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南京城中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大是熱鬧一番之後,每家每戶都在門前放置一個鵝籠,用紅色綢緞蓋住。
這鵝籠之中,全部都是小孩,或男或女,大者隻有七歲,小者隻有幾個月大,有的坐在籠中玩耍,有著坐在籠中哭泣,有著在吃果子,有的在哈哈大睡。
隨著午時三刻的臨近,大街之上,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在南京城南區,一處空曠的兵營之中,有一座十二重樓高的建築,這樓頂之上,突然結下了就多碩大的紅雲,紅雲猶如血色蓮花一般,在空中慢慢綻放,越開越盛。
寂靜的南梁國都城,在沉寂了一天之後,熱鬧了起來,眾多大臣紛紛上表,祝賀天降祥瑞。而城中的百姓則誠惶誠恐的唯恐大難臨頭。
紅雲越變越大,漸漸的彌漫了整個都城,唯獨皇宮之上,有一股淡淡的氣運在阻止著他的前進,不過紅雲的彌漫,隻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這一切都看在成風和陸家姐妹的眼中,他們不是不想出手,隻是現在時機未到,如果不能斬草除根,抓住那孟祥意的話,像南梁國這樣的事情,還是會發生的。
成風在紫河車中呆了一會兒之後,覺得不妥,飛出將紫河車收了,然後鑽進了玲瓏彩橋畫舫。陸家姐妹本來在靜修,不過被成風打斷了,她們並沒有惱怒,在成風說明了來意之後,陸紅鯉反手拿出了那一麵銅鏡。神色凝重,口中念念有詞,掐出幾道法訣打在上麵,下一刻,城中的景象便即出現在了銅鏡之上。
隻見那一個個的鵝籠之中,在裏麵都張貼著一張血色的符籙,陰氣森森的,那些在鵝籠之中的小孩,慢慢的便的虛弱下去,好像比吸取了生機一樣。
被血雲彌漫的城中,皇宮之上倒是形成了一條淡淡的龍形之氣,盤首籠罩這皇宮,血雲短時間內還是沒有辦法侵入。
陸雪晴看到這樣的景象,微微的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黑邙山的孟祥意當真歹毒,竟然打算用這麽多的生靈修煉自己的邪功,實在是太過殘忍了,我們必須想個法子,救下那些小孩子,將那孟祥意殺死,以除後患,不過現在我們到底應該怎麽做呢?”
這陸家姐妹兩人,少不更事,心性雖然不錯,在修煉之上也是頗有成就,不過她們在父親和師傅的保護之下,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之前雖然想到了放出彩蝶查看城中的情況,可那卻是出於好玩之故,根本不是成風想的那個原因。
成風想了想,說道:“我們領了這個任務,自然要想辦法做好。不過那孟祥意卻是不凡,雖然受了重傷,可卻是金丹期高手的底子,不好對付。我觀那些小孩最好還能堅持個十天左右,我們在好好的謀劃一番,想想辦法,應該能有所得的。現在這南梁國中,出了這樣的異象,絕對會引起眾人的注意的,過些日子,還會有其他門派的人前來的,到時候,人多了,對付那孟祥意可就容易了。”
成風說的不假,南梁國的異象,在一日之間,就已經通過一道道的傳音符,傳遞到了玄清門內。其他幾派雖然也得到了消息,不過由於一些原因,並沒有派人過去,而丹鼎門由於成風已經領命前去了,所以也沒有做出一點的反應。
就這樣,過了幾日,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一道人影劃過天空,出現在了國師宮大殿之上。
這人一襲黑袍,就連麵目都給遮住了。他掃了一眼國師宮的周圍,哼了一聲,廖總管的不見,他絲毫沒有在意。身影一晃,出現在了後堂之中的一個隱秘的房間之後,他伸手一揮,轟然一聲巨響,身前裂開了一條隧道。漆黑而深邃的隧道,直接沒入黑暗之中,那腳下的石階之上,都泛著幽幽綠光,極為的恐怖陰森。
這條隧道極為的悠長,蜿蜒上百裏,一直延伸到城南的軍營之中,隧道的盡頭,有一扇石門,石門之上,鑲嵌著數顆黑氣彌漫的怪異石頭。在石門的上方,有著一縷森白的火焰,正在一跳一跳的灼燒著。
那人一掌拍出,擊打在石門之上。隻見那幾個黑石頭上閃過一道幽光,石門豁然打開,在石門的後麵,有著一座血色蓮台,血紅的蓮台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了,甚至有的地方已經發黑了。蓮台之上,正有一個老婦人在那裏酣睡者。
這老婦人,有著一頭妖異的血紅色的長發,一隻拖到了地上,她身上披著的鬥篷,也是紅色的,就連她的皮膚,雖然極為皺紋林立,不過卻也散發著異樣的紅光。她身上唯一的異處便就是那兩道白眉,常常的眉毛預示著它的不同,一隻延伸到腦後,簡單的束縛著一頭的長發。
黑袍之人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老婦人,森寒的眼光,落在了老婦人的臉上。
那老婦人好像覺察到了什麽,從酣睡之中靜了起來,隨著一陣鎖鏈嘩啦的聲響,老婦人拜道:“主人!”
這黑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從黑邙山到處“幽冥寶典”的孟祥意。
孟祥意伸手一揮,老婦人身上陡然一輕,戰戰抖抖的重新做到了蓮台之上,孟祥意這時說道:“血娘,血蓮花開九朵,看來你給我培養的九十九個血靈也煉成了吧!”
孟祥意的語氣雖然平淡,可是聽在那血娘的耳中卻不是那樣,她有些顫抖的說道:“是有所成了……可是……”
孟祥意神光一凜,大手一揮,隻見黑暗之中,一張籠罩的帷帳,嘩啦一聲便即落下了。
這地底石窟,赫然是青石開鑿而成的,四周怪石林立,偶爾有一滴滴的血紅之水滴落下來。而石壁之上,更是開鑿出了一個個的小型圓池,這些小池的裏麵,存放的全部都是血水,每個三尺見方,沿著石壁,一個接著一個的,層層疊疊,猶如蜂巢一般。
最為奇怪的是,那些血池的中央,每個血池之中,都有著一個嬰兒正懸浮在血水之中,他們肚子之上,長著一個暗紅色的臍帶宛如一條恐怖的黑色,緊緊的纏繞在這些嬰兒的身上,一頭紮進血池之中。和母體不同,它們不是從血池之中供給嬰兒養分,而是反向吸食嬰兒身上的先天血氣,用來溫養血池。
這些嬰兒,沒有一個例外的都出現了可怕的變形,有的長出了血紅的獠牙,有的更是雙眼合二為一,更有的雙腳合一。不過他們的身上,出了那可怕的臍帶之外,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心髒正在瘋狂的跳動著。
孟祥意的眼中,此刻充滿的怒火,他一把抓起了血娘,扼住她的脖子,狠狠的按在一旁的石壁之上,說道:“五年時間,是百萬的晶石,九十九個紫微命格的嬰兒,這就是你給我煉製出的血靈?”
他不得不怒,因為為了煉製出這些血靈,失去了太多太多了,這血靈,就是他東山再起的機會,是絕不容失的。
“主人饒命,還有一個,還有一個!”血娘的口中突然傳出了極為尖細的聲音。
孟祥意一手將她給丟在了一旁,冷冷的說道:“在哪裏?”
血娘哆哆嗦嗦的爬了起來,實力推開了自己坐下的蓮台,這蓮台之下,赫然有著一個血池,這血池之中還冒著熱氣,顯然這些鮮血都是新鮮之極的血液。
這個血池的顏色不同其他的血池,殷紅之中有著一抹抹不去的金光,血娘那尖細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那九十九個紫微命格的嬰兒之中僅剩下來的一個,不!應該說是集萬千精華與一身的一個。”說到這裏,血娘伸出她枯瘦如柴的雙手,似乎想要將裏麵的嬰兒抱起來。她興奮至極的說道:“這是真正的寶貝,我們血族的血靈,正是因為這寶貝太過貪婪了,他吸收了他所有姐妹兄弟該有的血氣,所以他們才變成了那樣。”
殷紅的血液之中,血娘枯瘦如柴的雙手,似乎探到了什麽,她雙手捧起的不是那血池之中的嬰兒,而是一個還在尋在蠕動的血球,它還沒有定型,隻能說有點雛形而已。
“寶貝就要出世了,他是絕無僅有了,是無數年來,第一個出世的,是蘊含血祖血脈的絕世寶貝,我真不想將他交給一個外族之人。”血娘道。
那一團血球最終還是交到了孟祥意的手中,因為他徹底的控製著血娘。
當血球交到孟祥意的手上的時候,那血池之中的嬰兒,朝著孟祥意裂嘴笑了一下,那是一種保留的笑意,是血靈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最前的人的微笑。
血娘這時拿起了記在自己肚子上的臍帶,一口將它咬斷,然後張開大口,將上麵的鮮血一吮而光,笑道:“這些可都是我的血,一年之前,他的那些同伴的血就不能滿足他的成長了,是我在供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