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師父,我們在哪裏

“你這法子,管不管用?”侍其問。【首發】

清淵搖搖頭:“不知道,暫且一試吧。”

“師祖的手本裏記載,此鐲因情而生,因情而魔。若是無情,便再無所謂魔。我等已將她的‘情’暫且封住,應當能暫且抑製住鐲子的魔性。隻不過從此以後她關於男女之情的心智將回到未開化的狀態,其他,則會一切如常……”清樺道。

幾人齊齊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蒼。

這可意味著,這小狐狸將再也感覺不到他倆之間的情意。若是這玉鐲一日不取下,他們將可能永遠隻能當師徒。

蒼幽深的眼定定地望著緊閉的房門,眼裏晦澀難明。心中有一絲的失落苦澀,但他知道,這也是目前最為妥當的方法了。

“你們可知道留善仙尊如今在何處?”

隻有找到了仙尊,這鐲子才有取下來的可能。

清淵和清樺皆是搖頭。

“留善祖師已經失蹤許久,沒人知道他的行蹤。”

“我說這留善祖師既然是你們飛雲派的祖師爺,仙尊級的人物,怎的會做出這等魔物來?莫不是他當初中了什麽魔障了?”侍其撇撇嘴道。

清樺一下便沉了臉。

“侍其神君,留善祖師是我飛雲派最為敬重的祖師爺,怎可容你隨意汙蔑?”

清淵笑笑,化解這緊張的氣氛。

“師兄,侍其神君會著急也是情有可原。不過此鐲年歲已久,距今已有近百萬年,我等對此個中細節知之甚少,實在是不知原因。一切還需得尋到留善祖師,或許的方能一問究竟了。”

“清淵上仙說得也是。”仆固也開口道,拍拍侍其的肩膀。“如今著急也沒用,我等還是稍安勿躁吧。”

“幾位放心,我飛雲派也會盡力尋找留善祖師的下落。”

“如此,便多謝清樺掌門,清淵上仙了。”

仆固行了一禮,清淵和清樺趕緊回禮。

侍其看著他們行禮來行禮去,甚覺無聊。便轉頭去看蒼。

“咦,蒼上神人呢?”

幾人看過來,又齊齊轉向身後的廂房。

“這個時候,蒼上神的全部心思,怕都在那小狐狸身上了吧?”

“枉費本神君還在這裏幹著急,哪知這人就那麽悄悄地去陪佳人去了。”侍其嘟囔道,想要上前去聽聽裏麵動靜,被仆固拎住衣領拽了回來。

“你莫不是已經忘了上次偷聽牆角的下場了?”

上次在狐媚樓他們兩個和桃華因為偷聽,可是被蒼教訓地極慘。

一想到那時的情景,侍其就打了個哆嗦,默默向後退了好幾步。

算了,蒼上神的牆角聽不得,聽不得!

“對了二位……”臨走之時,仆固忽然想起了什麽,問清樺和清淵。“上次在青丘山,莫名失蹤的如荼,如今可有消息了?”

清樺歎氣:“此人像是從六界完全消失了一般,是一絲消息都尋不到。”

仆固點點頭:“本太子隻是覺得其中甚是蹊蹺。此人有這手鐲,定不是個簡單的人物。還望二位能同飛雲派上下著力尋找她的下落。本太子也會將此稟告給天帝,必要時定給飛雲派一臂之力。”

“多謝仆固太子。”

……

廂房中

蒼坐在床邊,凝視著這個靜靜地躺著,無比美好的女子。

這笨狐狸,隻有現在這時候才安靜得下來。平日裏就是睡著也是張牙舞爪的,一刻都不安寧。

他想起在青丘山的時候,自己還是包子。半夜便是常常被這笨狐狸壓醒的。起來一看,她已經要麽頭腳掉了個個。要麽四肢大張橫躺在床~上,半個身子已經掉到地上去了也渾然不知。

那時他便想,這世上怎麽會有睡相這麽差的女子?

想到以前的種種,蒼的嘴角不經意地勾起了一個弧度。

陽光透過窗棱照進來,地上投下一個柔和的倒影。蒼眼眸深深,一瞬不瞬地落在九妹恬淡的臉上。長長的毛微微閃動,如同兩片金瑩的羽翼。素來冰冷的氣息變得溫暖了許多。

這樣一個男子,恐怕是所有女子的夢中之人吧。可是,他的眼裏,卻隻裝得下唯一的一人而已。

……

也不知過了多久,床~上人動了動,好像有幽幽轉醒的跡象。

蒼的眼底迅速地劃過一道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九妹眉頭皺了起來,眼皮子睜了兩睜,感覺到眼前一片朦朦朧朧的,看不十分清楚。

她揉揉眼睛,翻了個身,撲騰了兩下想要起來。受在亂揮亂抓中忽然摸~到了一隻寬大溫暖的手掌。

那手很有勁,一下子將她牢牢握住。緊接著,一個低啞好聽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起。

“醒了?嗯?”

九妹再次睜了睜眼睛,好一會,眼前的人影才漸漸清晰起來。

首先躍入她眼中的是一個性~感的下巴,往上是刀削似的完美輪廓。那薄薄的唇高~挺的鼻,尤其是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帶著一絲絲邪魅誘~惑。幽深的眼眸中倒映出她自己的影子,似乎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情愫包含在裏麵。

隻一眼,九妹就怔住了。

眼前這個男人,絕對是她看過的男人當中長得最好看的。她都無法形容,隻是刹那之間會覺得,六界之中怎麽會有這樣出眾的男子。

“是師……師父?”

怔愣了片刻,九妹這才試探地叫了一聲。

此時她師父嘴角正微微揚起,滿含笑意地看著她。大手輕輕拂過她額頭,將她的碎發別到耳後。那動作十分輕柔,好像在嗬護一樣寶貝一般。

聽到她叫他師父,蒼這才舒了一口氣。

好在,沒有再次地失憶。方才他多麽怕她醒來之後根本忘了他是誰。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嗯?”

九妹睜著她那雙大大的狐狸眼睛,呆呆地搖了搖頭。

“沒有啊!”頓了頓,又突然冒出一句。“師父,我是不是快死了?”

“嗯?”蒼挑眉。

九妹歪著頭:“要不然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活不久了似的。”

蒼:“……”

“師父,我們是在哪裏?”

坐起身來,九妹四下環視了一遍,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於是問道。

蒼將她扶正坐好,又貼心地拿了軟枕墊在她身後靠著。

“我們在飛雲派暫住幾日。”

“飛雲派?”

九妹瞪大了眼睛。

她記得好似昨日才在雍都城附近的,怎麽這會兒就到飛雲派了?

“師父,咱們來飛雲派做什麽?我睡了多久了?嘉賜他們呢?知不知道我們出來了?不是說很快便要舉行封妃大典嗎?是不是取消了?那雲雀如何了?”

她一口氣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蒼安撫地摸~摸她的頭。

“放心,那雲雀暫時沒有事情。至於你,就不要去西瓊國了,安心跟在本君身邊。雲雀自然有人會救!”

“可是……”

九妹剛說了一個字,忽然覺得眼前一陣暈眩。

“好了,你暫且休息一會。有什麽事醒來再說。”蒼讓她躺好。究竟是因為笨狐狸的身子太弱了。

九妹雖然還有一大堆的問題,比如說她發生了什麽?又怎的會突然來飛雲派之類的。但確實是渾身無力,連說句話都吃力,隻好就罷。

臨睡時,她迷離的眼看著越來越模糊的蒼,忽然伸手摸了他臉一把。

“師父,你長得真好看……”

她吃吃地笑。

蒼則是一震,隨即臉上上快速浮上一抹可以的紅暈。然後,就聽到九妹接下去的話。

“你長得真好看……又溫柔,就像我阿爹一樣。怪不得人家都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蒼的笑僵在了嘴角。

那個清淵清樺他們說什麽,隻是關於男女之情的心智回到了未開化的狀態。沒什麽。

到底是誰說沒什麽的?來來來,蒼大神絕對不打你!

……

又是昏睡了一日一夜之後,九妹終於恢複了元氣。然後當天晚上就叫了一桌子的菜,一個人吃了八碗飯八個饅頭還說餓。把人家飛雲派的小徒弟嚇得嘴巴半天沒合上。回去後竟然哭了!哭了!說什麽看看人家,這麽吃都不胖。再看看自己,喝口水都胖。這丫的分明是來招仇恨的嘛!

這日,九妹搬了個美人榻放到院子裏,枕著手臂曬日光浴。久了,忽而有種恍惚,總覺得像是回到了青丘山的破木屋裏。那個時候她有事沒事就喜歡躺在她那棵柳樹下,一邊嗑瓜子,一邊同肥妞聊天。也不知道她怎麽樣了?還有她阿爹阿娘。

唉唉,算了,她阿爹阿娘一定圍著她妹妹安逸團團轉呢!

耳邊忽而拂過一陣清風,九妹沒有回頭,大~爺似的翹著二郎腿。

“嫩草,沒想到你們飛雲派景色還不錯?”

清淵施了個術,在她身邊變了張一模一樣的美人榻,撩起袍角坐了下來。

“小狐狸可是後悔了當初沒有同本仙一起回來?”

“嗯。”九妹點點頭,一本正經。“當初我不應該這麽早拒絕你的。我應該跟你回來看看,要是一早知道你們飛雲派景色這麽好,我就不用到處找好地方蓋我的狐媚樓了。不過現在也來得及,你去問問你師兄,這周圍還有沒有空地兒?在這開一座狐媚樓,我保管你們飛雲派周圍的地價翻兩翻。”

清淵:“……”

敢情你滿腦子的還在想開青樓?

“最近可有感覺什麽不適?”清淵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

九妹轉頭看他:“我怎麽覺得你們最近都怪怪的?幹嘛老問我這個問題?我師父也是,幾乎我每日早上,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你可知道我是誰?’然後第二句就是‘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拜托,我又不是失憶,怎的不記得他是誰?我身子確實是一點事兒都沒有,也不知道你們大驚小怪做什麽……”

清淵抿唇不語,眼裏的笑意現出一絲的複雜。

雖然他們都道不會有事,但蒼上神他,怕還是害怕這小狐狸一睡醒,又將他忘了吧!

“還有一件事……”九妹又道,直起身子頗為嚴肅的模樣。“孝軒和孝曉不是你徒兒嗎?怎的不見他倆?”

清淵歎了一聲:“你我知道,那次青丘山雖說是楚翠兩夫妻做的惡,但孝軒孝曉兩人多多少少也是參與進去了。回到飛雲派後,本仙就罰他們二人入思過崖上思過六月。隻是一日大雨,思過崖不知為何忽然崩塌。雖然飛雲派弟子及時趕到,但隻救出了孝曉。卻怎麽都找不到孝軒,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九妹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絲的傷感蔓延心底。

就算過去孝軒有多少的不是,畢竟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如今聽到他出了事,心裏怎麽會不難過。

“那孝曉如今在哪?”

清淵搖頭,看了眼九妹,低低道:“我帶你去見她吧。”

……

兩人騰雲來到了一座位於飛雲派十分偏僻的山峰之上。不僅十分偏僻,且地勢險惡,山的周圍圍繞著一層異常強大的氣流。若是沒個比較深的修為,尋常飛雲派的弟子騰雲擅自想要上下山,稍有不慎就會被氣流卷入撞到崖壁上。

清淵說,這便是“思過崖”。

“可為何孝曉仍在這裏?”

九妹問,他卻沒有馬上回答。

兩人落了地,九妹可以看到周圍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塊。顯然這地方的確出現過崩塌。

山峰上有被清理出一條小道來,她跟著清淵,一直來到一處山洞。比起外麵的狼藉,裏麵應該是幹淨寬敞多了。但還是免不了有些陰冷和潮~濕。

“那日將她找出後,她受了重傷。傷愈後卻說什麽都要回到思過崖,再也不肯踏出這裏一步……”

順著清淵的手指方向,九妹望進去,就看到山洞內的石床~上,蜷縮著一個人。

她走進去,小心地叫了一聲。

“孝曉?”

石床~上的人動了動,緩緩爬了起來。轉過身,的確是孝曉沒錯。隻是卻比在青丘山分別之時憔悴了許多,且滿臉髒汙,讓九妹一時之間差點認不出來了。

……

這兩天忙,少更兩千,之後補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