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廖振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可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不管是傅司競和林瑾虞,這兩人的家世背景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最終,他到底還是將矛頭對準了我,當即指著我的鼻子,氣急敗壞道,“喬夏夏,是不是你在外人麵前胡說八道?汙蔑我跟婉婉?”

我冷笑了一聲,“是不是汙蔑,你自己心裏清楚。”

廖振華惱羞成怒,作勢揚起手要給我一巴掌!

可還沒等這巴掌打下去,傅司競已然沉著臉抓住了廖振華的手腕,眼神漆黑如墨,似是湧動著駭人的潮氣。

“疼、疼、鬆手!”廖振華疼得彎下了腰,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一張臉更是漲得通紅。

“廖振華!”

而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陣厲喝,我下意識地抬眸,就見婆婆沉著臉朝這邊走來,“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蘭姨。”傅司競神態淡淡地喊了一聲,這才鬆開了廖振華的手。

廖振華眼見著占不到便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灰溜溜地走了。

婆婆笑著看向傅司競和林瑾虞,“你們兩個都是懂事的,你廖叔叔平日裏是什麽德行,你們也都知道,別跟他一般見識。”

傅司競微微挑了挑眉,卻是也沒說話,一臉的不置可否。

林瑾虞一貫是唯他馬首是瞻,見狀也跟著笑了笑沒說話。

婆婆抿了抿唇,知道多說無益,便轉身看向我,“夏夏,我有話跟你說。”

因為有了前幾天跟婆婆的不歡而散,再加上如今我跟顧廷已經離婚了,等同於跟顧家就再無關係了,一聽婆婆想要單獨跟我說話,心裏不免有些抵觸。

隻不過,我轉念想到一會兒要做的事情,估計會給婆婆造成不小的打擊。

她原本心髒就不好,如今更是大病初愈……

想到這裏,我當即起身站了起來。

“夏夏……”傅司競眉頭微皺地看向我。

“我去去就回。”

……

此時的訂婚宴上已然是一片觥籌交錯,我跟在婆婆身後一直走到宴會廳的僻靜一角,這才見她停下了腳步回頭看我。

“夏夏,我知道是我們顧家對不起你,可我之前也求過你不要離婚,是你一意孤行,既然你對顧廷已經沒有感情了,就不要再糾纏了好不好?”

我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聽到‘糾纏’二字時,我倏地笑了,“您說我糾纏顧廷?”

“我不是這個意思……”婆婆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我是說你既然跟顧廷已經離婚了,最好的做法就是互不打擾,你說是嗎?”

我終於算是明白婆婆的意思了。

——她這是以為我來訂婚宴是鬧事的。

雖然她的猜測沒錯。

我的確是來鬧事的。

隻不過,卻不是糾纏,而是報複!

對於顧廷,我早就不再愛他了,如今更是連恨都沒有了,可陸清婉不一樣!

是她害死的我媽媽!

我必須要讓她付出代價!

婆婆見我不說話,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歎了口氣,伸手去拉我的手,卻被我下意識地甩掉。

“夏夏,我知道你心裏有怨,可是,這般計較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你聽我一句勸,別再執著對錯了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我輕笑了一下,陡然間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我一直顧念婆婆以前待我好,也一直記著她的恩惠,以為,她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媽以外第二個對我的好的人。

可是,如今想想,她之所以對我好,無非是因為我是顧廷的妻子……

而如今,這個身份的主人成了婆婆一貫討厭的陸清婉,可她卻還是毫不猶豫地維護。

隻不過,現在認清這些也不算遲。

既然離婚證已經拿到手,那我跟整個顧家就再無瓜葛!

“阿姨,您的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我媽媽教過我,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果不再執著對錯,那跟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倒是您……”我的嗓音微頓,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婆媳一場,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勸一勸,既然您知道廖振華要下毒害您,為什麽不報警?他敢害你第一次,後麵就有無數次。”

這句話我不是在危言聳聽。

陸清婉若是真的嫁到顧家,絕對不可能跟廖振華一刀兩斷,徹底斬斷糾纏,保不齊還是要上演一出出的偷。情大戲!

“報警?你瘋了嗎?”婆婆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絕對不會報警的嗎?”

我徹底失望,“那我言盡於此。”

“夏夏……”

“您若是沒別的事兒,我就先回去了。”說著,我麵無表情地衝她微微頷首,毫不留戀地轉身走開,沒再管身後的婆婆的臉色如何。

可就在這時,我的手腕突然被人攥住,我被嚇了一跳,幾乎下意識地扭頭看人,卻被對方直接拽著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待看清來人,我拚命地掙紮了起來,奈何男人的手勁兒太大,我根本就掙脫不開。

“顧廷,你瘋了嗎?放開我!”

“我看你才是瘋了!”顧廷目光灼灼地瞪著我,“喬夏夏,不是你一心地想要離婚的嗎?如今你終於得償所願了,怎麽還追來我的訂婚宴?”

“我之前跟你說過好幾次,讓你不要意氣用事,你隻要鬆口,所有的虧欠和辜負,我都會用下半輩子來彌補!可你還是一意孤行地跟我離婚了!”

顧廷越說越是氣憤,整個人更是擺出一副無奈到極致的模樣,“你現在出現在這裏又想要做什麽?要我取消訂婚嗎?喬夏夏,你太胡鬧了!”

我氣極反笑,更是對顧廷的自負歎為觀止。

不過就是出現在訂婚宴上而已,可他卻硬生生地腦補出了一場‘欲擒故縱’的大戲,以為我對他戀戀不舍?

“顧廷,自戀是種病,得治。”

“你敢說你來這裏不是為了我?”顧廷冷哼了一聲,明顯不信。

我知道,或許是以前的我對他百般討好,讓他有了這種感覺。

隻是,我已經懶得跟他再糾纏什麽,冷冷地扔下句,“愛信不信。”

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

顧廷卻直接攥住了我的手腕,“你回來,我還沒說完……”

我的臉色微沉,正要甩開他的手時,卻陡然聽見一道冷淡的男聲傳來——

“把你的髒手從我女朋友身上拿開!”

我下意識地扭頭望去,就見傅司競不知道什麽時候追過來了,揣著兜步步逼近,一張矜貴俊美的臉上陰雲密布。

我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掙脫束縛的那一瞬間便朝著傅司競走去,牽住了他的手。

可偏偏就在這時,顧廷卻突然追了上來,直接握住了我的另外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