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快要進城了!不僅僅是大戰後疲憊歸來的莫雲惜等人,還有失去理智的人。
一時間城門外亂成一團,不僅無法入城,可能連城都無法太過靠近。
已經沒有藥粉的莫雲惜最為焦急,此時已然不是打開城門的時候,但不打開城門,他們就有可能被分屍。
無論他們如何叫喊,都沒有人幫助他們,一時間陷入苦境,倒顯得出幾分悲涼,難道真的要死於這群失去理智的人手中?
就連忙莫雲惜辛辛苦苦煉製出來的藥人,也都被撕扯得幹淨。
“怎麽辦?”莫雲惜看向身邊的莫雷悎,就在這個時候,還是希望他能夠給出人意見,卻也在這個時候發現,無論是葉望派來保護他們的人,還是葉芝留下來的侍衛,無一不傷。
唯有莫雷悎完好無損的立在身邊,似乎打算置身事外。
“你……”莫雲惜的聲音才出了刹那,就覺得惡臭之氣撲來,如果再不解決,恐怕真的要命喪於此。
重重的甩著手中的鞭子,真是能打中幾個,就是幾人,依稀的在她的記憶中,她從未在這樣的情景上失過手。
究竟是被自己最親的人拋棄了,還是被自己相信的人出賣了?
“有沒有誰能先上來的?”孜青的笑聲突然從城牆上傳出,隻見她重重的甩出手中的長鞭,似乎想要拉上來一個人。
可惜無人肯勸,似乎也是在“謙虛”著,在他們看來,應該先離開的恐怕是莫雲惜。
孜青瞪了瞪眼睛,自己守了許久的城,守來的卻是對主人的忠誠,對承諾的忠誠,也算不見。
見她緩緩一甩,突然鬆開手中的鞭子,向莫雲惜道,“雲姑娘,您再辛苦一會兒吧,事情很快就結束了!”
很快結束?開玩笑吧!莫雲惜突然欲要發火,將自己隱藏起來的火爆脾氣暴露之時,卻見到落到地上的長鞭突然飛一般的竄出,替他們暫時掃平了眼前的障礙。
竟然是一條蟒蛇,而且這條蛇身的花紋且異常熟悉,好像就是她曾送給……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成為是條鞭子,而不曾多加留意。
那些人隻是喪失理智,麵對野獸依然有著恐懼,特別是這野獸曾令他們的同伴喪生。
“快進城!”聽到身後的城門正緩緩拉開,莫雲惜立刻喊道,帶著一群人急急的奔向城內,自然也包括從蟒蛇身上逃脫的他們。
就在進入城門的刹那,與莫雲惜並肩的莫雷悎突然頓住了馬,令他身後的人不顧前方的情況的向前擁擠。
竟然是流著口水的狼,且有數條,正虎視耽耽的望著他們,卻見莫雲惜微微錯愕,並沒有太多表示,從狼身旁掠過,不停的甩動著馬鞭。
砰著頭皮的侍女也立刻緊隨莫雲惜,好像跟著他,就能保證起碼的安全一般,惟有莫雷悎一動不動的呆立著,與狼對視。
頭狼突然嚎叫起來,對象自然不會是莫雷悎,突然準備湧進城內的家夥,卻聽孜青的聲音從城牆上傳來,“記住了,隻能抓傷,不可以用嘴,否則晚上全部禁食。”
狼隻像是能夠聽懂孜青之數,不滿的呼嚕著噪子,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議,仿佛已經習慣了孜青的強權。
見狼隻從身邊擦過,莫雷悎好像忍不住顫了顫,就扯著馬匹欲向城內走去,卻聽到另一抹清脆的笑聲,“孜青,他就是小公子。”
“小公子?”孜青疑問的問道,“玢蘭,他可不是衛家小公子。”
“我當然知道!”原來那人是玢蘭,卻沒有見到她的蹤跡,卻隻是聽她道,“我說的是,莫家小公子,他是主人認的弟弟。”
“可惜呀,不知好歹!”孜青本是善意的笑著,卻頓時說出惡毒的話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莫雷悎聽出語氣中的殺意,立刻揚起馬鞭欲要追向莫雲惜。
現在唯有莫雲惜是他的救命符,無論他做過什麽,以莫霜憶對他莫名其妙的情誼,與莫雲惜認為他的利用價值,都會留他一命。
卻當莫雷悎欲要揮動馬鞭之時,一盆水從天而降,一滴不落的淋到他的身上,立刻一股滾燙從身體專來,頓時驚恐的大叫起來。
“雲姐,他們要殺我!”莫雷悎突然大喊道,不曾當真奔遠的莫雲惜,聽到他的呼喊立刻策馬轉身,奔了回來,似乎想要“救”下快要被殺的莫雷悎。
“你們要做什麽?他是……”莫雲惜正欲喊出,卻見莫雷悎的身體被迅速腐蝕,他驚恐無辜的叫聲像是噩耗般的傳入耳中,帶來的卻是死亡前的慘叫。
他想活著!從莫雷悎的眼中莫雲惜看出這樣的訊息,急急的喊道,“快點打清水,快一點兒呀!”
“雲姑娘,不必了!”孜青與玢蘭縱身落到掙紮的莫雷悎的身邊,警惕的看向他,“化屍水很烈性,很快就結束了。”
“你們在坐什麽?”早已奔向馬來的莫雲惜欲撲向莫雷悎,被孜青緊緊的扶住,“這是主人的意思,雲姑娘是見過世麵的人,不會不懂的。”
隻是不願望承認,莫雷悎對她來說就算不是弟弟,也是實驗的對象,是她精心照顧的小男孩,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我會複活的!”莫雷悎憤憤的說著,“早就知道,莫霜憶不會留下我,她已經發覺了,但是我是屍鬼,我會複活的。”
的確,屍鬼是會複活的,一旦複活,會比從前更加厲害,他們此時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若是待他複活?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莫雲惜,忽的撲向正趕過來的侍衛身邊,用力的抽出其中一人的劍,用力的砍向莫雷悎,頓時噴濺出發典的鮮血。
“我以為你會救我!”莫雷悎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被熔化,化屍水,世間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
莫雲惜氣喘籲籲的說道,“既然你真的要死,不如說得徹底一點兒。”
果然是心狠手辣,絕對不會因為他現在是莫雷悎,而有任何鬆軟的舉動,反而比避而不見的莫霜憶,更要狠上幾分。
可是屍鬼真的能夠死去嗎?莫雲惜的心中隱隱的懷疑著,看著快要被她砍得奄奄一息的莫雷悎,倒在地上,忍不住丟掉劍後退,好在孜青扶住了他。
莫雷悎的馬兒已經化為烏去,散發著濃重的惡心氣息,偏偏莫雷悎還沒有完全被化去。
“我再去尋些來!”玢蘭脫口而出,當即安靜,應該……已經僅有一盆,被他們稀釋了。
“哼,我會複活的!”莫雷悎依然喃喃的,自信著自己會繼續重生,這一點,莫雲惜也相信著。
屍鬼存在的年頭應該不短,被砍傷的次數相信也不會少,相信更會經曆無數種慘相,卻依然能夠完好如初的出現在眾人麵前,定然有其秘術。
都說化屍水可以化盡天下萬物,但許久都不曾化掉莫雷悎,似乎也能說明,屍鬼真是……
“還有一些!”葉芝的聲音突然從莫雲惜身後響起,本有些希望的莫雷悎的眼中突然出現一片死寂,看到葉芝,就像看到自己的終點。
葉芝晃動著自己的小瓶,道,“霜憶說,你死不了,可是你什麽都沒有了,隻是一灘膿水,還能活嗎?”
一群人像是看戲般,看著葉芝將瓶子丟到莫雷悎的身上,原來瓶蓋不曾蓋緊,立刻濺出無數水滴來,隨即是莫雷悎的慘叫聲。
就算是再心狠的人也無法忍受這種場景,何況是曾與他朝夕相處的莫雲惜。
“雲姑娘,我們還要處理城外的事,你先回去休息吧!”玢蘭立刻笑道,將她推向遠遠而來的琴者,這琴者也是怪異,方才去了哪裏?
琴者見到地上掙紮的莫雷悎,臉上也是一陣驚懶,隨即坦然道,“既然決定了,就不能後悔,你都已經做了,還怕什麽?”
原來琴者以為是莫雲惜所為,可惜莫雲惜說不出半個字來,拉著琴者疾步離開。
孜青與玢蘭自然還是要繼續處理城外的事,嘶叫聲依然不斷,獨留葉芝一人來麵對莫雷悎。
“當家的!”葉家的侍衛欲言又止,見到葉芝揮手的動作,也聽話的離去。
莫雷悎竟然化得還不夠迅速,屍鬼到底是什麽構造,就算曾經了解,也了解得不夠透徹,以後更是無從探知。
“今天,是我送你的最後一程!”葉芝淡笑道,看著完全無法言語的莫雷悎。
葉芝轉身離去,莫雷悎已經徹底死去不足為俱,他也不必過多停留,倒是應該去安排葉家的人,做回歸王城的準備。
最後真的化為一攤膿水,就算到最後,莫雷悎也不知道,究竟哪裏露出了馬腳,被莫霜憶發現得徹底。
他不知道,他最不應該做的,就是放出由屍鬼控製的那班失去理智的人,他們有可能是失城的百姓,有可能是他們搜集而來的難民,也有可能是準備前去葉望處察看的家族子弟。
可是說起能控製他們的人,除了屍鬼,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