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老人家的一番話
王默默沒怎麽接觸過老人，我所接觸的也都是上學的時候對爺爺奶奶，時隔這麽多年，我也不知道老人需要什麽，隻能買了一些簡單的日常用品過去。
彼時醫生都查完房了，因為隻是腳踝扭傷，當初醫院就不打算讓我們辦理住院，可我們也沒辦法，所以答應了醫院最多待三天就離開。
為此我們找了小區的保安，查了監控，發現這個老人這幾天一直都在附近轉悠，我想會不會是她在找自己的兒子或者外孫女，所以就在小區貼了尋人啟事，希望她家人可以看到，又或者有認識這個老人的人。
“李奶奶，我們來看你了。”我和王默默拿著東西放在了床頭櫃裏，本來老人李眉心是一個人在發呆的，看到我們進來，立刻歡喜起來，拉著我的手，微笑的說，“你來了。”
“奶奶我答應過你回來看你的，你放心。”我把東西放好，邊問，“早飯吃了嗎？”
“吃了。”
老人叫李眉心，其實當她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眉心是我外婆的名字，可是我的外婆在馬來西亞生活的好好地，怎麽可能來到這裏，還這副落魄的樣子？所以我覺得肯定隻是湊巧而已。
“你快坐著，有了孩子要當心一點。”
我低頭看著凸起的肚子，笑了，但也聽話的坐下來，“謝謝奶奶關心。”
“孩子呀，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了。”
“孩子的爸爸呢？”
“他有事要上班呢！”
“怎麽你身邊一直就這個女人？她是你的什麽人？保姆？”
李眉心對王默默一直有著莫名的敵意，我以為是因為王默默撞了她的緣故，所以不得老人的心，而王默默也基本不和她說話，算是吃定了啞巴虧。
我看了眼王默默又看著李眉心說，“奶奶，你誤會了，這個是我朋友不是保姆，因為最近有些事，所以我和她住在一起。”
“那你的家人就不陪你了？”
說起這個，我低下了頭，看著李眉心皺巴巴的手，那時經過歲月摧殘才留下的東西，“他們全部都離開了，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真的？”
我疑惑的抬頭看著老人，她雖然落魄，但精神矍鑠，不似表麵看起來那樣，所以我想她估計是遇到了什麽事才會落到這種地步。
“不。”我搖搖頭，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想起了自己的外婆，“我應該還有個外婆和小舅舅。”
“什麽叫應該？他們不在你身邊嗎？”
我低頭，微微歎了口氣，說，“因為我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他們，也不知道他們長什麽樣子，我一開始以為他們也都離開了，可直到最近才發現原來他們都還在，就是不知道在哪裏。”
“那你想他們嗎？”
我有些發愣，想嗎？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可是一想到自己不是孤單一人，我就想見到他們。
可是我不知道外婆和小舅舅對我來說是敵是友，說穿了我就是怕他們會因此威脅到蘇彥嬰，畢竟蘇墨兩家的仇恨跨越了三代人，很多東西不是這樣隨隨便便就可以磨滅的。
“我也不知道，因為外婆家和我夫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過往，我有些擔心。”
“你問那麽多做什麽！”一旁的王默默聽李眉心這樣問人家的事，口氣有些不悅，哪隻李眉心突然哀嚎一聲，摸著自己的腿叫著，“我腿疼，好疼，你快點給我去叫醫生。”
“我不去。”
“默默你別生氣，我去好了。奶奶，你忍忍，我馬上就叫醫生過來。”
“你不準去。”
兩人異口同聲的製止了我，最後王默默選擇了妥協，“我去叫醫生，你坐著別亂走，我馬上就回來。”
“麻煩你了。”
王默默前腳才走，後腳李眉心就又拉住了我的手，帶著細微警告的意思說，“你這個朋友我看不怎麽簡單，你要小心了，別被她害了也不知道。”
她的話就說到這裏為止，雖然我有些反感她這樣說王默默，但她說的沒有錯，王默默的確瞞著我，可我知道她的心裏很矛盾，一邊是深愛，一邊是友情，她哪一邊都不想失去。
“墨丫頭，你很愛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嗎？”
我笑著說，“當然是的，他們是我的唯一。”
“那如果你唯一的親人要你離開夫家，你會答應嗎？”
我終於覺察到了這番對話的疑點，皺著眉頭看著李眉心，她似是在關心我，實則有種步步緊逼的味道，讓我覺得很奇怪。
“奶奶，你問這些做什麽？”
“不過是無聊想問問罷了，我那個外孫女和你遇到的事差不多，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們差不多年紀人的想法。你要是不說也沒關係，就當我這個老人隨口一問吧！”
我抿抿嘴，看著李眉心半響，最後說道，“我不知道您的外孫女和夫家是怎樣的關係，但我這邊有些複雜。”
“複雜？可以說的詳細一些嗎？”
“這個----”我有些猶豫，但想著也許老人問我這些就是為了自己的外孫女呢？“因為我外婆和我夫家有誤會，矛盾持續了那麽多年一直沒有解開，而我一直沒見過自己的外婆，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想解決兩家的矛盾，希望可以和平相處，可我知道做到這些很不容易，但我相信一定有希望的。”
“是嗎？”李眉心長歎一口氣，低下了頭。
我點點頭，然後摸著自己的肚子說，“這個孩子就是唯一的希望，我希望他的出生可以帶來新的光輝。不管那時候將要我做出怎樣的抉擇，我都希望孩子平安，如果最後的結果是真的要和我丈夫分開，我也想為他留下這個孩子。”
李眉心也沒有再問什麽，我也有些彷徨不語，氣氛有些沉默，我最後一笑，搖了搖頭，轉眼看到桌上放著一把梳子，突然想到小時候給奶奶梳頭的樣子，笑著說，“奶奶，我給你梳梳頭吧？”
李眉心一愣，但還是點點頭，我拿著梳子站起來，讓她轉身背對著我，我看了一下她的行動，然後給她梳頭。
李眉心一頭銀白發絲很軟，雖然有些打結，但梳順了就十分的順暢，她的發質感覺的出來十分細膩柔軟，應該是經過保養才會這樣的。
可是這樣一個人穿著破爛衣服的老人怎麽會有時間或者金錢去保養的？而且除了頭發外，我發現她皮膚雖皺但那也是年紀大的緣故，仔細瞧得話會發現她的保養還是很不錯。
對此，我不禁有些懷疑。
“奶奶，你的發質很好，是不是以前經常做養護？”
“哪有，這是天生的，不過都白了，馬上也就會沒了，人也快進棺材了。”
“別這麽說，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一天，能走到奶奶這樣的年紀，已經是很不錯了呢！好了，給你看看。”
因為她是短頭發，我也不過是梳順了而已，然後把翹起的地方用手壓了壓，拿過鏡子給她看，李眉心笑眯眯的樣子十分和藹，誇讚道，“真是個好姑娘，誰家有了你就幸福了。”
“我以前也給我奶奶梳過頭發而已，讓你見笑了。”
“墨丫頭呀，以後給老婆子我經常梳梳頭好嗎？”
李眉心轉過身來握住我的手，眉宇間帶著笑容，和我奶奶那時候一樣，總是在我給她梳完頭後笑眯眯的拉著我的手說，“小羽的手真巧。”
我微怔，有些不忍回絕老人的小小心願，點點頭答應了，“隻要有機會，我會的。不過奶奶說你有外孫女呢！怕是她不會讓我給奶奶梳頭吧！”
“不，她會的。”李眉心這四個字說的很堅定，我也沒再說什麽，就坐了下來，那邊王默默也帶著醫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