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社會
-----回家的路上，潘風和田光趁著酒興說了很多很多，田光還大著舌頭說道；“兄弟，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不同，你有錢，知道嗎？你有錢就不一樣了，就連縣太爺也得給你麵子，為什麽啊，那是給銀子的麵子，你以後飛黃騰達可別忘了老哥我啊。”
潘風倒是沒喝高，不過他得裝成不勝酒力的樣子，要不別人都會說他不夠意思。“我說田大哥，我可是新來乍到的，你可要時時提點我這個後輩啊。”
“行，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親兄弟了，以後你潘兄弟指哪我打哪，很多事我以後慢慢對你說，放心吧，有哥哥的出謀劃策，你做個經承絕對沒問題。”田光此時倒顯得豪氣十足。
路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這個時代可不象二十一世紀那樣，夜生活那麽豐富，這裏過了晚飯時候，大街上基本是無人的，隻有青樓和煙館的生意還在做，其他的行當都是早早地就關了門。
走沒多久，前方卻來了兩個人，是來找田光的，隔老遠就叫了起來；“光哥，光哥。”走近了潘風才發現是兩個年輕的小夥子，一臉的痞樣，一看就知道是個混混。不過這兩個混混對田光倒還尊重，一見麵就點頭哈腰；“光哥，九哥又賭輸了，想來找你借點錢。”
這話一說，田光就急了：“草他媽的，這小九怎麽還敢賭啊，就這麽輸法，老子就是開個錢莊也不夠他輸的。這回又輸多少了？”
“嗬嗬，我也和九哥說了，叫他不要再賭了，可他就是不聽。他說找你借個二、三兩等著扳本，等贏回來了就來還你。”一個比較機靈的混混連忙答道。
“等他還錢，那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草他媽的，我看看身上還有多少。”田光一邊罵著一邊翻著身上的銀兩。看樣子，這些人就是田光時常接濟的好友。
潘風連忙接道；“我這有，光哥，你那點銀子還要留給嫂子和孩子呢，我這剩下的全給你。”請頓飯花去了潘風五十多兩銀子，這潘風把剩下的四十多兩統統掏了出來，遞給那兩個小混混。
田光一下子把銀子又搶了回來，隻遞給兩個混混約莫十兩銀子，剩下的一古腦兒全塞潘風衣兜裏去，嘴裏還是嚷嚷著那句老話；“有錢也不能這麽用。這些人給他個十兩足夠了。”
兩個小混混拿著銀子就準備走人，潘風把他們叫住了：“你們和你們的九哥說一聲，就說光哥的新兄弟潘風想要見他一見，請他明天中午找個地方，我們一起坐坐。”潘風心裏有個想法，但是要等到見到哪個所謂的九哥才能決定下來。
等到兩個混混飛也似地溜走以後，田光就拉著潘風說開了，原來這所謂的九哥是田光一個鄉裏的鄰居，名叫路小九，路小九的父親是個屠夫，一共生了九個孩子，可是活下來的就隻有這個路小九了，他的母親在他出世沒多久就去世了，而他的父親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到十一歲的時候也病逝了。
從那以後，都是靠著鄉裏鄰居的救濟，特別是田光的父母更是把他收留到家裏撫養。路小九才長大成人，今年已經有十九歲了，按說這個時代到了十九歲早就成親生子了，可是這路小九整天裏和著一班兄弟打架鬧事，爭強鬥狠。誰家敢把女兒嫁給他啊。
路小九這個人打起架來可以說是不要命的，什麽人他都不怕，什麽人他都敢惹。他還有三個過命的兄弟，分別叫做魚頭，順子，小毛。這四個人在一起不知道和別人幹了多少場硬仗，還被他們給打出了點小名氣，被彭澤縣的混混給稱為四大金剛。連彭澤的最大的混混頭子米老六都曾經邀請他們四個一起幹，被這哥四個給拒絕了，。
他們喜歡鬧事打架是不錯，可是他們不喜歡欺負窮人，不喜歡欺負老實人，米老六一來是因為這四個人狠勁足，不容易對付，二來也沒惹到自家身上，也就由得他們四個人了。
路小九別的倒沒有其他的愛好，就是愛賭，賭品雖然不錯，可是賭技卻是太差，往往幫別人打架得來的錢瞬間又在賭場上給了別人。還常常來找田光借本，田光看在兩個人從小在一起長大的份上，早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兄弟，總是多次救助，但是對路小九的好賭卻是非常的惱火，幾次都訓斥過他，無奈路小九嘴裏答應的好好的，轉過身卻依然我行我素。讓田光憤憤不已。
聽到這些，潘風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臨別的時候叮囑了田光一句，讓他明天一定要想辦法把路小九帶來和自己見一麵。
第二天中午，潘風和田光坐在一個小酒館裏，一邊喝著酒一邊等著路小九的到來，過不一會兒，一個個子挺高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徑直走到兩人的桌邊，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兄弟，這就是你要見的路小九，小九，還不快叫風哥，風哥和我是同僚，都在衙門裏辦差的。”田光忙不迭地給雙方介紹著。
路小九懶懶地叫了聲：“風哥。”語氣中全沒半點尊重和熱情，完全一副敷衍了事的神態。
潘風卻並未在意，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準備就這麽混下去？沒什麽其他的打算嗎？”
“還能有什麽打算，要銀子沒銀子，要人沒人，我還能有什麽打算。”路小九還是那一副懶懶的樣子。
“人家也是混，你也是混，人家混的山珍海味吃不完，錦羅綢緞穿不完，黃金財寶用不完，你卻混得一屁股債，吃了上頓沒下頓，連賭幾個小錢還得找人借本，你倒是混的別有滋味啊。”潘風可說是一點麵子都沒給這個路小九，直把他說得臉上是一陣紅一陣青。想發脾氣卻還是忍住沒發，坐在那裏直瞪眼。
潘風看著良久沒有出聲的路小九，冷冷地說道：“要想混的好點也不難，隻要乖乖地聽我的吩咐，自然會有你的出頭之日，不過你要想就這麽繼續下去，當我從來沒見過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田光聞言也來了興頭，連忙拉著潘風問道；“兄弟，你有辦法？有什麽辦法說出來啊，哥哥我第一個聽你的。”這個年代誰不想過的好一點，就連在衙門當差的田光何嚐不想過得更滋潤點。
潘風看了看左右，小聲地說道：“找個地方，我們兄弟幾個好好談談。這裏說話不是很方便。”
“恩…”路小九想了想說道：“去魚頭家，他老爹和老娘都出去做生意去了，家裏沒人。”說完，站起身來就走。
兩個人跟著路小九東轉西轉，終於來到了一間民宅裏，看看四周都沒人，潘風小心地問著田光和路小九；“你們知道什麽叫黑社會不？”
兩個人都茫然地搖了搖頭，路小九嘴裏還嘟囔著：“我隻聽過混黑道的，混黑幫的，沒聽說過什麽黑社會。”
“其實是一個道理，這黑社會確切地說，就是一種地下行為和地下秩序，說白了，就是一種有組織的見不得光的私底下的行為。就比如米老六那幫人在城東收取保護費那樣，是見不得光，而確確實實存在的。”潘風隻有耐心地向兩人解釋，不過看樣子作用並不大。
“不說那些你們聽不懂的。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小九組織一幫人，把這縣城的黑道組織和幫會全給掃平了，到時候所有該交保護費的全部交給我們。”潘風不想解釋太多，反正他們也聽不懂，隻要他們按自己說的辦就行了。
路小九拍了一下手掌說道；“嗨，你就直說叫我去搶他們的地盤就夠了，還說什麽其他的我聽不懂的廢話。”
潘風隻能苦笑著回答：“對，對就是這樣。要把縣城的所有黑幫的地盤全搶過來。”
路小九卻是一屁股坐了下來，搖頭說道：“搶地盤？我拿什麽去搶，要人沒人，要銀子沒銀子，就我四個人去和人家幾十號人幹，那不是找死，不說城東的米老六，就是城西的麻皮手下也有五十多個兄弟。”
一聽這話，潘風可就不太高興了，潘風臉色一沉：“沒人你不會去招人嗎？縣城附近的鄰鄉裏多的是遊手好閑的混混，找幾個手黑的，不喲命的不是難事吧，至於錢的事，我來想辦法，自不會讓你出人又出銀子。”
田光在旁邊也是連忙補充道；“你風哥是林家的姑爺，這銀子不是問題？”
潘風頓了頓又吩咐路小九道；“記得你招兄弟不要亂招，我教你個方法，你兄弟四個人每人先帶四個人，再吩咐你下麵的兄弟每人再帶四人，這樣召集起來也快，還齊心。”，
路小九眼睛一亮，頒著指頭在那算了起來：“每人帶四個，四四十六，這要往下去，我得有多少兄弟啊。”路小九喜得直抓頭。
可潘風沒讓他高興多久：“行了，行了，你現在最多隻能發展到第三代，要那麽多人幹嗎，你以為是造反啊，再說人多了還不要我們養啊。”
“風哥，你說的對，我們隻要幾十號人也一樣掃平米老六，麻皮他們。”路小九的這一聲“風哥”中卻是充滿了敬佩和尊重，還有幾分畏懼。
“隻要你們好好幹，官府有我和光哥照應著，應該沒有什麽問題。隻要你統一了縣裏的黑道，這黃金，白銀，美女到時你自是享用不完。”潘風此時也是顯得信心十足，畢竟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走出的第一步。不行，以後就沒得混了，這個時候潘風的誌向隻是想多撈點銀子，靠自己的能力過的舒坦一點，靠林家畢竟不是長遠打算。
田光的眼裏也是發出了象野獸一樣的光芒，財帛動人心，這句話半點不假，此時的田光心裏已經是把潘風作為自己的最大的依靠了，下半生的富貴看來就著落在眼前這個新來的同僚身上。
“要是風弟能夠坐上典史的位置，那就更好了。”田光突然想起縣裏的典史之位還是空缺的，不由得發出感歎。
這回輪到潘風迷惑了：“這典史是個什麽位置？有什麽權力？”
此話一出，頓時就讓田光和路小九瞪大了眼睛，這人看起來什麽都懂，可這該懂的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