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顧廷滿臉的得意,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滿心的酸澀都強壓了下去。

現在還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就算我想要心疼或者安撫傅司競,也得先等把顧廷打發走再說。

我斂了斂心神,麵無表情地看向顧廷,“你也說了,是涉嫌抄襲,我相信傅司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時間會給公道。”

顧廷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夏夏,你怎麽還是那麽天真?你覺得以傅司競在京都的身份背景,沒有他家老子點頭,誰敢惹他?他如今遭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顧廷的每一句話都準確無誤地戳中我的傷口,疼得我心顫。

他說的這些,我何曾不知道?

難怪他這段時間總是那麽忙碌,眉宇間一直壓著幾絲疲倦和沉鬱,我甚至好幾次半夜醒來時,還看見他在電腦前忙著什麽……

每每問他,他也總是說處理點兒急事,從來不跟我說。

實在是因為傅司競在我心目中太強悍了,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以至於我一直疏忽了他。

一時間,胸口湧上來的內疚幾乎要將我淹沒。

“傅司競一天不低頭,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會成倍地壓向他,到時候,傅司競不僅會名譽掃地,甚至在科研界無法立足!你真想看他就這樣被摧毀……”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冷聲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有多難,我都會跟他一起闖過去!

顧廷目光灼灼地看向我,甚至帶著幾分咄咄逼人,“從天堂跌到地獄的滋味兒不好受,你覺得傅司競那種天之驕子會受得了那樣的落差?你猜到時候他會不會後悔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顧廷就是在挑撥離間我跟傅司競的感情,可即使如此,我的心裏還是騰起一股怒火,說出的話也帶著幾分火氣,“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似是‘夫妻’二字讓他怔愣了一瞬,他抿了抿唇角,“你這又是何必呢?與其等傅司競後悔,你倒不如現在就離開他,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氣極反笑,隻覺得荒謬。

顧廷這是拿我當什麽了?

還是他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傻傻地把他當成寶貝的笨蛋?

“重新開始?”我嘲諷地開口。

顧廷忙不迭地點頭,眼眸裏滿是希冀,“對。”

“開始什麽?”我冷冷地看向他,“就連我一開始喜歡你,也不過是因為把你當成了傅司競而已……”

顧廷滿臉的不甘心,“難道你喜歡我這麽多年,就僅僅是因為那件校服?”

“是。”我直直地望向他,“如果當初知道那個人不是你,我壓根不會喜歡你!”

跟顧廷相處這麽多年,我比誰都清楚往哪裏插刀才會最疼!

顧廷滿臉不敢置信地搖頭,猛地伸手握住了我的肩膀,“我不信,夏夏,我不信你不喜歡我……”

“你放開我!”我下意識地想要掙紮。

“我每次生日,你都會給我精心準備驚喜,不管我下班多晚,你都會給我做長壽麵,還有我每次喝醉了酒,你也會不眠不休地照顧我,我的所有衣物都是你幫我挑選的,每天早上起床,你都會幫我穿衣服……”

我冷嗤了一聲,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顧廷,你隻是喜歡那個對你千依百順的傀儡娃娃而已,你拚命抓著我不放,也不是因為你喜歡我,而是因為你內心的占有欲而已,看不得屬於你的東西被別人搶走……”

“不,不是這樣的。”顧廷搖頭,連同身子一起朝著我傾斜過來,低頭逼近我,“夏夏,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我下意識地轉開頭,“顧廷,你放開我。”

“我不放。”顧廷的話裏似是藏著深意,“我已經放開你一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

喬夏夏,你再給我最後一次好不好?我會向你證明,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的喜歡讓我惡心!”我冷聲打斷他。

“夏夏……”

可還沒等顧廷說完,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

“顧廷,把你的髒手從我老婆身上拿開!”

我不由得心頭一喜,下意識地側眸看去,就見傅司競揣著兜推門而入,冷著一張臉,陰雲密布。

“傅司競!”

我用力地推開顧廷的肩膀,下意識地朝著傅司競走去,傅司競握住我的肩膀往他的懷裏帶,可就在這時,手腕卻被顧廷一把握住。

傅司競眸底生寒,直接一拳頭揮了上去。

伴隨著一聲低呼,顧廷整個人朝著一邊用力的一歪,手上已經鬆開了我的手腕。

“你沒事兒吧?”傅司競滿臉關切地上下打量著我。

我連忙搖了搖頭,隻是,突如其來的委屈和內疚齊刷刷地湧上心頭,讓我的鼻尖兒一酸,眼眶裏已經蓄滿了淚水。

傅司競抬手捧著我的臉,嗓音寵溺,“傻丫頭,哭什麽?我這不是來了嘛?”

我依舊是搖頭,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

傅司競幫我擦了擦眼淚,“好了,不哭了。”

我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連忙抬手擦了擦眼淚,扭頭看向正用拇指碾著嘴角血漬的顧廷,目露嫌惡。

顧廷接收到我的視線後,眉頭微微皺起,卻是很快移開了視線,冷冷地看向傅司競,“來的真快啊!搶了別人老婆,看得倒是挺緊,怎麽,怕又被我搶走?”

他話裏的譏諷十足。

隻是,傅司競卻冷笑了一聲,“搶?顧廷,到底是誰搶誰的?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這句話直接戳到了顧廷的痛點,饒是他麵上沒什麽表情,可眸底還是閃過一絲寒意。

“還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藏得還挺深,如果不是發現夏夏的手機關機,我還沒想到你竟然蟄伏了這麽久……”傅司競冷冷地看向顧廷。

“夏夏她是我老婆!是你把她從我身邊搶走的!”顧廷幾乎咬牙切齒道。

傅司競卻懶得跟他再廢話,目光清冷地看向顧廷,“之前看你救過夏夏的麵子上,我沒打算對你如何,可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

“那又如何?”顧廷冷哼了一聲道,“以你現在的處境,你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敢動我?”

傅司競卻倏地笑了,“那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