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禍水成員已經站在了高台下,氣喘噓噓,香汗淋漓。
有的癱倒在地上,有的單手支著腰,有的直接躺在了地上。葉孤城緩緩走上高台,手一推,長木落在高台下。
「把它舉起來。」
葉孤城冷漠的身影響起,如夢靨般。
無視那些臉上驚愕、疑惑的表情,葉孤城低頭打量著自己修長的手指,他越來越頻繁著做這個動作了。
「舉起者,考核成功。」
紅娘插話道「葉軒主,這太難為她們了吧,長途奔襲,早已透支了體力,這長木少說也有兩百斤,她們哪還有力氣舉起來。」
葉孤城抬起頭,看著紅娘那嫵媚的容顏上顯現的疼惜,「禍水隻出精英。樓主若是憐惜,紅顏樓可以不用考核這個。但是霓裳軒的,必須通過這個考驗。」
慕容悅心生不忍,「軒主,這太苛刻了。」
葉孤城低下頭,繼又打量著自己的手。「知道我為什麽總是看著自己的手麽?因為我隻相信我的手,我的手,可以創造一切,也可以毀滅一切。」
「你們不懂。還是不懂。」葉孤城眼神陷入迷茫。
陌離睜開眼,「每個人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上天注定,注定你們生下來是女子,注定你們會加入禍水,注定你們以後的人生。」
「命運不可違抗。若考核,或不考核,皆是命中注定的。」
紅娘沉思,慕容悅不語。
台下的禍水成員也疑惑。
陌離歎了口氣,「舉木這關,並不在考核範圍內,是葉軒主臨時加的,誰想考核便考核,不想考核,也當作考核通過。」
人群中起了一陣**,走出一人,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氣,將長木微微舉了起來,而後放下長木,走到一邊站著休息。
有了一人,就有了第二個。
人群中陸陸續續的有人來將長木舉起來,陌離欣慰一笑。
紅娘與慕容悅恍然,望向葉孤城與陌離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崇敬。
禍水要的是死士般的成員。
李長安坐在高頭大馬上,英俊的臉龐上是古井無波的神情。身後的一眾手下則有些耀武揚威,目光中帶著驕傲的望著兩旁的民眾。
車隊中間是一輛寬大的馬車,而後是一些李長安在老房子中舍不得扔棄的家什。
馬車門簾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麵容,「長安。」
李長安循聲望去,馬車內伸出一支細膩的手。
李長安下馬,鑽進了馬車內。
車隊繼續前進。
「怎麽了?」李長安坐在軟塌上,柔聲道。
搖了搖頭,綠茵的身影褪去了有些疲憊的神情,「就是剛睡醒,想找個人說會話。」
李長安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在她額間撫弄,理好幾絲散亂的發絲。
「長安。」小手抓住了寬厚的手掌。
李長安愣了愣神,「嗯?」
「如果我比她早一些遇上你,你會喜歡上我麽?」
望著那張認真的臉,李長安有些迷茫。「若是沒有遇上她,那我或許不是現在的我。」
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放下了手心的溫暖。
李長安伸手揉揉了那頭如瀑的長發,「別想太多了。你隻會是我的知己,千金難求的知己。」
綠茵身影有些落寞,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李長安歎了口氣,「人生得一知己,夫複何求。或許我求的東西太多了吧。」
「我想通了。今生非你不嫁,哪怕孤苦終老。」如水的眼眸中溢出一些晶瑩,帶著決絕。
「你大可不必如此的。你這樣,又怎是通了呢?」
「你不懂。」
李長安怔了怔,隨即點點頭,「或許吧,我從來沒懂過你。」
綠茵身影欲言,李長安阻止她,道「從來都是你懂我。你是我的知己,但我不是你的知己。」
歎了口氣,不食人間煙火的容貌朝窗外望去。
李長安掀起窗簾,打量著馬車外的行人。
馬車內陷入了沉靜,兩人都沒有打破這種不想身處的沉靜。
車隊通過達踏城的主幹道後拐入了城西的偏靜,馬蹄聲敲響,掩蓋了腳步聲。
車隊停在了一座相當宏偉的宅院前。
馬車外手下人稟報「元帥,侯府到了。」
李長安應了一聲,推了推睡著的綠茵身影,而後拉著她下了馬車。
門前是兩尊威武的石獅子,張開的血盆大口讓人不禁歎服石匠做工的栩栩如生。
大門上塑了兩個巴掌大的銅鈴,雕刻如鬼神,張開的猙獰臉龐下掛著一環敲門鍾,府邸上方是一匾燙金揮毫的長安侯府。
李長安牽著身旁的倩影信步踏進府邸。
入目的是一堵青磚砌成的高牆,牆正中是一個楷字,安,長安的安。
李長安點點頭,滿意道「安,平安,安定。確實停符合我想要的生活。」
身旁倩影道「那你現在為何沉迷權欲之中?」
李長安道「身不由己。想要獲得自己想要的,首先就得進入自己不想的。」
繞過牆,來到了一個庭院。
這是長安侯府的前院,種著一些樹,觀賞效果確實很不錯,綠茵盎然,讓人心神平靜。
走過長長的走廊,走廊旁是一些小亭水榭,曲折的走廊盡頭是會客大廳。
大廳方圓十幾丈,正中是一把虎皮大椅,兩排長椅分列在堂下。
虎皮大椅兩旁有通向後院的通道,左邊是廂房,右邊的處理朝事與政務的書房等。
李長安朝右邊走去,那抹綠茵身影則是向左邊行去。
李長安穿過走廊,來到了書房。
書房與老房子的擺設差不多,隻是寬敞了許多,書架也增加了幾個,下人們把書都做了分類,碼好放在書架上。
書房後還有個小房間,裏麵放著一張床,是給李長安累了的時候休息用的。
李長安點點頭,滿意的對身旁的隨從道「設計得很好。」言畢轉身欲走。
「元帥莫急。」隨從拉住了李長安。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李長安有些疑惑。
「元帥。侯府怎麽能設計得如此簡單。請跟我來。」隨從言畢越過李長安,扭動榻邊的一張案上擺放著的一尊香爐,一麵原本毫無縫隙的牆響起一陣機簧聲,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洞口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