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空房間(1)
不過才離開沭封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再回到城市,竟然遇到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都說瑞雪兆豐年,可這場雪卻沒讓城市裏的人高興些什麽。出了車站,阮立冬一眼看見飄落廣場上的灰色雪片,她皺著眉說:“這雪,怎麽顏色跟個巧克力似的?”
“不光顏色像,味道還像呢。”靳懷理難得揚著眉毛,表情輕鬆喜悅的說次話。阮立冬瞪圓了眼睛:“真假啊?”
“你張嘴試試不就知道了。”靳懷理哼了一聲,阮立冬最不喜歡他現在說話這個樣兒,搞得跟她多笨,他多聰明似的。
阮立冬也學著他的樣子哼了一聲,她仰起頭,正準備張開嘴巴,腦門就挨了靳懷理一下。
“幹嘛啊!”
“傻!”說完這話的靳懷理皺著眉轉頭,他不看阮立冬,卻牽起她的手:“這段時間少出門,出門戴口罩,口罩用醫院的,用過的不要用第二次,這見了鬼的汙染。”
他一口氣說了這些,沒得到阮立冬的回應,他回頭,看到阮立冬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阮立冬撲過去,抱住靳懷理的胳膊,“老靳,我可真稀罕你!”
“……”這個時候,靳懷理的表情說不上是尷尬還是不知所措,總之把頭撇向已經出站阮圓和蕭硯,而他自己臉上,是種可疑的顏色。
“傻。”他說。
他拉著阮立冬也出了門。
龔克來沭封那天,是個晴天,沭封城的天空出現了許久沒見的藍色。靳懷理不知道他已經來了,站在講台上訓學生。
靳懷理訓學生,一慣的言語和風細雨卻總在學生心裏掀起無數波瀾。今天也不例外。他站在講台邊,手裏的筆尖在講台上一下下敲著,被敲擊的講桌發著咚咚聲音,一下下也敲著底下學生的心上。
終於,靳懷理停止了動作。他問底下的學生:“xx,聽說你對你女朋友挺好?”
xx撓撓頭,不明白老師怎麽問起這個了,半天,他點點頭:“還行,不過我聽說靳老師你對師娘也很好。”
“情報準確,我一個月平均要忍耐你們師娘的無理要求至少三十八次。”
xx笑了笑,這學期有個實驗他一直沒有通過,本來今天他是擔心靳懷理會批他的,現在他放心了,看起來靳老師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靳懷理今天的心情的確是不錯,他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講義往講台下走,邊走時,他邊說:“區區一實驗肯定比我老婆好搞定,所以今天你就不要下課了,三十八次也好,三百八十次也好,明天我要看到一份perfect的實驗報告。下課。”
他話音落了,下課鈴聲剛好響起。靳懷理出了教室,餘光裏,他看到一臉驚愕的xx和表情都無比同情的xx的同學們。
龔克就在教室外麵等著他,看到靳懷理,龔克先問候他一句:“對學生還那麽狠?”
“哼,早在他們選我這門課時就該有覺悟了。”
“這話我聽著怎麽這麽耳熟,說了好多年了吧?”龔克說完,上前一步,用他的右肩撞了下靳懷理的右肩。靳懷理又哼:“屁大點兒勁兒整天還在我這裏扮人猿泰山呢。”
哼完,他舉起手臂,和龔克杠了下拳頭。
“來沭封幹嘛?沭封有什麽大案需要你這個犯罪專家出馬?”靳懷理撇著嘴說。他和龔克是在一個心理學的興趣班認識的,同樣對犯罪心理感興趣的兩人自然成了朋友,把這個單純當成興趣的靳懷理後來出國研修物理學,而龔克留在國內,把這個當成了職業。
幾年過去,兩人依舊有聯係。
“剛結束個案子,路過沭封,來看看你。”
“這麽好心?”
“就這麽好心。聽說你結婚了?喜酒都不請我喝一杯?”
“當然不請,我媳婦兒長的好看著呢,萬一被你看上了可就麻煩了。不用說,就你這張大理石扔過去也砸不出個縫的臉,現在還單著呢吧?”靳懷理難得說話這麽高興,說實話,和他來往的朋友都是很優秀的人,而靳懷理的一大愛好就是在各個領域做到比他們還要優秀,譬如手指頭的長度,譬如比在一分鍾內誰的紮眼次數多,再譬如比賽誰先找到媳婦兒這事兒上。
“是還單著。”如果說這話的龔克能略微皺皺眉,或者扯下嘴巴的話,說不準靳懷理還高興和他再鬥上兩句嘴,可偏巧一件事故讓龔克的臉受了傷,不能笑,連基本的表情也做不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靳懷理再挖苦下去,他自己也要覺得沒意思了。
索性靳懷理就換了個話題:“害你的那個‘張’,還沒抓到呢?”
在他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後,靳懷理就很愉快的評論了一番警方的不給力,怎麽過了這麽久犯人還沒抓到之類的。值得一提的是,靳懷理這裏說的警方,是點名道姓,特指龔克。
兩人說著話,慢慢走出了大學門,靳懷理想著晚上請龔克吃飯,他打電話去給阮立冬,可沒想到得到的答複是阮立冬被他們電台扣起來了,說是要閉關策劃一個什麽節目。
“不至於吧,來一次,你真不打算讓我見你媳婦兒了?”龔克問。靳懷理張張嘴,半天沒想起咋回,後來他回了龔克一句:“她太大牌。”
阮立冬沒時間,靳懷理直接帶龔克去了蕭硯那邊,靳懷理的朋友基本是互相認識的,龔克也認識蕭硯,靳懷理想著晚上幹脆他們三個大男人一起吃飯算了,不帶閉關的那個。
到了心理診所,靳懷理發現還有兩個病人在排隊,估計等蕭硯結束還要一陣,索性他直接拿了剪刀上樓去看他的草,他真心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的那堆草長成個什麽樣兒了。
靳懷理的草是外國轉基因的品種,一年四季存活。
他準備走時,蕭硯的辦公室門開了,從門裏走出來一個女人。女人穿著算不上時髦,三十七八歲的樣子,她滿臉愁容,邊出門,邊回頭和蕭硯道著謝。女人拉著一個小孩,男生,理著短發,低著頭,悶不吭聲。
這時,原本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男人起身,他走向女人身旁,拉起小男孩的手,原來那個男人不是來看病的,他是在等人。
靳懷理索性轉身回來,他要和蕭硯打聲招呼,免得他和龔克等太久,他不愛等人。
蕭硯送走那一家三口後,看到龔克,又聽了靳懷理的話,直接拿了外套,準備走人。靳懷理挑眉:“蕭硯你吃貨投胎啊,還有病人呢?”
“嗨。”蕭硯揮揮手,“那個是老胡的病人,估計他那也快好了。”
老胡是蕭硯的心理診所新來的心理醫生,算是蕭硯的合夥人。
蕭硯這麽說了,那就什麽事兒都沒有了。靳懷理吹聲口哨往門外走,蕭硯叫住他。靳懷理回頭:“幹嘛?”
“老靳,你拿著我的剪子,是準備去殺人,還是直接帶著我的剪子私奔?”
靳懷理看看手裏抓著的東西:……
那是邱旭這個月第五次去那家心理診所了,他知道和他談心的醫生叫蕭硯。他不討厭那個叫蕭硯的醫生,可他不喜歡去那裏看病。那裏的醫生說他有強迫症,說這個病其實算不上病,但如果像他這樣嚴重的,就要治療了。
邱旭不覺得他有病,他隻是怕坐在沙發上,怕任何可以坐的椅子類而已,好吧,不止這些,每次吃完飯,他還會總控製不住的嘔吐,再有的其他情況,他不想去想了。
深夜,他躺在自己的房間,看著天花板,房間黑漆漆的,沒開燈。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失眠了,當然,今天他失眠時,又一次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噠噠聲。
聲音從樓上傳來,他問過爸爸,那間房住的是誰,為什麽總發出這樣的聲音。
爸爸也去問過物業,物業說那間房空置了一年,房主出國一直沒回來。
可是每到了晚上,邱旭還是會聽到那個聲音:噠噠,噠噠。
後來在他的要求下,爸爸找來了警察,在警察的監督下,物業找來了代賣這間房的中介,打開了房,發現裏麵空空的,一件家具也沒有。
中介說,不知道為什麽,這間房就算有人來問,最後也總是沒了下文,買主們說這房子不幹淨,再問理由,就沒人願意回答了。
或許樓上真就住著一個鬼呢?
午夜兩點,邱旭從床上爬起來,他悄悄開了自家的大門,上樓。
他手裏握著一把鑰匙,是樓上的,這把鑰匙是那天中介走後他在樓上門前撿的。
這事兒他沒和爸爸媽媽說過,每晚,那聲音總是在樓上傳來,邱旭想找出那到底是什麽聲音。
今天,他開了門,意外的看到房間裏有人影。
邱旭的爸爸叫邱城,是個少話的男人。這一天,他半夜起床撒尿,經過兒子房間時,意外發現兒子不見了。他急了,妻子出差不在家,兒子會去哪兒呢?
連件外套都沒顧得上穿,邱城拿著手電出了門。他正準備下樓去找,突然他聽到有人在哭,哭聲從樓上傳來,聲音像邱旭。
他急忙上樓,樓上那戶人家的門開著,邱城看見兒子坐在地板上,身邊躺著個人,那人臉色慘白,是他本來應該在出差的妻子,她的樣子,像是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禍到請付款的6個案子目前已經全部構思完成,就等著醬寫吧。大約還有5、6w字那樣。然後今年的其他2個文,一個是《給你點兒顏色看看》涉及案例,不過不算推理,是醬的一個新嚐試,再有就是柴焰和陳未南的《隻要你過的沒我好》方向待完善。
推理文醬還是會寫,明年開篇就是,等我養養腦子的,麽麽噠。
愛還留在這裏的小夥伴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