(不………不是的…………但是………)

………這幾年來,你經過木葉村多少次,又有親自去探望過那個孩子?曾去在意過那個孩子的居住環境?你注意過那個孩子的飲食起居嗎?你可有關心過那個孩子的生活場所?如果你們有任何一個留在木葉,那些長老們敢如此作為嗎?我不得不對很多事情妥協,至少,鳴人那孩子不是在根的訓練所裏長大,不用接受那些長老們的洗腦,而我,也不能對九尾人柱力作出太過示好的行為,一些會令九尾人柱力對火影一係感覺變好的事情我也都不能做,你懂嗎?我做了很多事,所以我很多事因此不能去做。

(我不…………我隻是…………我以為………)

是的,「以為」,就隻是「以為」嗎?

自來也以為九尾人柱力的孩子在木葉會過的很好。

自來也以為皆人的孩子即使沒有自己特別去關注,也能得到很好的生長環境。

自來也以為隻要三代火影還在,就不會讓四代火影的孩子受到任何委屈。

自來也以為木葉的村民會在木葉高層的管製之下,依然有足夠的理智好好對待一個他們認定是怪物的存在……

自來也以為在宣揚火之意誌的木葉村裏,英雄的遺孤可以得到應有的待遇。

自來也以為……

自來也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錯以為了多少事情。

如果不是那個孩子的行為表現和自己所知道的形象差異太明顯,自來也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很多事,或者說,很多事都不會被攤開在明麵上。

(還有機會………我希望………還有機會的…………)

他忍不住將自己的臉埋在雙掌之中,深深地彎下腰,雙肩頹然似地輕輕顫抖著。

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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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有一兩章,就要準備進入正式的中忍考試第三回合,也就是木葉崩潰計劃的前奏。

但是,別說是詳情什麽鬼的,就連大略咱也都通通不清楚啊!XD。

基礎的主線跟AB一樣,但是,除此之外,咱完全不知道。

因為,若殘某人什麽都沒和咱說,所以,劇情會改變成怎樣,咱是真的不知情。

光是為了勸某人不棄權,咱已經用盡心思,不過,就算咱用盡心思,咱還是不確定某人到底會不會棄權==a。

其餘的評的事情,咱也不想多說,反正,一切都是等價交換原則,就這樣,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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