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首次和他們相處
我不知道蘇彥嬰是怎麽和蘇爺爺解釋的，總之蘇爺爺像個不知情的人一樣囑咐我好好照顧自己。
但我總覺得蘇爺爺是全部知道的，隻是他不想站起來，他希望蘇謙能夠自己明白一些事。如果他一旦站起來，就意味著這場蘇家內部的決鬥會徹底爆發，搬上台麵，到時候麵對的就不是這些了。
蘇爺爺是蘇家當家，他要維護的是蘇家百年來的名譽，萬不可因此毀了。
所以我能夠明白，這樣一位孤寡老人心裏是怎樣的煎熬，可麵子上卻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即便是麵對家人都必須如此。
看著熟睡的外婆，我也不知道當時在蘇爺爺耳邊說的話對不對，但我想這是目前對爺爺來說最好的安慰劑了。
“外婆，我告訴蘇爺爺說你其實已經原諒他了，隻是暫且還拉不下這個麵子，所以遲遲沒有和他見麵的，我這樣說你會怪我嗎？”
我也不知道外婆能不能聽到，純當自己是自言自語了，“其實說真的，我希望你和蘇爺爺之間可以化解那些矛盾，連帶著糾纏在蘇家和墨家之間那麽久的東西都消失，雖然我知道這不是期望就可以得到的，但我是不會放棄的。我想老天爺安排我和彥嬰相愛，也許就是在冥冥之中，要化解這一切，現在我們還有了寶寶，是蘇家和墨家的後裔，這個就是新生的希望。”
“對了，我給寶寶取名叫做念欽，無論男女都能用的名字，我想他能帶著字麵的意思好好做人，再過幾年他就可以叫你外曾祖母了呢！不，還是叫曾姥姥吧！這樣比較順口，外婆你說呢？”
因為醫生說外婆身體還是很弱，需要多休息，所以我說了會兒話，也就沒再繼續，又守著坐了一會兒，才給她掖掖被子，轉身出去。
才出門就看到靠在一邊牆上的顧墨辰，他穿著白色襯衣，微敞著領口，優美的鎖骨是種誘惑。
嘴裏叼著一根煙，青色的煙灰嫋嫋升起在頭頂徘徊，又讓他增添了一份慵懶的魅惑。
我一把拿下他的煙，轉身回到房間打開窗戶，在牆麵上掐滅後扔了下去，再走回去站在他的麵前，一字一句的警告道，“不準吸煙，要吸煙去樓下，外婆還在裏麵休息，煙味這麽重，對她不好。”
“你怎麽不擔心一下你自己肚裏的寶寶？”顧墨辰倒也沒生氣，雙手插在褲兜裏略微低頭看著我。
“我自己會注意，你吸煙的時候離開就是了。”想了想，他會出現在這裏多半是擔心自己的母親，畢竟是外婆老來得子好不容易懷上的小兒子，又和外婆在一起這麽多年，他擔心是肯定的。
我之前還擔心他是不是會衝回去找蘇謙算賬，可到底是個做大事的人，他選擇了沉默，用他的話來講，就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用這句話成功毀了方家，然後等待著蘇家的末日。
“你放心，外婆不會有事的，當年都能熬過來，現在也不會這麽容易一蹶不振。”
顧墨辰眉頭一挑，“倒說的你好像很清楚當年的事一樣，還說媽原諒了蘇老蘇，哼，我瞧著你這是在做夢，媽一輩子不會原諒，就算她會原諒，我也不準。”
話裏的陰狠和些許的煩躁很是明顯，我也知道外婆這麽大年紀是不可能時時想著報仇的事，多半是顧墨辰放不下心中的恨才會做的。
但他也是我的親人，我沒有辦法看著親人和夫家之間這樣敵視而什麽都不做的。
“我是不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但蘇爺爺並不知道火是誰放的。”
“哼，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說。”顧墨辰一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這一切都是他的妻子做的，而他最後選擇包庇了自己人。那個時候媽給過他機會，隻要揪出凶手，她就會原諒蘇老四，可蘇老四還是讓媽傷心了，就因為方嫣兒是他的妻子！”
我明顯的感到肩膀上一疼，皺了皺眉，當時蘇爺爺隻告訴我他知道方嫣兒做的事那是在方嫣兒死亡之後了，彼時蘇爺爺早就和外婆鬧翻了。
“如果你不信，回去問問蘇老四就清楚了，我想他不會再騙你一次。”
顧墨辰拿下了手，繃著臉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又回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外婆，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很顯然要顧墨辰放下遠比讓外婆放下來的麻煩。
晚飯的時候，外婆醒了，這是我自那次之後第一次和她麵對麵的正式對話，說真的心裏還是有些緊張的，就怕自己哪裏做錯了又惹得她老人家不開心。
可是我才進去，就惹到了她。
“你一個大肚子端那麽多東西做什麽，還不快放下來！”外婆雖然體虛，但吼起人來不是蓋的，隻是用力過猛，咳嗽起來。
我急急忙忙的把托盤放在一旁，走過去給她拍背，“外婆，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來，喝點水。”
外婆一邊捂著嘴一邊看著我，好不容易緩和過來，“你剛才叫我什麽？”
“外婆。”
“再叫一遍。”
“外婆。”
“再叫一遍。”
“外婆。”
“誒，我的乖外孫女。”外婆突然伸手抱住了我，差點讓我手裏的水給灑了出來，“小羽，外婆對不起你，這麽久都沒有來找你，明知道你生活的很辛苦，這些年是外婆不好，讓你受苦了，以後你放心，外婆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墨家雖然沒了，但氣勢還在，外婆也還在。”
我鼻子一酸，在沒遇到她之間，我一直不知道該怎樣去麵對外婆這個角色，因為她年輕的時候受了那麽多的苦，後來還一個人撐起墨家，又要麵對和接受墨家的滅亡，還失去所有的親人，沒了自己的女兒，這種苦要她堅強的活下去，就隻有恨，而我也怕她會因此恨我，畢竟我的存在才促成了媽媽當年的苦。
可第一次遇到外婆的時候，我當她是個普通人而關心，後來再見麵就是外婆被氣的發病的事。
如今被她這樣的擁在懷裏，聽著那番溫暖的話，對我而言未必不是一種滿足，至少我的家人願意接受我。
蓉嫂說的沒錯，畢竟是一家人，血濃於水，親情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割舍得掉的。
“外婆，謝謝你，謝謝你和小舅舅還活著，給了我一個家。我不再是一個人，我有了家，這就足夠了。”
“傻瓜，隻要你願意，外婆什麽都會給你，我們以後回馬來西亞，帶著你的寶寶一起生活，看著他健康長大，然後叫我一聲曾姥姥。”
我心下一沉，看來外婆和顧墨辰一樣，是要帶我和孩子一起離開的，但我就算不願意，這個時候也不能說，就怕她一個生氣又犯了病。
簡單的一天就這麽的過去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不敢打電話給蘇彥嬰，怕打擾他，隻能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寫寫刪刪的，最後就發過去“我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這麽簡單。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就看到蘇彥嬰回複的短信，“早安，記得吃早飯，然後曬太陽，多喝寶寶聊聊天，然後想想我，我有好好休息。”
我微笑，心情頓時變得非常的好，一路哼著歌兒去看外婆，外婆早就醒了，剛吃完早飯正在看報紙，見到我微笑的招手，“小羽，什麽事這麽開心呢？”
我正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我一嚇，是方柔的，以為出了什麽事，和外婆麵麵相覷，就要去看看。
誰知方柔這個時候捂著臉一路從房門前跑過，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我探出頭去一看，就發現她是從顧墨辰的房間跑出來的，然後我眯起眼睛，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