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謠言

-----好消息一件連著一件，先是路小九告訴潘風，人馬已經招集齊全了，個個都是狠角色，接著是吏房的劉經承告訴潘風，知縣楊大人這幾天要見見他，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潘風心裏清楚的很，許是楊夫人已經出麵為自己說了話，對於從無過問政事的夫人說的話，知縣大人肯定要給個麵子，肯定要先見一見潘風，至於潘風最後能不能做的成典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按楊知縣的想法，這典史之位多半還是要給朱同光，畢竟人家是刑房的老書吏了，潘風還是剛剛才到衙門的新人。不過潘風卻並不著急，他還有一記陰招還沒出手呢。

這天中午，潘風並沒有回家，他跟著田光回到了田家，因為在那裏路小九四個兄弟正在那裏等著他。

潘風和兄弟幾個在田光家裏一邊喝著酒，一邊談著事，當路小九他們知道潘風有望坐上典史這個位置，都是非常的興奮和開心，道上混的誰不想和典史這個古代的警察局長拉好關係。如今自己的大哥有可能就要做上典史了，那他們以後的日子就是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非常的好過了，路小九和魚頭他們頻頻地勸著潘風喝酒。神態之間就仿佛是他們自己快要做典史了。

潘風卻顯得很冷靜，幹了手中一杯酒後，潘風對著路小九說道：“小九，你們還要幫我辦一件事，我才有把握坐上典史這個位置。”

路小九和他的三個兄弟自然把胸脯拍砰砰響：“風哥，你請吩咐，我們肯定會把事情辦的好好的，說吧，是不是去幹掉那個姓朱的。”

潘風差點沒被他們氣暈過去：“你他媽的就知道打打殺殺，我要你們叫齊所有的兄弟給我在這城內散播一個謠言。你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朱同光和知縣大人的如夫人有染。最好是能傳到縣太爺的耳裏那就最好不過了，隻要你們辦成這事，首功就是你們的了。”

田光眼睛一亮，拍手讚道：“這叫絕戶計，斷了姓朱的所有援軍，誰敢在知道這個謠言的時候出麵幫朱某人說話啊，就連如夫人自己為了避嫌，也是不敢輕易出麵的，這謠言要是給楊大人聽見了，姓朱的想做典史恐怕要等下輩子吧。隻是這招也太損了點，也太無恥了點。”

“嗨，光哥，有道是成王敗寇，對敵人太仁慈了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時候還講他媽的正當手段，那是自己找死。”路小九在黑道上混久了，自然懂得對敵人就是要不擇手段這個道理。

“是啊，光哥。”潘風一半是勸著田光一半勸慰著自己說道：“你想想，這姓朱的是個老書吏，經驗，人脈都比我強很多，而且他上有知縣和如夫人幫他，下有各房同僚支持他，我呢？隻是一個新人，林家我都靠不上，還會有誰幫我出頭，好不容易說動夫人為我們說項，如果不用點陰招的話，恐怕這典史之位就沒我們的份了，我這人要辦事就一定辦成，從不管用什麽手段的。”

田光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並沒有反對兄弟你這麽做，我其實心裏是讚同的，就這麽定了。”

幾個人又再喝著酒商議如何散播謠言，從哪裏開始散播，該怎麽做，這些細節每一個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等到商議完畢之時，天色也快黑了。

潘風一回到林家，就連忙找小柳柳嬉戲去了，這段日子來，柳柳非常地黏糊潘風，在潘風不開心的時候總是想著辦法逗著潘風開心，而潘風在心裏也已經把柳柳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有空就和柳柳做著遊戲，拿林芸私底下的話來說：潘風對柳柳比她的親生父親對她還要好上百倍。象現在這樣讓柳柳騎坐在脖子上的事，她親生父親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林四小姐進來的時候，驚奇地發現這個前幾天那麽囂張的潘風現在竟然趴在地上做牛馬，讓小柳柳騎著滿房爬。

林黛脆生生地叫了一聲：“二姐”後又低低地叫了聲：“二姐夫。我找你有事。”

旁邊的林芸突然瞪大了眼睛，覺得很不可思議，要知道林黛從來就是眼高於頂的主，就連大姐林虹都沒放在她的眼裏，平時從來沒叫過姐夫，見了哪個姐夫能叫下名字就算看得起的，一般那都是你啊你的稱呼著，不用說，這二姐夫幾個字在林黛的這十八年裏根本就沒從她嘴裏出來過。

林芸一邊從潘風的背上把柳柳抱起來，一邊搖了搖頭暗想，今天是怎麽了，我家四妹轉性了。

潘風倒沒覺得什麽詫異，問了一聲：“什麽事啊。”

“鳳穎讓我邀請你參加五天以後的詩友會。你那天可一定要到啊，要不鳳穎可要怪我了。”林黛一邊說著，一邊也在心中納悶著，這個二姐夫自從出逃被抓回來以後，真的就象變了個人似的。以往在自己麵前總是那麽猥瑣，連看都不怎麽敢看她一眼，現在竟然變得如此從容淡定，不過這樣子確實要比以前好多了。

“詩友會？我根本就不會作詩啊，算了，我還是不去丟人現眼了。”潘風對什麽詩友會根本就沒有興趣，會作詩有什麽用，能當飯吃嗎。這作詩可不是自己的擅長，還是少去妙，要不到時可真要丟人現眼了。

林黛聞言還以為是潘風見了她上次那句話的氣了，楞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麽話，直氣得變了臉色。

還是林芸在旁邊幫她解了圍；“這事，我幫你二姐夫答應了，回頭他一定去，你去回複楊家小姐吧。”

等到林黛走後，林芸怎麽也看不出來這個潘風還會作詩。看來現在這個人比以前的相公要出色的太多了，自從潘風來了以後，林芸就根本沒想過以前的相公了。心底下還有一種期望，期望以前的相公再也別回來。當然那隻是偶爾才會那麽想的，平時的時候根本就沒時間去想那個人了。心裏現在隻充滿了潘風的影子。

謠言果然是傳播的最快的東西，沒過兩天，全城的人都在議論朱同光和知縣如夫人的事情，很多人都在興趣盎然地探討知縣如夫人和朱書吏的關係問題。很多人都說親眼目睹了他們兩個什麽什麽時候在哪裏幽會。什麽什麽時候在什麽什麽地方歡好，說的連潘風自己都有點相信這兩個人關係肯定不太正常。

衙門的差役和書吏也都在小聲地議論著這事，雖然有不少人見了朱同光更加熱情了，但是更多的人卻是選擇了遠離朱同光，開玩笑，現在這傳言這麽大，遲早哪一天會傳到知縣大人的耳裏，到時候，這姓朱的小子肯定是要倒大黴的，趁早和他劃清界限，免得受牽連。大多數人的心裏都是這麽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夫人也聽到了這個謠言，這段時間，不管朱同光怎麽請求，如夫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見朱同光的。估計再也不會幫朱同光出麵說好話的了。

而相反，夫人卻是再三為潘風出麵說情，天平已經在不經意間倒向了潘風這邊。這都是一個謠言的功勞，看來謠言的作用還是不可小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