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凝雪 亂風
徐州之上，陰雲彌漫，正邪兩道的第一次大戰便在此處展開。
作為第一次的大戰，對於雙方的士氣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因此，雙方均是全力以赴。正道方麵，昆侖掌門靈明道人及五位散仙長老，仙霞派以小月為首的六位長老，蓬萊掌門螟蛉道人及三位長老，落霞寺方丈圓明及三位長老，另有闡教玉鼎真人、黃龍真人、赤*，佛教文殊菩薩、普賢菩薩，共五位高手壓陣。
邪教方麵，淨世教掌門風刹道人及門下七位長老，血炎宗掌門君燚及門下六位長老，其餘邪教教派共五位散仙，七位大乘期高手，另有截教金靈聖母、無當聖母、石磯娘娘、函芝仙、彩雲仙子、一氣道人餘華、火靈聖母、焰中仙羅宣八位高手壓陣，至於殺教，雖然未出高手，但卻派了三千修羅軍，組成了血海冥河大陣。
至於雙方領袖，殺教雖然有著分裂邪教之心，但名義上依舊要聽從天譴調派。而正道那邊，佛門和闡教正打得不可開交，雙方都想爭奪正道聯盟領袖的位置。最後，妥協之下隻能先讓螟蛉道人來當。螟蛉道人心中氣苦，心想：你們兩大勢力爭執，有我什麽事呀？這個領袖當得，完全是個傀儡。
此時，蜀山，清心殿。
“天華，你怎麽看？”皇甫龍興將“寐龍”剛剛送來的情報放在了桌子上。
“哼，”還沒等李天華回答，斬狂卻先說話了，“正道聯盟本來就處於弱勢，現在還在內亂，估計是輸定了。”
“那可不一定，”許琛笑著搖了搖頭，“邪道聯盟內鬥得更加厲害，這場戰鬥實在勝負難料。”
“大哥，”鴻穎卻沒有理會那三個人的討論，轉而問道，“厚良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他會成為鐵麵？”鴻穎和李天華結識的最早，與林厚良自然也有很深的交情。
皇甫龍興替李天華回答道：“聽說他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去當了天譴的近侍。”
“可是，”鴻穎驚異地問道，“為什麽呀？就算他想在天譴身邊收集情報，也不用親手殺光自己的家人吧？”
許琛歎了一口氣，道：“聽說在林厚良投誠的第二天，天譴就派人去了林家。”
“難道……”鴻穎仿佛明白了什麽，“她是想抓住厚良的家人，來要挾厚良？”
“咳，”皇甫龍興輕咳一聲，“這……也不一定吧，或許她隻是想看住林厚良的家人，作為一個統治者，這樣做無可厚非。”說著，朝鴻穎眨了眨眼。鴻穎急忙捂住了嘴，自知剛才失言了。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可是，偏偏有人打破了這個沉靜。“呀！呀！”斬狂大叫道，“這個林厚良為了兄弟居然殺妻棄子，真夠義氣，沒說的，這個朋友老子交定了。”斬狂說完，才發現皇甫龍興三個人都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
而此時，皇甫龍興心裏已經開始大罵了：你丫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也不看看是什麽場合，不長眼睛的東西。而斬狂尚不自知，撓了撓頭，向身旁的許琛問道：“我又說錯話了？”許琛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怕自己和斬狂說話會被氣死。
“夠了！”一聲低喝傳來。眾人抬頭一看，卻見李天華腳下居然有了一灘血跡。原來，從他們幾個談論林厚良的時候，李天華就一直緊握雙拳。現在，指甲以深嵌肉中，血液順著流下，居然已積了一灘。“我現在就去邪道聯盟問個明白。”李天華說完，也不管眾人，直接禦劍而去。
禦劍乘風，千裏之遙，不過轉瞬。以李天華的速度，來到天譴麵前也不過半日時光。
“天譴——”李天華心中顯然已是怒極，人還未到，一聲充滿憤怒的長嘯就傳了過來。邪道聯盟的眾人登時大亂，紛紛起身，將天譴保護在中間。
“住手！”天譴喝道，“遇事慌張，成何體統！”隨後，看著禦劍而來的李天華，淡淡地道：“跟我來吧。”說著，當先飛去。李天華急忙跟上。
二人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山丘上，天譴問道：“你有什麽事？”
“什麽事？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李天華喝問道，“林兄為什麽會來你這兒？”
天譴嗤笑一聲，答道：“你不知道嗎？他現在是我的近侍，是他自己投誠過來的。對了，說起來，他的家人好像全都死了。”
“你！”李天華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派人去林家？”
“為何？”天譴笑道，“李天華，你怎麽會問這麽簡單的問題？對於手下來說，當然要掌握他的命門。隻可惜，林厚良還真狠，居然自己殺光了全家，要不然我一定會將他的家人囚禁。說起來，這樣或許更能打擊你呢。”
“可惡！”李天華心中怒極，手握流景劍已朝天譴斬去。
“哼，”天譴冷哼一聲，譏笑道，“李天華，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月冷胭嗎？”說著，手中袖袍一抖，一片黑風朝著李天華罩去。這蝕體陰風可是天譴好不容易煉製的法寶，便是等閑的大羅金仙沾上一點也會肉身潰爛而死。可是李天華可是堂堂準聖，區區一道陰風如何能讓他受傷。李天華看見陰風襲來，竟避也不避，直衝入陰風之中，那恐怖的颶風，絲毫影響不了他的行動。
“凝雪！”李天華雙手掐了個法訣，流景劍隨之飛速回旋，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大雪。溫度急劇下降。蝕體陰風在這一片白茫之中仿佛凍住了一般，吹拂的速度越來越慢。天譴見狀，連忙將蝕體陰風收了起來，手中同樣出現了一柄長劍。那柄長劍劍身細長，隱隱有紫光閃爍，劍柄處有一流蘇玉佩。
“亂風！”天譴不假思索地將長劍舞動，一股狂風襲來，將漫天雪花吹散天際，頓時，場麵變得更加淒美。
李天華看著滿天的風雪，心中一怔，無數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
墨魂劍，亂風。
凝雪亂風霽寒宵，墨魂一縷盼人歸。
當年也是如此，兩個人之間劍氣舞動，純白的雪花灑滿天際。隻不過，當初的自己還不是準聖，當初的冷胭還不是天譴，當初的切磋指點還不是今日的生死相搏。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兩人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李天華一時迷茫了。
擁有回憶的可不隻是李天華一個人，天譴的心神也沉浸在這漫天飄雪之中。往日的歡笑，往日的情意，此刻竟如同雪花一樣近在眼前，卻又恍如隔世。
“天華，你幹什麽去了？”
“哦，我去找琛哥了。我倆合力為你煉製了一柄飛劍。名曰：墨魂。”
“好厲害，你的‘凝雪’，我的‘亂風’合在一起，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當然，怎麽說我也是劍皇，自創的這套合擊劍術，威力怎能差了？這招就取名叫‘劍映風月’吧。”
“‘劍映風月’？好名字！一劍映盡風月事，不管前塵是與非。天華，你不愧是劍皇啊，嘻嘻……”
…………
今日的“凝雪”和“亂風”又被兩人使了出來，可是卻再也不能合並為“劍映風月”了。大雪之中，李天華和天譴紛紛陷入了回憶中，手中寶劍卻正在遙指著對方。
“住手！”一聲大喝打斷了兩人的沉思。兩人頓時驚醒，劍意不在，漫天落雪也隨之消失。二人循聲望去，隻見林厚良正向著山頂跑來。“天華，”林厚良上前說道，“我的行為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他人何幹？你回去吧。”
“可是……”李天華痛苦地道，“林兄，你何苦如此！”
“哈哈哈……”林厚良忽然大笑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天華，作為兄弟，你站在我的位置上，也會這麽做吧。”說罷，又轉身對天譴說道：“盟主，現在正、邪兩道即將大戰，你趕快回去看看吧。”
“哼。”天譴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保重！”林厚良伸手拍了拍李天華的肩膀，緊隨著天譴而去。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厚良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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