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的笑意一僵,幾乎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

這幾天一直忙著看熱鬧,竟然忘了這件事情。

我不禁抿了抿唇,“要做。”

“那好,手術時間安排在明天上午九點,請務必空腹來醫院。”

“好,謝謝。”

等掛斷了電話,林曦的表情也有些凝重,顯然也聽見了方才話筒裏說的話。

“夏夏,你真要……”林曦沒有說完,麵露不忍地看向我的小腹,“現在不是還沒找到那天那個男人的嘛……萬一,他就隻是單純地想救你,給你當解藥,而不是陸清婉和廖振華派來的那個人呢?”

我苦笑一聲,“你也說了,是萬一……”

萬分之一的概率!

這般的幸運怎麽可能落在我頭上。

其實我也多希望這樣的幸運能降臨。

隻要那個人不是陸清婉和廖振華派來的人,我就可以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不管他的親生父親是誰,我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

“你不是讓傅少去查了那個女傭嗎?要不問問他有沒有消息?”林曦還是不死心。

其實我知道林曦在擔心什麽。

她是怕我後悔。

因為子宮粘連的緣故,醫生說過,這個孩子可能是我最後一胎……

如果做了流產手術,那就意味著我這輩子可能都與‘媽媽’這個詞無緣。

更何況,這個孩子已經在我肚子裏待了兩個多月,我同他血脈相連,又怎麽可能對他沒有感情……

我比林曦更舍不得他!

“好,那我去問問傅學長。”

也不知道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還是終於有了可以喘息的機會,我連忙給傅司競打去了電話。

“喂……”很快,話筒裏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或許是因為傅司競接電話的速度實在太快,我甚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足足愣了好幾秒這才連忙開口道,“傅學長,我想問一下之前讓你查的那個女傭……”

可還沒等我說完,傅司競便突然打斷我道,“我剛想要給你打電話告訴你呢,沒想到你就來電話了……”

我不由得心頭一緊,“是有消息了嗎?”

“嗯。”傅司競點了點頭,“你現在在家嗎?我一會兒過去接你,咱們一起過去。”

我連忙搖頭,“不用,我跟林曦在一起呢,你給我發地址吧,我們一起過去,這樣快一些。”

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宴會那天發生的事情了,多等一秒鍾都不願意!

“也好。”傅司競倒是也沒反對,“那我們一會兒見。”

“好,一會兒見。”

等掛斷了電話,手機上便立馬收到了傅司競發來的信息。

林曦這會兒已經抓著車鑰匙準備往外走了。

隻是,反倒是我有些緊張。

林曦不禁上前握住了我的手,輕聲安撫道,“別害怕,也不一定會是壞消息!”

“再說了,現在廖振華和陸清婉都沒有放出視頻,說明他們手裏肯定沒有,否則,以那兩人厚顏無恥的程度,怎麽可能會不報複你?”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在回她,還是暗暗給自己打氣,“對,你說得沒錯。”

“那我們走吧。”

……

傅司競給的地址不算遠,隻是,等我們到的時候,一輛的黑色邁巴赫已經停在那兒了。

“喬小姐。”

就在這時,秦海滿臉恭敬地迎了上來,“傅總讓我在這兒接你們。”

我連忙點頭,“謝謝。”

很快,我和林曦就跟在秦海後麵上了樓。

這是一處再普通不過的居民樓,我不知道這房子是那個女傭買的還是租的,可在寸土寸金的京都而言,若是能擁有這樣的一套房子已經遠超普通的打工族了。

等推開房門,我便看見傅司競轉身看向我,而他身邊則是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中年婦女。

而我一眼就認出了她便是那日在酒宴後打掃房間並照顧我的女傭。

“真的是你!”我滿臉激動地上前。

那女傭似是被我激動的模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了,連忙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還認識我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女傭抿了抿唇,“認識……”

我不由得心下一鬆,連忙又問道,“你知道那天是誰派你來照顧我的嗎?”

對方搖了搖頭,“這個我不清楚,我就隻是接了個單,讓我收拾房間外加照顧你,直到你醒過來。”

我不禁有些失望。

可就算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在意這個。

“那你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看見房間裏有拍攝器械什麽的嗎?”

那女傭搖頭,“這個沒有。”

我不放心地追問,“你確定?”

“我肯定確定啊,那房間我足足收拾了一個多小時才收拾好,任何一個角落我都仔細查看過,肯定不會有你說的那種東西在!”

或許是終於鬆了一口氣,我不禁腳底下一軟。

“小心……”

一旁的傅司競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我的肩膀,從背後護住我。

女傭忍不住偷笑地低下了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我沒事兒……”

我這會兒的心情雀躍,恨不得要仰天大笑一下才能紓解心中的激動。

果然——

那個男人真的如林曦所言隻是想要幫我解藥的,不是陸清婉和廖振華派來的人!

沒有什麽能比這個消息更讓我開心的了!

“太好了!”林曦也跟著歡呼雀躍,“我就說嘛!我果然沒說錯吧!”

“嗯。”我開心地點頭。

等跟女傭道完謝後,我們便一起下了樓。

“傅學長,今天的事兒,謝謝你。”

傅司競笑了笑,“不是說了嗎?跟我不用這麽客氣。”

我搖了搖頭,一臉感慨道,“你不知道,這件事對我有多重要!”

我甚至不敢想象,我若是真的去做了流產手術,失去了這個孩子……

傅司競臉上的笑意微斂,“如果真想謝我的話,倒是也可以……”

我連忙點頭,“是要幫什麽忙嗎?”

傅司競卻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什麽?”

傅司競深邃墨色的眼眸看向我,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臉神秘道,“晚一點兒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