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目光輻射著怒意,好像頭發怒的獅子隨時都有撲上來撕了我的可能。
我不禁暗暗歎了一口氣——
果然背後說人壞話的事情是做不得的。
“你似乎很嫌棄我。”
我看著那兩道挑得老高的濃眉,悻悻然一笑。
“嘿嘿,都說了是氣話,阿煌做了不知分寸我也有責任。”
看他依舊緊抿著唇不說話的樣子,我又笑眯眯地添了一句:“這不是怕給你添麻煩嘛~萬一他一個不開心把你給賣了什麽的……”
俊臉又湊近了幾分,“不麻煩,今天百眼就會殺了那隻雞。”森然的語調聽得我渾身一抖。
“你答應我不動他的——”“——是他自己找死。”這話說得咬牙切齒。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何他對阿煌有那麽大的脾氣,倘若說是因為我也就罷了,可他分明不在乎,又成日裏讓我產生一種妒夫的錯覺。
“你方才說我什麽?”
正在神遊天外的我沒想到他又提起這個話題,怔怔然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有嗎?”
黑眸瞬間不悅地眯起,唇角勾起的弧度帶著冷冷的嘲諷。
“暴君,混蛋,木頭男人……”他慢條斯理地念出這些名詞,好像是在享受判我死刑的過程,視線冷冷攫住我:“怎麽樣?還要我幫你複習更多嗎?”
我笑著打哈哈般撓了撓頭,一本正經道:“嗯,不,不用了。”
咦——
不對啊——
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我抬眼懷疑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你不是不喜歡我糾纏嗎,如今我主動說討厭你了,為何你又硬是要我喜歡你?”可疑、簡直可疑。
他也被我問得愣了一下,然而也就隻滯待了一瞬,便回答道:“作為貼身侍婢,我是你的主人,自然要得到你的全部謙卑與敬重。”
他話說得在理,可是——
“你不是說過我已經不是你的貼身侍婢了嗎?”
這家夥……
我看著他神色僵硬的模樣,眉梢,一點點挑高,促狹地望著他。
他終於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粗聲道:“你是我魔宮裏的人。”銳利的視線仿佛是在警告我隻要再多說一句就會直接劈了我。
我抿了抿唇,十分知趣地沒再說話。
“這都是你計劃好的嗎?”他聲音很冷,然而我卻沒有聽明白。
“什麽計劃?”一頭霧水地回望向他,誰知他一雙眉幾乎擰成了“川”字。
“百眼說他見過你,什麽時候?”
“我怎麽知道!”提到這茬兒事兒我也有話要說了,方才這個男人刻意提醒差點讓我暴露了身份。
看百眼魔王那副幾乎怒發衝冠的模樣,我簡直不敢想象他發現我就是救了阿煌的始作俑者之後會露出怎樣猙獰的表情。
“不對,是更早之前,你見過我。”
“……啥……”這廝是不是太自我意識過剩了?
“否則方才為什麽想要掩飾。”他步步緊逼,絲毫沒有懈怠的意思。
對於玄殤突然的多疑分明無辜的我表示極不懂,然而這個男人一向隻相信自己認定的答案,絲毫沒有聽人言的習慣。
我不由伸手撫上抽出的額角。
啊,看來是要花一番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