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休整過後回老家
我們還沒到家門口，蘇易就打電話來說蘇爺爺已經望了我們好幾次了，若不是因為王阿姨的事有所耽擱，我們是早就回去了。
一路上我都捧著爸爸的骨灰盒，明天我就要踏上返回老家的道路，然後用爸爸給我的鑰匙去揭發一切未知的真相。
可是，看到了真相真的會好嗎？
我有些迷茫，握緊了爸爸的骨灰盒。
“別多想，一切順其自然就好，記住你這次回家隻是為了安葬你的爸爸，就這麽簡單而已。”
蘇彥嬰將我的頭靠在他的懷裏，心知我的想法安撫著細微的矛盾。我閉著眼睛點點頭，確實，不要懷著太大的目的性去做某事，很多事順其自然是最好的。
“少爺，少夫人，你們終於回來了。”
蘇易一見到我們就迎了上來，接過我們的行李。
“抱歉，因為有些事耽擱了，所以才回來晚了，爺爺他還好吧？”
蘇易和梁叔一人一個拖著行李進門，邊說，“老爺隻是怕你們路上出事，現在臨近年底，算是多事之秋吧！”
“年底。”
我突然想起現在已經是一月底了，還有一周的時間就要過年了。而自從爸爸住院那天起，每逢過年都成了在醫院裏陪伴爸爸，對我來說，過年隻是在一起吃個晚飯那麽簡單而已。
“子羽，今年過年，我們一起。”蘇彥嬰握住我的手打斷了我的遊神，我抿嘴微笑點頭，今年雖然沒有爸爸的陪伴，但我可以和我最愛的人一起，也算是一種滿足吧！
進了屋，蘇爺爺早就按耐不住的走過來，張開手抱住了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對不起爺爺，因為有些事耽擱了，讓爺爺久等，真的不好意思。”
“沒關係，隻要你們平安就可以。”
接下來大家就一起吃了飯，然後我就被安排去休息，可當蘇爺爺知道我們第二天又要趕路的時候是大力反對，最後氣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晚飯都沒有吃。
我一開始隻是覺得他過分擔心我和孩子了，可是等第二天坐上車出發的時候，我才從蘇彥嬰嘴裏知道蘇爺爺為什麽會這樣。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蘇家這麽大卻隻有兩個孩子的原因嗎？”
“我記得，你說蘇家的孩子在滿月前都不明原因的夭折了，最大的也沒活過成年，除了你和蘇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彥嬰搖搖頭，“關於事情的真相我們誰也不知道，隻是奶奶過世前一直重複念叨著詛咒之類的話，爺爺對此也絕口不提。但是不管大家怎麽努力，孩子總是會沒有。”
“可是詛咒這種東西怎麽會存在呢？”我皺眉不太相信這種說法，要是真的有詛咒，為什麽他們兩個會活下來？“你不是和蘇謙活的好好地？”
蘇彥嬰笑了，用了些力將我摟住，單手指玩弄著我的頭發，繼續說，“所以我覺得是有人蓄意而為，蘇謙怎樣我是不清楚，但我的性命是用我媽媽的一生換取的，所以我才能活著。”
我立刻抬頭看著蘇彥嬰，他鮮少提起他的媽媽，可每次說起的時候我都知道他心裏的難受，也會想起當年蘇爺爺會不要這個孩子。
指腹觸摸上略微冰冷的肌膚，我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微用力湊上去親吻了他一下，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彥嬰，我們的命都是媽媽守護才留下的，是媽媽用自己的生存換取了我們的將來，所以我們要更加感謝我們的媽媽，不是嗎？我相信你媽媽看到你這樣長大成人娶妻生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是的，她看到你這樣的兒媳也一定會很開心的。”蘇彥嬰緊緊的摟住我，不肯放鬆，聲線裏帶著些顫抖和緊張，“所以你和寶寶一定要平安。”
我閉著眼睛，用力點頭，蘇彥嬰是害怕我們的孩子會像蘇家其他孩子一樣被人下手奪去生命。
但我是孩子的媽媽，不管用任何辦法和手段，我都要平安生下這個孩子，然後撫養他長大成人，如果到了最壞的地步，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留下寶寶，也要為他留下屬於他的血脈。
但這種話我不敢對他說，就怕他會更加擔憂，所以我能做的隻有安撫他，撫平他所有的擔憂。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開開心心的走到老活到老，兒女成群不會僅僅隻是個夢想而已的。彥嬰，請你相信我，所以不要擔心。”
“好。”
老家在櫻市的郊區，因為櫻市和霖市相隔很近，過了榮子鄉再走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但考慮到車速太快我會不舒服，所以蘇彥嬰一路上是放慢了車速，三個小時不到的路程，開了很久。
因為昨晚沒怎麽睡著，最後我趴在蘇彥嬰的懷裏沉沉的睡去，連什麽時候到家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床上。
看著蓋在身上的素白小花的被子，我有些慌神。
再抬眼，不大的衣櫃全部是木質的，緊貼著牆麵，這是當年爺爺親手打造給我的，後來因為知道我愛看書，所以又給我打了一個連著書桌的書櫃，既可以當書桌用，旁邊的格子還可以用來放書，是一物兩用。
書桌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套書寫用具，還有一些課外讀物堆在一個角落，姣好的陽光照射進來，錯落在那些東西上，竟然沒有看到任何的塵埃，看得出來蘇彥嬰在我來之前已經找人打掃過了，整個房間都沒有聞到任何灰塵的味道。
我打開窗戶，微風迎麵吹來，伴隨的是風鈴清脆的聲響，我回頭望去，掛在天花板上的一串風鈴正在發出著好聽的樂曲。
觀顧整個房間，都是木製的家具，包括這個風鈴在內的所有家具都是爺爺親手打造的，奶奶說爺爺當年是鄉裏最大最好的工匠，手工這活幹了一輩子，是怎麽也舍棄不了的。
但也正是因為經常出門為人打造家具，才意外的丟了我爸爸，所以我爸爸才會在無意中遇到了來櫻市度假的外婆，繼而被外婆帶走了。
時隔多年後，爺爺找到了爸爸，隻是看到他生活的那麽好，就有些猶豫不想帶他回老家，因為他們始終沒有能力給他如此的生活。
雖然爺爺是存了私心，但這也是父母對自己孩子的一番希望，他們不會忍心斬斷孩子的光明前途，隻是為了認祖歸宗而已。
後來因為變故，爸爸帶著生病的媽媽回了這裏，直到媽媽死，直到我長大成人，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幾年，直到爸爸犯了病後，我才帶著爸爸去了霖市治病離開了老家。
我一路開門出去，這是一幢兩側加個小閣樓的房子，是這裏非常普遍的房型。看著周圍熟悉的家具和擺設，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得過了這麽多年。
再次回到老家，卻已經是物是人非，除了回憶，再也沒有當年的那些人了，爺爺奶奶爸爸都在我身邊離開了，這個家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
突然我聽到閣樓傳來聲音，以為是蘇彥嬰，就順著聲音的地方走過去，“彥嬰，你在嗎？”
可那邊並沒有回音，窸窸窣窣的不知道是什麽聲音，我定了定心神，以為有老鼠，所以往上走。
閣樓是積壓雜物的地方，我基本很少來這個地方，可是走上去我發現閣樓的門是半開著的，有些狐疑，但還是推門進去，伸手摸到了門後的燈。
燈亮了，除了雜物什麽也沒有，倒是正中央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櫃子叫我起了疑心。
“這個是什麽？”
走過去才發現是個繁複的蓮花紋布滿的個櫃子，很古老的那種，我才想起自己曾經問過爸爸，為什麽家裏會有這樣的東西。
爸爸說這是家裏幾代遺傳下來的，隻有最珍貴的東西才會放進去，然後一代代遺傳下來，而這個將來就是傳給我的，但那個時候我年紀小，根本沒在意。
突然想起爸爸給我的那把鑰匙，看樣子就是這個櫃子鎖上的鑰匙了。我準備轉身下樓去看看到底是不是那把鑰匙，可還沒踏出去就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彥嬰，是你嗎？”依舊是沒人回答，我以為是小偷，所以特意的在房子裏上下走了一圈，依舊沒有發現陌生人，而且除了我自己發出的聲音外，再也沒其他聲音了，爸爸給我的鑰匙也安好的放在我的包裏。
“難道是我聽錯了？”
也許是我自己神經過敏了，我準備再上去看看那個櫃子的時候，聽到門外傳來聲音，有好些人，於是我轉身出去。
才開門就意外的看到鄰居們都過來了，見我出來，紛紛走了過來，“子羽，你回來啦！”
“是的，我回來了。”
“子羽呀，聽說你爸爸沒了，這種事雖然傷心，但你也別過度了，畢竟生老病死都是每個人必經的東西。”
“是呀，子羽你現在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免得你爸爸在天之靈在為你擔憂了。”
“子羽，你要是覺得一個人不方便，可以住到我家來，像你這樣貼心的女兒我多一個不多。”
“謝謝大家的關心，子羽很好，子羽會堅強的過下去的，為了爸爸的希望，為了大家的關心。”
“哎，你這孩子也算是命苦，從小就沒了媽媽。子羽你結婚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大媽幫你介紹好嗎？”
其中一個人推了推她，提醒道，“子羽這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你沒看到之前那個男人麽，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還需要你介紹嗎？”
“哎喲，你看我這腦子這眼神的，對不起。”
鄉裏的街坊都是一群實在人，說的也都是實在話，我在這裏這麽多年，沒少受過他們的幫助，在我來看都是自家人，並沒有對或者錯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們，我還沒走出去，就看到蘇彥嬰回來了，他其實早在老遠處就看到了這裏，隻是一直沒有走過來。
“回到家鄉的感覺怎麽樣？”
我靠在他懷裏，看著周圍的自然生態，微微一笑，“很好，大家一如既往的對我那麽好，隻是，隻是這裏從此再也沒有我的親人了。”
“雖然沒有，但他們一直都活在你的心裏。”
我點點頭，和他更用力的相擁著。晚飯的時候蘇彥嬰告訴我，明天一早就要下葬，具體的事都安排好了，我不需要做什麽，隻是一個形式罷了，因為他不想我因此太累。
吃過晚飯，我趁著蘇彥嬰洗澡的時候又上了閣樓，我就那麽的站在了櫃子麵前，手拿著鑰匙試了一下鎖，是可以打開的，但我頓了許久，最後歎了一口氣，還是沒有拉開櫃子。
盡管我知道那後麵就是一切的真相，可是不等爸爸順利下葬，我並沒有那種心情去打開塵封已久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