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財之道
-----典史署在縣衙門的西麵，所以也常常有人稱典史署為西衙，潘風上任的第一天，本縣的捕頭藍正雄帶著一班捕快早早地就在典史署大門前等著呢。
藍正雄今年已經三十七了，從十六歲做捕快起，已經在這個行業了混蕩了二十多年了，早就混成精了。在清朝，捕快是一種賤業，清朝的律法明文規定捕快的後人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而且他們沒有工資的，一年隻有十兩銀子的工食費。他們的地位低下，手中的權力卻是非常大的，所以他們無所顧忌地敲詐和勒索百姓，撈取銀子養家糊口。
藍捕頭在這捕頭的位置上也幹了將近十年了，自然懂得什麽人可以欺負，什麽人應該討好的道理。象典史這個捕快們的直接上司，那是非得要拉好關係不可的。這不，藍捕頭一進門就笑*地說道：“潘大人，由您來做我們的頭那是太好了，兄弟們今天已經在飄香樓定好了位子，中午就為大人慶功，你可一定要賞兄弟們的臉啊。”
潘風點了點頭說道：“藍捕頭，我正好想找你談談。請坐。”潘風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藍捕頭坐下再談。
藍捕頭坐下以後，恭敬地說道：“潘大人，本縣的捕快共有四十名，其中馬快十名。”
潘風笑了笑：“嗬嗬，藍大哥，今天我是以兄弟的身份和你說說心裏的話，你就請不要拘束了，這裏現在沒有什麽大人小人的。我說一句話，你可別見氣，象藍大哥到了這個位置上應該已是最好的地步了，沒有可能再往上升的機會咯。”
藍正雄點了點頭道：“是啊，潘大人，象我們做捕快的做到頭也就是個捕頭，班頭了，就連子孫後人都不能參加科考。”
“是啊。”潘風點頭說道；“要說捕快的責任卻是非常的重大，掌管各地治安，維持地方安定，這些事能少得了咱們捕快，可是朝廷卻把咱們捕快定為賤業，子孫三代還不得參加科考，這樣做法確實是有失公允。”
“對啊，”藍捕頭看著潘風，心裏充滿感激，對這個敢幫自己說話的人已是大有好感，他激動地說道：“這還不說，我們冒著生命的危險捕抓犯人，維持安平。卻沒有俸銀可拿，一年到頭隻有十兩銀子的工食費，這點銀子連自己都難養活，妻兒老小難道讓他們餓死不成。”
潘風歎了一口氣，說道；“出門做官隻為財，兄弟們做捕快也是想撈點外花錢來養家糊口，藍大哥，我其他的不敢保證，隻要兄弟們日後跟著我，我保證大家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銀子拿回家。
藍捕頭聞言激動地站了起來說；“大人，我們無非也是為了養家糊口，大人這樣體諒兄弟們，兄弟們以後不跟著你跟誰？”
潘風笑了笑，擺手示意藍捕頭坐下後，才開口說道：“藍大哥，叫我阿風也好，叫我潘兄弟也行，以後別叫我大人了，難道你不把我當兄弟，問一句，你們每年都能賺多少兩銀子回家啊？”
藍捕頭坐下後，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光靠一年十兩銀子是沒辦法生活的，所以平時也在百姓身上弄點小錢，伶俐點的一年可以搞個三、四十兩，愚鈍點的也可以撈個十幾二十兩，象我這種老捕快一年能拿個五十兩回家也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潘風盯視著藍捕頭，慢慢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每年最少給每個兄弟一百五十兩銀子，給你三百兩銀子，你看這樣可好？”
藍捕頭再一次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潘風。言語都有點結巴了：“三…三…三百兩？這是真的？”要知道，知縣每年的俸銀也隻有六十多兩，三百兩那是一個知縣幾年的俸銀啊，當然知縣的收入也不可能僅僅隻靠俸銀，俸銀隻是表麵上的收入。不過三百兩對於一個縣捕頭來說絕對算是個大數目。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潘風的語氣漸漸地越來越嚴厲：“從現在開始，你和所有的捕快都必須絕對服從我的命令，做什麽事都必須經過我的允許，就算是知縣大人的命令，你也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後才可以行動，這點你們做得到嗎？”
藍捕頭把狠狠地一拍胸脯說道：“潘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們兄弟幾十條性命就全交給你手上了，以後我們全聽你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決不皺下眉頭。”
潘風嗬嗬笑道：“嗬嗬，那倒不必，隻要你們聽我的話，我保證兄弟們個個都能過上好日子，不過，要是有人對我陽奉陰違的話，別怪我翻臉無情。”
“這你放心，潘兄弟，誰要是敢對你不住，我第一個剁了他。”藍捕頭狠狠地說道。
潘風笑著說道；“哈哈，那就這樣了，藍大哥你得告訴你下麵的兄弟，千萬不要背叛我，否則他會後悔的，這樣吧，中午我請大家吃飯。”
藍捕頭聞言站了起來，急忙說道：“潘兄弟，你可千萬別，今日中午可是兄弟們的一番心意，怎麽你也得賞大家個臉，這東道還是讓我們兄弟們做了。”
潘風隻能打消做東的念頭，點頭應道：“好，好，好，今日我就去吃大家的，以後我再請兄弟們，藍大哥，現在時光還早，要不你請幾個在兄弟們中威信高的兄弟進來，大家商議著今後咱們發財的路子。對了，最好派個人把戶房裏的田光也請過來。他是我的兄弟，不是外人。”
藍捕頭點頭應是，轉身就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帶進來三個捕快，這三個捕快看樣子都是很精明的角，一個叫王東，是個馬快，聽說功夫也很不錯，一個叫劉平，鬼點子多，還有一個叫張福興，江湖上的朋友多，據說以前也是個響*的江湖好手，不知道為了什麽來這小縣城做了個捕快。
幾個人剛進來沒多久，田光也到了。潘風招呼大家坐了下來，再開口說道：“我今天把各位大哥請過來，就是想商議出一個真正能為我們捕快謀取利益的方法來，各位大哥有什麽好法子，不妨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幾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沒有什麽好法子，這捕快嗎，要賺點外快，無非是敲詐勒索，難道還有其他的方法？
潘風看著大家都不出聲，說道：“我想要你們收取治安費，這維持安定也是要花銀子的嗎，難道要我們從自己口袋裏拿錢出來？藍捕頭，你明天就帶著兄弟們到各個做生意的店鋪裏去，告訴各位老板和掌櫃的，如果不交治安費，我們就不管他們了，以後有事也別找我們。”
在座的幾個人眼睛都是一亮，藍捕頭連忙應是，田光卻皺眉問道：“這治安費以前可沒聽說過，如果那些商家不給又怎麽樣，要是鬧到知縣大人那裏去了，恐怕不太好吧。”
“這就是我要跟你們商議的第二件事了，這個縣的黑道上我們得要找個聽話的，能讓我們放心的人去當老大，誰家敢不交錢，就讓那些混混，地痞去找他們的麻煩。去他們店鋪裏搗亂，看他們還要不要咱們保護。”潘風胸有成竹地說道。
劉平讚了一聲說道；“高明，就算那些掌櫃的報官，我們也可以在路上耽擱耽擱，畢竟我們總沒辦法飛過去。等我們到了，估計店裏的東西也差不多了，諒他們以後不敢不交治安費。”
潘風接著道：“就算有些人告到知縣大人那去了，我也不怕，這維護安定總得要花錢的吧，你總不能讓縣衙裏出這份錢的，再說了，我們又怎麽會少得了知縣大人那一份呢？”
田光在旁邊算了算，說道：“縣城加上各鄉各集的店鋪怎麽說也有個三百來家，就算每年每家交給我們三十兩保護費，我們光這一塊就有將近上萬兩銀子的收入，兄弟們想不發財都不行。”
田光的話就象一劑興奮劑一樣，一下子在場的人的興趣就全上來了，聽說有上萬兩銀子，每一個人都在尋思著該怎樣和這位新上司打好交道，以使自己作後能夠多分一點銀子。做捕快的無非是為了銀子，要不誰還幹這個賤業啊。
潘風也是嗬嗬笑道；“隻要做得好，我說了每個兄弟一百五十兩絕對不會少，你們三個每人最少二百兩，藍捕頭三百兩，我絕對不會食言。不過，你們現在要和兄弟們打下招呼，現在千萬不要再去吃獨食了，吃獨食的被我知道了，一個銅板都別想要，有福大家享嗎，嗬嗬，我最後重申一點，絕對無條件地服從我的命令，跟我玩陰的人自己小心，嗬嗬，大家好兄弟嗎，我也不想做的難看，別*我。
藍捕頭第一個站起來表態：“潘兄弟，我以後全聽你的，就算是楊大人在這裏，我還是聽你的。”藍捕頭表了態，其他三個也立即發誓隻效忠潘風一人。就連田光也故意在眾人麵前發誓效忠潘風一人。
看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潘風轉移話題道：“這城東的米老六和城西的麻皮都不怎麽牢靠，我看得要找個人來代替他們。”
旁邊的田光頓時心領神會，搶著說道：“我有個兄弟名叫路小九，為人非常的仗義，我看他可以。”
“恩，這路小九我也聽說過，聽說是條漢子，再加上他現在一沒地盤，二沒財勢，隻要我們把他給扶起來，他肯定會聽我們的話。”潘風接著說道。
藍捕頭四人聽著潘風和田光兩人一唱一和，哪還不知道什麽意思，四人連忙紛紛表示要竭力支持路小九登上這彭澤縣黑道老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