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寧願像瘋子一樣裝著糊塗
男人冷哼,佟雪嫁給傅元彥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對於這個女人的性子,他到底還是了解幾分的。
在傅家裏,唯有可能會對葉暖說出那番話的人,就獨獨她一人了。
他將煙頭擰滅在煙灰缸裏,懶懶地抬眸看向了她。
“佟雪,葉暖她是我的女人,我跟她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這一次就算了,可是若還有下一次,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悅”
他的話是半點都不留情麵,佟雪的臉瞬間煞白。
她的手暗地裏握緊,她怎麽都想不通,那個葉暖究竟有哪裏好,值得他這麽地一再維護。
而且,就她看在,傅臻鐵定跟那個女人對生日那一次的事作過解釋,他什麽時候成為了那樣的男人?從前的他,可是對解釋這種事極為不屑的。
都是因為那個葉暖,自從那個葉暖出現了以後,傅臻整個人都變了攙。
她咬著牙關,不管怎麽樣,她得不到的,自然也不可能會讓葉暖得到。
“傅臻,我可是知道你為什麽要把葉暖留在身邊的。”
她的話,果不其然讓他蹙起了眉頭。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向上揚起的弧度。
隨後,她的手不自覺地攀上了他的胳膊,這個男人,從第一眼看見他,她就想得到,偏生,他卻是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
到了最後,她被迫聽從家裏人的命令,嫁給了他的哥哥傅元彥。
可她與傅元彥,是同床異夢的夫妻,彼此間也早就有了默契,各玩各的,都不幹涉彼此的事。
因此,對於她的心意,傅元彥是早就已經知曉的。
但是,他卻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樣真的好嗎?反正她對你來說,也隻是利用的關係,等利用完了,自然也就丟到一邊去了……”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手便被他給攥住了。
他的力度很重,她痛得皺起了眉頭。
男人的麵色陰沉,很顯然就是在發怒的邊緣。
“佟雪,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極限!”
說著,他就甩開了她的手,自沙發上站起身來。
見他正欲離開,佟雪難免有些急了。
她看著他的背影,出聲喊住了他。
“傅臻!我這也是為了你著想!如果你對葉暖投入了感情那該怎麽辦?你可別忘了,你還有那個白……”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掃視過來的目光而整個人都定住了。
“我說了,我跟葉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隨後,他便大步地上了樓,甚至就連頭也沒有回。
佟雪坐在那裏,恨得是牙癢癢的。
與她無關嗎?她會讓傅臻知道,他與葉暖之間的事,與她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聯,而這關聯,會讓傅臻這一輩子都無法擺脫她。
她握緊了拳頭,眼底溢出了絲絲的冷意。
階梯教室內,陽光鋪天蓋地地照射進來,一室的暖意。
葉暖托著雙腮看著講台上教授口水花沫子亂飛地講著內容,思緒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旁邊,安小曼看她一臉心不在焉的,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她。
等她回過神來,她故意壓低聲嗓湊了過去。
“暖暖,你什麽時候才回去爵園啊?這都已經好些天了呢!”
葉暖狠瞪了她一眼,“我為什麽要回去?”
安小曼是聽她說了生日那天的事,但不管怎麽說,她都覺得那個男人不應該是為了一個女人而丟下她的。
因此,她斜睨向了她。
“你從爵園出來,什麽都沒帶,葉宅那邊也是什麽都沒有的,這些天你吃我的穿我的,我是沒什麽所謂,可是,這事兒遲早得解決啊!這麽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
她自然也知道這麽拖著不是辦法,但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隻要想到傅臻生日那天丟下她,隻是為了跟另一個女人慶祝他的生日,她就覺得受不了。
愛情這種東西果真是讓人變得戰戰兢兢,不過是一丁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有可能會演變成很大的問題。
說白了,就是她的嫉妒心發作罷了。
關於這一點,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就是不想去承認。
會愛上傅臻,這是她怎麽都料不到的,她不知道那個男人對她的感覺究竟是怎麽樣,他從來都不會跟她說,可愛情這東西,就是會教人越來越貪婪,到了最後,便到了一種無法自控的地步。
她忍了忍,到底還是無法忍住,轉過頭看向了好友。
“小曼,我問你,如果你的老公或者男朋友跟別的女人慶祝他的生日,你會怎麽樣?”
安小曼眨巴眨巴眼睛。
“我又沒有老公或者男朋友,這種事我怎麽可能會知道啊?”
說來也是。
更何況這是她自個兒的事,本就該由她自己來作出決定的。
葉暖趴在了桌麵上,覺得是頭疼極了。
安小曼想了想,再湊近她一些。
“暖暖,你有沒有想過,這其中會是有什麽誤會嗎?”
她緩慢地抬起頭,剜了她一眼。
“怎麽可能會是誤會?”
“為什麽不可能會是誤會?”
安小曼禁不住反問,對她來說,她是覺得那樣的事是處處透著謎團。
“那個叫佟雪的女人所說的話可信度有那麽高嗎?她說什麽你就信她什麽?再說了,你之前不是跟我提過,那個佟雪雖然是傅少的嫂子,但是似乎跟傅少有什麽說不清的曖昧關係?就憑著這一點,那個佟雪的話可信度就降低了不少呢!”
安小曼是一臉的言辭鑿鑿。
“你想啊!她既然跟傅少有什麽說不清的曖昧關係,不排除她有故意欺騙你的可能存在。指不定,那一天傅少的確是因為公事而趕回來邑洲,佟雪會說出那番話,隻是想讓你們兩個爭吵,唯有這樣,她才能從中獲得好處。至於她到底想要些什麽,我想你應該也能猜想得出來了,不是麽?”
她是越說越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極大,一邊說還一邊點頭。
“還有,你跟傅少的關係你又不是不清楚,為什麽你偏要去相信一個對他有想法的女人的話,而不去相信傅少的話?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應該相信他的話,而其他人所說的一切,你都要全部采取不信任的態度。如果你在明明愛他的基礎上還要去質疑他,如果我是傅少,我想我也會情緒低落,甚至是很生氣很生氣的,誰叫你不信他呢?傅少是誰?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屑與跟我們這些小女生解釋的,他既然都開口對你解釋了,必定是因為你在他心裏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葉暖靜靜地聽著,心不由得在動搖。
到了最後,她隻能慢吞吞地開口。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安小曼瞪大了眼。
“我為什麽要騙你,反正我的分析就在這裏,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不聽唄!不過啊……”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隨後才繼續往下說。
“不過啊,我勸你還是盡快做出決定會比較好,如果當真像我說的那樣,恐怕那個叫佟雪的女人很快就會有所行動了,畢竟你現在也不在傅少的身邊嘛!隻要你不在,她自然而然也就容易出手了!”
她說到這,還故意對著她做了個鬼臉。
雖然她最後的一番話很顯然就是帶著玩笑意味的,但是,葉暖卻覺得,這樣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她不由得在想,為什麽那一刻,她相信了佟雪的話,而不是去想相信傅臻的話呢?
她不是不知道佟雪對傅臻有那方麵的意思,因此,佟雪的那一番話確實是缺乏可信度的,可當她看見傅臻對於她的問題沒有采取正麵的回答,她就是覺得生氣,這才會甩開車門自顧自地離開。
葉暖瞥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手機。
這都幾天的時間了,手機仍是沒有一通電話,傅臻根本就沒有聯係過她。
是已經忘記她了,還是如同安小曼所說的那樣,傅臻在生她的氣?
她難免有些糾結,她是不是應該自己回去爵園呢?傅臻確實不是一個會跟別人解釋的人,但他卻跟她解釋了那天把他丟在陌生城市的原因了,那麽,她……是不是可以稍微相信他的話?
直至下課,葉暖都每能得到答案來。
兩人並肩走出教室,安小曼伸了一下懶腰。
“等會兒要不要去吃點東西什麽的?還是直接到我家去算了?我那邊有很多火鍋的材料,要不,咱們就回家打火鍋吧?”
葉暖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她在她耳邊大喊了一聲,她這才捂著耳朵回過神來。
“你做什麽呢?”
安小曼著她,是一臉的無語。
“算了算了,反正你的心早就飛到某個地方去了。”
她向她揮了揮手,便自行離開了。
葉暖站在那裏,看著她的身影逐漸遠去,這才重新邁開了步伐。
她想著,或許她該回去爵園看看,她給自己的理由是,她要回去突襲,看那個佟雪有沒有趁她不在的時候偷偷溜到了爵園去找傅臻。
她向著校門口走去,正打算到門口去坐車過去爵園,沒想,卻在門口的地方遠遠地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腳步猛地頓住,她的雙眸裏滿溢出詫異。
在不遠處,有一台格外熟悉的lamborghin,而那個男人就站在車旁,從她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她。
她杵在那,看著傅臻一步步地朝著她走了過來。
她也沒有閃爍,直至他走到自己的麵前,她便抬起頭,對上了他的眼。
“你來這裏做什麽?”
他單手插在褲袋內,幾日不見,似乎他仍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他向她身後示意了一下,故意開口。
“我覺得這裏的女學生挺可愛的,打算找一個陪我玩玩。”
“你敢!”
葉暖倏然睜大了眼,這叫什麽事兒?他竟然當著她這個老婆的麵前說出這種話來?到底還有沒有把她放在眼裏了?
“你這大叔也不想想自己已經一把年紀了,還想老牛吃嫩草啊!我告訴你,別說是門了,連窗都沒有!這裏的女學生才不可能會看上你呢!”
傅臻摸了摸自個兒的下巴。
“為什麽不可能會看上我?我有錢有勢又長得帥,像我這樣的男人可是別人爭前恐後都想要攀上關係的金龜婿,更何況,我年紀也不大啊,才不過三十一歲而已。”
她冷哼。
“對藝大的學生來說,你就是大了一輪的大叔!”
他意味猶長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
“就算大了一輪那又怎麽樣?最起碼,我這老牛吃到了你這顆嫩草了。”
她一愣,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撇過臉不去看他,他的眼神逐漸放柔,主動牽起了她的手。
“好了,幾天已經夠久了,我們回家吧!”
她想要掙脫他的手,卻在聽見他最後的一句話時打消了念頭。
不得不說,他話中的“回家”二字對她來說,誘惑實在太大了。
特別,是在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以後,更是顯得珍貴。
她抬起頭悄悄地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前一刻,她還在想他是不是仍舊氣她,可是今日一看,他臉上哪還有半點的怒氣?滿滿的,都是對她的寵溺。
她突然覺得,心底的那些嫉妒是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
或許,那個答案到底是什麽,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她寧可相信,那是佟雪故意說出來欺騙她的,目的,隻是想要把他們拆散。
如果他真的把她丟下,跟別的女人一起過生日,現在,他根本就無須親自到學校來接她回家的。
要是他的心裏沒有她,他不需要首先做出妥協。
傅臻打開門讓她坐進副駕駛座,隨後,自己才繞過車子坐進去把車子啟動。
下一秒,lamborghin向著爵園的方向而去。
風景飛快地在車窗外略過,葉暖的手放在腿上,悄悄地望向了旁邊的男人。
他正全神貫注地開著車,她很想問他關於那件事的事情,但是,又怕會像上次那樣鬧了個不愉快,或許,她真該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樣才對,但是,她的性子又不允許她這麽做。
一直這麽忍著,當回過身來的時候,lamborghin已經到達爵園門口了。
他下車過來幫她打開車門,她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的建築物,總覺得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那種無法言喻的心情突然湧上了心頭,不像她之前單獨一個人回到葉宅的失落,在麵對這座宅子的時候,她竟然會覺得有一種滿滿的歸宿感。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早就將這個當作是自己的家了。
看著他的背影,她到底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傅臻,你還會把我趕出這個家嗎?”
她不知道,她的這句話裏,盡是一種無助的流離失所。
他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伸手將她帶進了懷裏。
鼻翼間,盡是他熟悉的味道,她闔了闔眼,鼻子不由得有些發酸。
她聽見他在說話,聲音很是低沉。
“沒有人能把你趕出去,這是你的家,並且永遠都會是你的家。”
她咬著牙點頭,她要的從來都是很簡單的,隻是一個人的陪伴,一個可以讓她休息的港灣,以及一個隻要她回過頭永遠都在的家。
或許,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他沉淪至深的原因了。
如果傅臻就是一種不知名的毒,甚至這種毒無人可以預料到它的毒性有多厲害,但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沉淪下去。
有些時候,寧願像瘋子一樣裝著糊塗,也不要像精明人一樣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