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又失憶了
蒼負手而立，一身雪白長袍在這夜晚更顯清華無雙。但仍無法掩蓋住他灼灼的風華。
他就這麽站在那裏，一句話沒說，卻好像已將天地光華全都比了下去。
他的眉眼深深，此時直直地落在眼前這個嬌小的人兒身上。那眼神太過熾\/熱，讓人絲毫想象不到是來自素來清冷高絕的蒼上神。
“本君來聽你說白天未說完的話。”
蒼一瞬不瞬地看著九妹，幾乎要將她吸進他幽深的眸中。
九妹頭垂得低低的，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
“其、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嗯？”
蒼一個上揚的鼻音，威懾力可見一斑。
九妹立馬一個哆嗦，狠狠咬了咬牙。心想算了，事情都到這地步了，所幸便豁出去算了！就算他將自己拒絕了，也頂多就是比較沒有麵子而已。過個幾百年，誰還會記得？
這麽一想，她就又膽大了起來，一挺胸一昂頭。
“我就是想問你，我、我瞅著你還行。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就勉強把你收了！”
蒼的嘴角抽了抽：“勉強？”
九妹嘟著嘴巴：“哎呀，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可以去找其他人！”
她說著，轉身就欲關門，被蒼一把撐住推開了些，轉眼之間就步入了房內。
“你還想去找何人？嗯？”
蒼長臂一伸，輕易地就將她小小的身子禁錮在懷中。他眼睛微眯，直直地盯著她，閃著危險的精光。
腰間有一隻修長有力的大手將她緊緊按著，九妹一時動彈不得，掙紮了兩下就隻能作罷。
“那你說你到底是從還是不從嘛？”
兩人之間彌漫的曖昧氣息，多少讓她自信了些，說話也帶了些嬌嗔的意味，讓蒼的眼幽深了許多。
“這話應是本君問你吧？”蒼嘴邊帶著微微的弧度，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本君問你，你到底是從，或者不從，嗯？”
九妹的狐狸眼睛明顯一亮，那眸中的紅光熒熒的異常明豔。猶如兩簇小火焰，在歡欣地跳躍著。
“若是我不從，那會怎樣？”
她調皮地眨眨大眼睛。
蒼眼裏滿是溫柔，在她軟乎乎的臉頰上狠狠擰了一把。
“不從也得從，否則休怪本君不客氣。”
“那你是要強搶民女嗎？”九妹呆呆地接了一句。
蒼：“……”
兩人貼得很近，眼對著眼凝視了對方許久。九妹忽而臉色一紅，不好意思起來。
“那個……我們這樣是不是那什麽了？”
蒼勾唇，邪氣一笑：“什麽那什麽？”
九妹跺腳：“哎呦！就是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是不？”
蒼頓了一頓：“那個……應當是反過來說才對。”
“哎呀！都一樣嘛！”九妹大喇喇一揮手，雙手一把捧住蒼的俊臉。“你說，你是什麽時候對我有這種不良企圖的？嗯？”
“……”
不良企圖？
蒼無語中。
看來什麽時候得教教笨狐狸正確的用詞方法了！這一句句的都是什麽話啊！
“那你呢，你是什麽時候察覺到自己的心意的？嗯？”
他捅捅她的臉蛋。
九妹嘟著嘴巴，作勢沉思了片刻。
“嗯……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確定對你是不是真的那種要死要活的愛。不過嘛，看你長得那麽帥，我覺得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先將你拿下再說，免得你被人預定走了！”
九妹哈哈哈的笑道。
蒼黑線中。
敢情自己就和“肥水”一個級別？
“喂，那個……”
九妹突然叫了他一聲，低頭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
“既然咱們都那什麽了，我以後能不能叫你蒼啊？叫師父總有那麽點很邪惡的感覺。”
蒼揉她的頭：“你喜歡叫什麽便叫什麽。”
“那……蒼……蒼。”
九妹試探地叫了一聲，頓時臉紅了個通透，一頭栽進他懷裏不敢出來了。
蒼心中柔軟的一塌糊塗，從前怎麽沒發現這笨狐狸有那麽可愛呢？
……
別院外的一棵巨大的榕樹上，桃華，侍其和仆固三人拎了小酒，拿了幾碟小菜，悠悠然地看戲看得起勁。
“我說什麽來著？今兒個這出，可比那戲院裏演的精彩多了吧？”
侍其搖著扇子，滿是瀟灑不羈的風流模樣。
桃華也眯著他那雙迷離多情的桃花眼，笑意盈然。
“嘖嘖，真沒想到這蒼上神如此的有魄力。當真不愧是奴家看上的男人！也不知道小狐狸何時能生出一兩個小蒼來給奴家玩玩？”
“你們莫要高興地太早，可知道蒼上神的戲，可不是那麽容易看的！”仆固幽幽地冒出一句。
話音剛落，三道破空聲乍然響起。還未等他們有所動作，就隻聽到三個接連的“撲通”聲。緊接著，便是桃華和侍其的哀嚎聲，在這幽靜的夜顯得異常淒婉。
“什麽聲音？”
房間內，九妹聽到動靜，警覺地問。
蒼神色自若：“無事，三隻野貓而已。”
“是嗎？那我怎麽覺著是有什麽人？”
九妹踮著腳往外張望，被蒼一揮袖，將廂房門關了上。
“你做什麽將門關上？”她問，想到了什麽，忽而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腳尖蹭著地麵。“哎呦，你好壞啦！”
那嗲嗲的聲音，讓蒼抖了抖。
話說，你是不是想多了？
最終，在九妹各種很做作的裝嬌羞裝不好意思下，蒼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她甩到了床\/上，用被子把她裹成了春卷，自己則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九妹手腳被裹住，眼見美人兒就在自己身邊，哪裏甘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吃不著？
於是，扭阿扭，好不容易掙脫出來，一下子就撲到某人身上。
“妞，給爺笑一個？”
九妹輕佻地抹了一把蒼的俊臉，對他笑得很邪惡。
蒼頭痛地扶額。
怎麽感覺自己惹上了一個女流氓？
“快些下來，莫要胡鬧！”
他一把將身上某隻笨狐狸撈了下來，禁錮在身邊乖乖躺好。
九妹不情不願地小聲嘟囔：“什麽嘛，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連碰都不能碰？太虧了！”
蒼：“……”
突然，九妹“啊呀”一聲，皺緊了眉。
“怎麽了？”
“這鐲子……”
九妹將手上的玉鐲子舉起來。
“這段時間這鐲子像是長了刺似的，時不時地刺我一下。可是又沒有傷口，當真奇怪極了！”
她轉動著鐲子，將自己手腕上都看了個遍，也沒看到有什麽被刺傷的痕跡。
蒼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玉鐲，似乎，它上麵的氣息有些不一樣了。
當初在帝姬宮的冰窖，初見到如荼手上的這隻玉鐲的時候，他就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隻是後來戴在九妹手上，那種感覺便消失了，他這才沒有多注意。
如今，那種感覺再次出現，雖然僅僅是極其微弱的一點，但足以令他警惕。
他將那鐲子拿到眼前細細看了一下，眉頭越皺越深。
因為他分明看到那紅色的寶石當中，那逐漸彌漫開來的一絲黑氣。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九妹見他神色不對，也有些在意了起來。
蒼搖搖頭：“沒事，即便有事也有我在，你莫要擔心。”
九妹怔怔地看著他，眨了兩眨眼睛，忽而嘴巴一咧。
“我這是不是算抱到了你的大\/腿？”
“……”
這日九妹剛開始還會纏著他東摸\/摸西捏捏占些便宜，可沒一會便開始打起瞌睡來。
“好生睡吧，莫要鬧了。”
蒼將她整個人塞進被子裏。
九妹迷迷糊糊：“那你莫要離開啊！”
蒼勾唇，語氣溫柔得仿佛要膩出\/水來。
“自然，放心吧。”
九妹點點頭，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就聽到均勻的呼吸聲響起。
蒼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臉頰，說實話，他自己也沒想到他們之間竟會發展得如此之快？
不過也好，他原本就對這笨狐狸有意。用這笨狐狸的話，怎麽說來著？
肥水不流外人田，免得盡出些亂七八糟的人！
突然，他的眼角餘光掃到九妹手上的玉鐲。那絲黑氣已然不見，但原本如鮮血般的寶石，卻似乎暗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有一種十分不祥的感覺。
……
這種感覺果然在第二天一早便應驗了，原因就是，九妹她，又失憶了。
“師父，你怎的在我床\/上？”
一睜開眼，就對上九妹茫茫然看著他的眼神。
蒼心中“咯噔”一下。
“你又忘了昨晚的事了？”他沉聲問。
“昨晚？”九妹半跪在床\/上，做努力思索狀。“昨晚我當真記不清做了什麽，但應該是不甚重要的事情，定然是這樣的！”
她的表情很篤定，一絲一毫的懷疑都沒有。
蒼的心沉了大半，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第一次嚐到酸澀感。
“你……為何又叫我師父？”
“不叫你師父叫什麽？我不是一直都如此叫的嗎？師父，你今日好奇怪！”
九妹歪著頭，笑嘻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