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鋼林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林小雨,隻覺得天地之間一片昏昏亂轉。趙蓉芳在他的生命裏,同樣是一位非常重要的女人,在段鋼林走向事業的高峰過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趙蓉芳出現什麽不測,他將會很痛苦。現在,青兒已經不在了,韋麗華姐姐也已經不在了,他不能讓趙蓉芳也跟著不在。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救助趙蓉芳。既然趙蓉芳已經到北京的醫院治療過了,這說明,國內的醫術根本救不了她!那麽,國外是不是能夠治療呢?
“小雨,你現在立即把趙姨的病情給我發過來,就是現在。”段鋼林道。
“段哥哥,你有什麽打算?”林小雨問。
“我想救助一下國外的醫學專家。”段鋼林道:“既然國內治不了,我們就到國外來碰碰運氣,畢竟,國外的某些醫術要比國內高一些。”
“段哥哥,趙姨的病,都是因為我而起。”林小雨哭著道:“當初,趙姨為了救我,落下了後遺症,現在,他成了這個樣子,我,我……”
“小雨,你不要哭,這跟你沒關係。”段鋼林安慰道:“隻要我們找到這方麵的專家,一定能治好趙姨的病。”
頓了頓,段鋼林又道:“小雨,你現在立即把趙姨的病情資料給我發過來。”
“好,我現在就把趙姨的病情發到你的郵箱裏。”林小雨說罷便掛了電話。
段鋼林立即拿出手機來,登錄進了電子信箱裏。
半個小時後,多達3個G空間的趙蓉芳的病情資料便發過來了。有文字記錄的,也有圖像拍攝的,包括趙蓉芳的用藥等等。
段鋼林靠在床上,緊閉著雙眼,暗想,俺老段雖說向小雨許諾了,可是,身在異國他鄉,究竟應該去找誰來幫忙呢?誰會幫助俺老段呢?
轉過頭來,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夜,段鋼林心中一片茫然。
實在想不出法子來,段鋼林隻好拿著趙蓉芳的資料來到了任富城的房間裏。
任富城一聽段鋼林的講述,同樣是大吃一驚,道:“鋼林,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婦科疾病,我們中國的婦科醫療水平,在國際上都是很先進的,如果國內都治療不好,或者說是無法治療,那麽我想到國外也許同樣很渺茫。”
“不!”段鋼林打斷了任富城的話,道:“老任,我們不要過早地下結論,我們一起想想辦法,請國外的朋友們幫幫忙。”
正當段鋼林痛苦不堪的時候,手機響了,一看來電,竟然是遠在北京的呂子青打來的。
在接聽之前,段鋼林想起了前一段發生的那段跟呂子青之間的感情風波,不禁暗暗苦笑,這呂子青在這個時候究竟想幹什麽呢?難道她有要事相告?
懷著一團疑惑,段鋼林接了呂子青的電話。
“段師兄,趙蓉芳姐姐的病情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電話那頭,呂子青直截了當地道。
段鋼林心一抖,同時又有一些安慰,原來呂子青也在為趙蓉芳的事而奔波。
“子青師妹,勞您費心了。”段鋼林道:“我現在剛剛接到小雨寄來的資料,想通過外國專家找到一個適合的治療方案。”
呂子青道:“師兄,我現在找了三十多名國際著名的婦科專家,集體為趙姐姐會診。你在國外恐怕很難再找到比這裏更高明的專家了。”
“專家們難道一點招都沒有麽?”段鋼林不甘心地問道。
呂子青不無遺憾地道:“到目光為止,專家們統一製定了一套方案,可是,這個方案實在行不通,難度實在是很大……”
“為什麽行不通?”段鋼林不無鬱悶地打斷了呂子青的話,道:“師妹,再大的困難,我們都要去克服,花再多的錢,我們也得治病啊。”
“師兄,你不要著急。我知道你現在比誰都著急,但我們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著急解決不了問題。”呂子青安慰道。
段鋼林長長呼出一口鬱悶之氣,道:“師妹,你說吧,那幫專家們的方案是什麽?”
呂子青同樣跟著歎了一口氣,道:“師兄,專家們現在共同得出的結論是:趙姐姐得了一種綜合性婦科盆腔陰症,找一個跟趙姐姐血型、髓型、腦神經型完全相同的人,進行血液移植、骨髓移植、腦神經移植,三項移植,如果成功,也許趙姨能夠活下來的幾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
“啊——”段鋼林愣住了,茫茫人海,到哪裏去找一個跟趙蓉芳血型、髓型、腦神經型完全相同的人呢?這跟大海撈針又有什麽區別呢?
呂子青道:“是啊,趙姐姐的血型和髓型、腦神經型屬於稀有型號,想要找到這樣一個人,真的太困難了。”
“師妹,你的意思是,趙姐姐活下來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麽?”段鋼林漸漸有些失望了。
呂子青沉默了,段鋼林聽著手機對麵傳來的她的無奈的呼吸聲,一股難言的痛苦湧上心頭。自打進入紅光集團這兩年多時間以來,趙蓉芳對他的幫助實在是太多了,如今趙蓉芳重病在床卻沒有合適的治療方案,或者說具備了治療條件卻無法實施手術,這讓他如何不痛徹心扉?
“師兄,我已經跟各方麵的專家談過了。”呂子青道:“我讓專家們認真搜集世界範圍內的各種人種的情況,一旦有合適的人選,我們將想盡一切辦法。”
“師妹,當務之急,我們最重要的事,就是穩住趙姐姐的病情。”段鋼林道:“據專家們的預測,趙姐姐最多還能活多長時間?”
呂子青不假思索地道:“最多還能活半年。”
“啊——”段鋼林愣住了,半年,這半年的時間,難道能夠從全世界的範圍內找到一個和趙蓉芳一模一樣的人麽?
呂子青道:“師兄,我們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在四個月內找到一個跟趙姐姐完全相同的人,此人在血型、髓型和腦神經型三個方麵和趙姐姐完全一致,師兄,我們都很急,但我們不能放棄,隻要我們下定決心,一定能找到的。”
“師妹,你辛苦了。”段鋼林道:“趙姐姐在醫院的事,就拜托你們了。”
“師兄,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的。”呂子青道。
頓了頓,呂子青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道:“師兄,你在南非那邊,工作量也很大,一定要注意身體。”
“謝謝師妹,我很好的,你也保重身體。”
掛了電話,段鋼林的腦活裏浮現著呂子青的身影,這位身材矮小的省長的女兒,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她的能量,在北京實在是太大了,凝聚一些國際國內的權威專家一起為趙蓉芳會診,絕對不是什麽難事。
坐在段鋼林身邊的任富城道:“鋼林,剛才呂子青也說了,趙蓉芳現在頂多還能活六個月,這六個月的時間裏,我們應該打起精神來,用我們最大的努力,動員我們各方麵的力量,爭取找到跟蓉芳一樣的類型。”
段鋼林大口大口地抽著煙,眉頭緊鎖,事到如今,也隻有靠這樣一個方案了。
情不自禁地,段鋼林的腦海裏又一次浮現出了趙蓉芳的美麗臉龐。她總是那樣的沉默,冥冥之中,段鋼林似乎有一種幻覺,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趙蓉芳的正麵,她是那樣的聖潔,那樣的淡然。
在這樣一個深夜裏,在這樣一個除夕之夜裏,段鋼林隔窗遙望,望著北京的方向,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