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知道方聖下落
我緊緊的攥著手心裏的東西，等電梯門一關就迫不及待的要打開來，可是手才一動，就被蘇彥嬰緊緊按住。
他繃著一張臉，從進門開始就沒好看過，現在依然如此。
但他也沒看我，就這麽一個動作，叫我原本的動作停下，然後就著他半摟著我的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出了電梯，上了車，蘇彥嬰仍舊一句話不說。
當車子從那小區駛離之後，我終是按耐不住，打開手心裏的字條，上麵隻寫了一句話。
“方聖在這裏。”
這是我出門前絆腳時，顧墨辰塞到我手心裏的字條，卻驗證了我的猜測。
我從來不會貿然行事，因為害怕引火上身，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我被他們牽扯進來，已經逃不開了，能做的就隻有自己挖掘一條路。
“彥嬰，我知道方聖——”
等蘇彥嬰在半路靠邊停車的時候，我立刻想要告訴他這件事。
“方聖就在剛才的房子裏，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可是方鈺騙我說是狗，但那絕對不是的，我敢肯定是人被捂著嘴巴發出的聲響。方聖肯定被方鈺綁在了那裏，因為發現了我所以才呼救的。我們要去救他，這樣就可以知道方老爺子死亡的真相。如果真的如我猜的那樣，醫院的方聖是方鈺故意假扮的，那麽你就可以不必答應方鈺的要求，方鈺也就完蛋了。”
我壓根一心想著方聖的事沒有注意蘇彥嬰的變化，將手中的紙給他看，“這是顧墨辰給我的字條，我想他應該不會騙我。今天的他有些奇怪，還給我說了好幾句奇怪的話，我想那就是在提醒我方聖就在這裏。”
“雙羽的係統奔潰就是他搞的鬼。”
我一愣，依舊沒聽出蘇彥嬰話裏隱忍的怒氣。
如果是這樣，顧墨辰會背叛自己的上司嗎？可是我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方聖一定就在那裏。
“也許是他被迫的？我想方鈺不需要這樣多此一舉，畢竟他抓了方聖就是為了替他背黑鍋的，若是方聖死了，肯定死無對證，他現在還沒下手，就是等你的回複。所以我們要提前行動。”
說到這裏，我赫然覺得兄弟之間有時候也根本沒有信任，尤其是這種大家族。而且看蘇謙和蘇彥嬰在一起的樣子，也覺察不出兩人的關係有多好。
“不管怎樣，救出方聖是最關鍵的也是第一步，你覺得——”
“你說完了沒有！”
我一抬頭就對上蘇彥嬰要噴火的雙眼。
他死死的盯著我，那眼神似乎要將我燃燒殆盡，手上的力道也沒了控製，一把抓過我，低頭就是吻。
這個吻帶著無限的怨怒和恨意，沒有任何的溫柔，到最後他竟然張口咬了我，我一縮，皺眉，“疼。”
“你還知道疼？”蘇彥嬰的聲音帶著狂暴，如暴風雨般的侵蝕過來，一句話吼得我啞口無言，隻能怔怔的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快碎了，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墨子羽，你做事之前，為什麽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
“感受嗎？”我垂下眼眸，低笑，“你又何曾考慮過我的？”
不是沒考慮，不是沒在意，我知道他會生氣，可是我不想所有的困難都由他一個人扛著，我想用我的雙手去保護自己，減輕他的負擔。
因為我知道方鈺是絕對不會傷害我的，如果他真的要對我下手，就不該繞這麽多彎子，我留著對他尚有利用價值。
所以我才會去找他，因為有個感覺告訴我，方鈺會告訴我一些不知道的事，比如那一年的記憶，比如蘇彥嬰和杜薇清的關係。
原來他們真的相愛過，最後也是杜薇清提出的分手，那之後我才遇到了蘇彥嬰。
彼時，蘇謙和杜薇清已經在一起，而我和他則是兩個失戀的陌生人，卻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
可是，原本該停在心裏十分難受的東西，我聽了仍舊覺得是在聽別人的故事，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
“我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就不會扔下那麽大的攤子過來找你，天知道方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下巴被不客氣的捏起被迫抬頭，蘇彥嬰的眼睛黑的就要把人給吸進去，讓黑夜的大地淹沒，唯有車裏那盞黃黃的小燈照亮著一方田地。
“子羽，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保護你才是我的責任，為什麽這點你就不懂？”
他最終還是蹙眉，低柔，帶著深深的責備和歉疚。
我卻展顏一笑，掙脫開了他的手，靠後一些，“如果你真的想要保護我，當年就不該棄我而去。”
他猛然一怔，驚訝的有些不可思議，但很快那份異常就隱退。
我低下了頭，不再去看他。
手輕微的被握起，大手包小手，手心裏的溫度彼此緊貼著，十指相扣，是生生相惜的證明。
“當年是我的錯，才導致了一些不該有的事。可是子羽，我希望你不要想起來，就當那個是一個故事，聽過就算了，我不想你再痛苦一次，所有的苦由我承受就足夠了。”
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裏難以平靜，“你就這麽不願意我知道？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麽？”
“你是我的妻子，我蘇柏唯一的女人，也是今生今世不可能放棄的存在。”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神色溫柔，帶著不變的信念，是十分認真的。
“子羽，我愛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可是我娶了你卻沒有陪伴在你身邊，是我的錯，因為那一年——”
他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我今生做的最錯的就是用那種方式要了你的第一次，我知道什麽樣的話語都抵不過存在的事實，我不求你的原諒，隻求你可以好好地，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惠，隻要你可以開開心心的陪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再大的苦難我都會覺得甜蜜。子羽，讓我保護你好嗎？我真的很想這樣握著你的手，一輩子直到老死也不想分開。”
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快的閉上了眼睛，可是眼淚還是逃了出來。
他毫不掩飾他曾經的錯誤，可是如果坦白有用，那麽對我的傷又算是什麽？
我很想原諒他，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閉上眼，都是他對我的欺騙，還有爸爸對我說的話。
有時候當愛情遇到親情的時候，更是一種難以抉擇的痛苦。
我低頭看著十指相扣，他的手指上戴著那枚真愛戒指，在幽黃的光線下熠熠生輝，我從昨晚就看到他戴著這枚戒指，在杜薇清麵前也不曾掩飾。
其實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我知道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不是就不是，所以根本不需要解釋。
能對我說出這番話，也是他情緒所致，可是我——
最終我還是從他手下抽出自己的手，擦幹眼角的淚水，“對不起，我們離婚吧。”
八個字，是完全駁了他的告白，蘇彥嬰的手指關節一僵然後彎了起來，縮了回去。
車子裏的氣氛一度下降到了零點，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前方，讓這本就安靜的夜更為的靜悄悄。
“你可以找到更好的，杜薇清不愛蘇謙，或許你們——”我忍著想哭的衝動，伸手去開門，這裏我再也坐不下去了，就怕一個沒忍住，徹底奔潰，我會更加離不開他的。“我先走了，謝謝你的照顧。”
“子羽，愛一個人不是那麽簡單就忘記的，就像你忘了那年的記憶，卻唯獨記得和蘇謙的所有。這輩子即使你不在，我也不會忘了你。”
蘇彥嬰抓住我的手，聲音越發的輕微，有種朦朧的錯覺，似真似幻。末了他卻獨自輕嗬一笑，收回了手，“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
“我想去默默那裏。”
“好。”
車子再次啟動，我們誰也沒說話，氣氛一直持續低迷著，壓抑感越來越重，我坐如針氈，可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